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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偏方方)



余诗诗对此事并不知情,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有吗?我不知道。”一时,竟也忘了问,远在京城的弟弟又如何知道。

余斌很耐心地讲解道:“卢高在乡下老家有个妻子,现在找上门来了,要状告他停妻再娶。大家不敢接这个案子,廖提督就给接下了。”

余诗诗眉头一皱,惊讶道:“卢高居然是有过婚史的,这……那陈娇知不知情?”

女人的关注点与男人永远不一样,余斌的重点在廖子承,余诗诗却只顾着问陈娇了。余斌摸了摸脑门儿,挑眉道:“陈家应该事先不知,现在嘛,人尽皆知。”

“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直觉得卢大人是个多么正直善良的男子,没想到竟是抛弃了糟糠之妻的负心汉。这官司……”余诗诗想说该打,话到唇边又记起自己和陈娇是好友,只得闭了嘴。

余斌叹了口气:“可惜了,上次在京城没与廖提督见上一面,你见过他没?”

余诗诗想了想,说道:“见是见过,就是夜太黑,没怎么看清他容貌。”提督府那回,她又忙着“偷”墨兰,错过了。

余斌的眸光微微一动,仿佛闪过了什么,在余诗诗发现之前,站起身笑道:“好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赶紧给染将军回信吧,她很挂念你,你多讲些琅琊的事儿给她听。”

余诗诗还想问,原本母亲说让二叔上门纳吉的,怎么变成余斌自己了?

可一眨眼的功夫,余诗诗再抬眸,屋里已经没了余斌的影子。

*

清荷院内,华珠在描红,经过年绛珠的高压手段,她的字已经进步了良多。

年绛珠一边数着余斌送来的礼物,一边叫银杏记档:“……鲛人泪十颗,灵芝两颗,人参五支,把人参送两支去琉景阁,我瞧着婳儿气色不大好。”

“是。”银杏应下,在收拾完毕后,拿着人参去了琉景阁。

华珠心道,颜婳只怕不是气色不好,是压根儿不想嫁。以她对颜婳的了解,非宫廷而不想去,区区一介侯府,又怎会入得她的眼?只可惜这回余斌带着聘礼上门,颜婳除非是自尽或落发为尼,否则只能乖乖地接受这门亲事。

年绛珠又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收出来撞入另一个箱子:“这些给你做嫁妆。”

华珠瞄了瞄,唔,好多!

“二妹二妹!你好了没?”颜博满头大汗地奔了进来,年绛珠瞧他这模样,拿出帕子替他擦,他笑了笑,“多谢娘子。”

又看向华珠,“我约了吴妈妈和讼师到香满楼,我偷偷从衙门里溜出来的,待会儿还得偷偷地溜回去,赶紧赶紧!”

华珠跳下地,穿了鞋子与他一前一后打了帘子出去。

年绛珠追着跑了几步,二人却快要跨过穿堂,年绛珠只得大声嚷道:“晚饭回不回来吃呀?”

……

香满楼天字间内,卢高与陈娇神色各异地坐在小圆桌旁,自从卢高的丑事曝光,陈娇便再也没给他好脸色。眼下二人虽说共同来了这里,但卢高一个劲儿地给陈娇夹核桃,陈娇却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卢高陪着笑脸道:“阿娇,我知道我错了,但你生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些天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疼?你真疼当初就不会骗我?还一骗十几年,我和女儿都没法活了!”陈娇愤愤地瞪着他,讲到后面,泪水掉了下来。

卢高挪了挪凳子,挨着陈娇,将陈娇揽入华中软语哄道:“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不想失去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所以才做了一两件不得已的荒唐事儿。日久见人心,我是不是真心待你,你都观察我十几年了,难道还感受不到吗?”

陈娇冷冷一哼,背过了身子!

卢高一个头两个大,搂紧了陈娇:“阿娇啊,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我听说吴秀梅请了一个非常非常的讼师啊,我……我会输给她的。我丢了官不要紧,可要是连累咱们女儿没了父亲,我会一辈子不心安啊。”

陈娇一想到乖巧的女儿,心就软了,冷声道:“我要是不管你,带你来这儿做什么?”

卢高疑惑不解。

须臾,一名身着藏青色锦服、腰束玉带的俊逸男子步入房内,他的脸上没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让人觉得严肃、严谨又不怒而威。

“卢大人,卢夫人。”他微微扬起唇角,打了招呼。

陈娇眼睛一亮:“余斌!”

卢高懵了,余斌来了琅琊?

余斌撩起下摆,潇洒地在凳子上坐下,如果余诗诗在这里,一定会非常诧异,她乖巧温顺甚至有些软弱的弟弟,怎么会发出一种如此威严又冰冷的气势?

“奉公主之命,前来为你们打赢这场官司,从即日起,我是卢大人的讼师。”

原来,事发翌日,陈娇便飞鸽传书给了大哥,请他说服公主帮忙想想法子,转头,公主便派来了余斌。余斌是北齐的金牌讼师,能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词,并能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总之,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

卢高悬了许多天的心终于落下,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有余讼师在,我就有底气了!”

余斌淡淡一笑,眼底浮现起极度精明的波光:“现在,把你和吴秀梅的事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地讲一遍,不许隐瞒任何细节。”

卢高尴尬地看了陈娇一眼。

余斌对陈娇说道:“请卢夫人先行回避。”

陈娇瞪了瞪卢高,冷哼着离开了房间。

卢高讪讪地低下了头。

余斌又道:“别怕,我只是奉命打赢这场官司,你的私事我不会多嘴。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这一行的规矩。”

卢高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二十五年前,我不小心落水……后面我上京赶考,有了机遇,约莫是十六年前,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

“我收到那封信,是在十六年前,是他一个同窗写的,说他不小心得罪了京城的恶霸,被恶霸活活打死了,恶霸怕惹上官司,就丢了一百两银子,他同窗把钱也一并寄给我了。”

吴秀梅含泪说完,看向对面的华珠、颜博与高讼师,“差不多就这些了,高讼师啊,你是琅琊最厉害的讼师,你能帮我这场官司的,对不对?”

高讼师点头:“我会的,请你放心。”他平生只输过一次,只要不碰到那个人,他相信以自己一定能够胜出。但那个人远在京城,又怎么会跑来琅琊呢?所以这回,他赢定了。

高讼师用笔画了一些标记,又问:“那封信你可有保存?”

“那封信我给他烧纸钱的时候一并烧掉了。”

“婚书呢?”

吴秀梅拍着胸脯道:“婚书我有的!我本来也想烧掉,可一直舍不得。哦,今天我带过来了。”说着,从宽袖里拿出一个用红绸精心包着的长方形小锦盒,里面有三份文书——男方家庭请求婚姻的通婚书,女方家庭允诺的答婚书,以及分别记录了男女双方各自的真实情况的别纸。

高讼师放下毛笔,将婚书仔细过目了一遍,笑了:“一张不漏,很好,很好。可有人证?”

吴秀梅面露难色道:“我家里人都不在了,公婆也死了,他家的亲戚又将我赶了出来,他们……应该不会帮我的。怎么办?我是不是会输?”

高讼师笑着摇了摇头:“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婚书就是最好的的证据,我有信心,一定会赢!”

*

“婚书?”

“没错,他们手中的王牌就是婚书!它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有它在,想告你停妻再娶简直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十六年来你一直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问,也在律法上构成了抛弃妻子的罪名。两项重罪加起来,你的后半生只能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大牢?卢高吓到了,身子轻轻抖了起来:“那怎么办?余斌啊,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我坐牢了阿娇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公主肯定也不像自己的小外甥和小姑子成为孤儿寡母的对不对?”

余斌按住他抖个不停的身子,从容淡定地说道:“这世上只有我不想接的官司,没有我打不赢的官司。我既然接了,你就要对我有信心。”

话虽如此,可卢高犯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几乎是一场没有胜算的官司。偏偏主审官是廖子承,不接受贿赂也不惧怕威胁。尤其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没有弱点没有软肋。想在这种手中钻律法的空子,简直难于上青天!

卢高看着余斌一脸从容,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忐忑躁动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对,你是金牌讼师,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相信你!”

余斌的嘴角抽了抽,有一丝淡淡的不屑自眸子里闪过,随即,正色道:“现在,把吴秀梅的习性,以及你那几年寄给她的全部东西,一一告诉我。记住,不许漏掉任何一点,因为你漏掉的很有可能就是胜诉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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