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出来,魏文光与苗氏都先告辞了。
秦蛟坐在原位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紧紧盯着明月香道:“若是我一直如此,你可还要我?”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我去哪里?”明月香知道秦蛟绝不会就此止步,不过好听的话她不介意多说一些。
“香香,你说咱们到底是什么国?”秦蛟略带迷茫的说道。
“宣地?”明月香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地与地之间。”秦蛟顺了顺刘海,似乎很懊恼自己嘴笨,“若是对待番邦,咱们是说宣地人还是赵国人?”
明月香一下恍然,她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咱们是宣地人,可是宣地只是诸侯国,我们当然是赵国人。”
“诸侯国啊……只是诸侯……”秦蛟边说边点头。
明月香的心头提到嗓子眼了。
可下一刻秦蛟却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一点都不放松,他略带担忧的说道:“我会努力的,我不会就一直这么没用的,你……你别离开我。”
“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呢!”明月香掐着他的耳朵道:“你就是去当要饭的,我也跟着你去当讨饭婆!”
“那如果有比我更好的……”
“你是觉着老娘像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么?”明月香想起手札上的描述,小小心虚了一下。
秦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是嘴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宣王的事情还没解决,明月香就听说宫里的何公公被宣王让人杖责了,且打的很重,秦蛟听到消息后立刻就出了门,明月香与秦蛟已经相处多时所以清楚他面瘫的表情下是真的担心了。她一直都听说过这位何公公,甚至还差点给这位何公公当了老婆,她也知道这位何公公待秦蛟尤为照顾,然而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明月香猜不出来。
“夫人,孔家明姨娘求见。”暖语知道自家姑娘明六娘关系一般,所以进来报信也没显亲近。
“明青宛?她怎么来了?”一个小妾上门求见人家大妇,这也亏得是亲戚,不然连面都见不上。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值得得瑟的,好歹明青宛的男人正在平步青云不是么?“让她进来吧。”
明月香也没怎么特别的打扮,她穿着石榴裙坐在花园里吃着最近进上来的肉铺,看着院子里刚开的鲜花。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如此悠闲慵懒穿着随意,甚至头上都没几件首饰也很容易让一眼就舍不得移开。
明青宛微微垂下眸子,她穿着到是郑重,虽然没有逾越了小妾的身份可也不像是一般待在后院里的那些玩意儿。尤其是那种气韵竟然比明月香还像大妇。
“九妹妹还是那么喜欢逛园子。”明青宛过来,规规矩矩的给明月香行了一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明月香就好像才看见她,等她行完了礼才上前道:“六姐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说起逛园子,明月香到想起了明五娘,心中难免警惕的几分。
“不过是想着天气好了,又是在出嫁之后压根没工夫与姐妹们见见,便厚着脸皮上门了,连帖子都没送。”明青宛温婉一笑道。
到是精怪,没工夫和姐妹们见面,到是第一个来找自己了,明月香心里想着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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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青宛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以她性格没有利用价值她是绝对连看都不看一眼。明月香自认为自己还没有什么值得明青宛利用的,那么,将军府里唯一值得明青宛登门的就只有秦蛟这位将军府的主人了。
“六姐姐来的倒是巧了,这院子里的海棠开的正好。”明月香请了明青宛坐下,又让人给她上了杯茶。
明青宛暗自瞧着杯中的茶叶,茶汤清亮,泛着淡淡茶香,再见桌上摆着的四样小点,有肉铺蜜饯糕点和果子,每样分量不多却品质上好,尤其那肉铺色泽鲜艳,油光滑亮,还撒着点点白色的芝麻,哪怕没有入口也知道其肉质劲道,鲜美可口,与外头铺子里贩卖的并不相同。
居然一点破败之相都没有。
“前阵子听说三姐姐早产了,如今可好些了?也怪我,平日里事情太忙,只是送了东西过去却没亲自登门。”明青宛抬眼皮喝了口茶道,果然是今年的新茶。
“好多了,几天前我才让蔡嬷嬷跑了一趟,说起来那日她生产真是凶险,差点没吓死我。”说到这里,明月香半真半假的不满道:“也真弄不明白令家是怎么想的,令志新不过是个庶出,三姐姐又是个妾。生出来哪怕是个男儿也不过是庶出的庶出子,对谁也没什么影响,这些人为什么就要一而再再二三的欺负三姐姐呢?”
明青宛听得眼皮子直跳,心里憋屈却也不能说,只好道:“这是令家后院的事儿,咱们到底是外人,闹不清楚也不奇怪,只要三姐姐平安无事就好了。”
“六姐姐到是大度,我可不行,我眼里不揉沙子,这次就算了,若是三姐姐还有事儿,我定闹得令府不得安宁不可!”明月香义愤填膺的说道,余光却在看着明青宛。
明青宛立刻接话道:“你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般,三姐姐已经是令家的人了,你若是闹得厉害让她如何自处?再说了,你自己痛快了,你怎么的也要为妹夫着想。”
明月香心想这话圆了大半场总算是进入正题了,便无所谓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如今就他一个光杆儿,恐怕再过不久我就只得陪他回老家了。”
明月香的语气里多多少少都带出了几分不满和落寞。
“哎哎,说这些做什么?六姐姐难得来一回,咱们可得好好说说话,今儿留下吃午膳呗?”明月香好似强打精神道。
“那多不好,一会儿妹夫该回来了。”明青宛说着屁股却没挪。
明月香忙挥挥手道:“他啊,又跑去找玉大人喝闷酒了。你说这男人怎么仕途不顺的时候就都喜欢喝酒呢?玉大人家的嫂子也找我抱怨过好几回了。”
“妹夫没和你说什么?”明青宛顺着话问道。
“说什么?”明月香看着刚凃好的指甲吹了口气道:“反正那些我也弄不明白,只要别少了我家用就好。”
明月香在家就是这个个性,万般不理就喜欢臭美,可明青宛没想到她嫁了人也不长进,空得一个夫人的名头到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夫君。之前听说她在宫宴的时候刺得文官家眷气得不轻,想来也不过是胡搅蛮缠,都是耍横的。
如此,心里又平衡了许多,明月香一直运气很好,不但得了夫人的名头还嫁了个一心一意的夫君,可是对比这些,明青宛更想要的是手里的权利,她已经掌控了孔家大半的经济,孔永嘉的人情来往都是由她一手操持,就更别说孔永嘉只要一遇到难事就有与她商议的习惯。如今哪怕她与孔永嘉并不像是夫妻而像是同僚,将来少奶奶进门也绝不可能撼动她的地位。
只是,随着孔家如日中天,明青宛很清楚的是她想要紧紧拉住孔永嘉的心就必须得到一个孩子,而得到孩子的前提就是让孔永嘉越发信任她。丈夫的心态明青宛很明白,毕竟每个女人都是如此,没有孩子的时候一心栓在丈夫身上,而有了孩子便会一心为孩子筹谋。
好在她还有时间,毕竟少奶奶还没进门,孔家规矩大是绝不会出现令家那样的情况,但这并不妨碍她未雨绸缪。
“不过说起来……”明月香吃了块点心皱起眉头道:“原先好些夫人太太都给我下帖子出去游玩,可这次我从外头回来,这些人都不怎么给我下帖子了。还有一些相熟的武官太太们也不上门了。”
“连武官的太太们都没上门了?”明青宛一听就抓住重点道。
“大概和我家将军差不多,都被撸了差事没心情出门了吧。”明月香不怎么放在心上道。
明青宛却听出了门道,也就是说自从秦蛟上交了兵权,以往交好的武将就都不怎么来往了,除了那个泥腿子出身的玉柱。不过也是,这年头大难临头就连夫妻都要各自飞,更何况秦蛟已经不能庇佑或是给他们好处了,至于玉柱两人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若是这两人都不来往那到是奇怪了。
打定主意,明青宛也面带愧疚道:“这事情也是我婆家做的不够厚道,其实说起来,咱们孔家与你们秦家也算半个姻亲。可没想到好事儿到被魏家占去了,我夫君也是懊恼的很。但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太难说了,就连我们家老爷子都不能完全做主。”
“我听说王上最近宠信的一位贵人,是你夫家的?以前咱们见过么?”明月香一脸八卦的问道,似乎没听懂明青宛刚刚的暗示。
明青宛提起那位贵人,只是神色淡淡道:“那位我也没见过,说是家中的旁支,以前在老家的,后来日子过不下去了送了信过来。家里老太太没法,正好家中姑娘们都订了亲事,就将这位送进宫了。说起来都是造化。”
“到是好命。”明月香含酸道。
明青宛低头掩住了嘴角的讥讽。
明月香客套,明青宛也是有事儿,便留在秦府里用了一顿午膳,用过了午膳明青宛又明里暗里的拉拢明月香,甚至还想挑起明月香的虚荣心,希望她能在秦蛟面前多说些孔家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