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陈珈根本懒于去掩饰脸上的不屑和惊讶。
谢济轩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根本没有过脑。他的主要目的是劝说陈珈回国,怎料被她醒来后的态度刺激得完全忘记了初衷。
他只能补充说:“珈珈,我没有骗你,山顶那时也是一样的步骤。先吃药,之后再行夫妻之事。”
夫妻两个字在这种时候听起来有点讽刺,陈珈说:“先给解药,之后脱了衣服上来。”
谢济轩这辈子没有如此尴尬过,可他就是不愿放弃,不愿相信陈珈对覃月真的有了感情。
陈珈吃过解药后,闭眼躺在被子里,仿佛多看谢济轩一眼都是罪恶。
谢济轩语带伤感的问:“你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吗?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吗?”
“发簪被你折断那日,我们的情分也就断了。”
“为什么是覃月,这才多少天,你以为能骗得过我吗?”
“为什么不能是覃月?他能保护我,不会逼我走。对了,你能易容成覃月的模样吗?”
谢济轩原本打算抚摸陈珈的双手突然停止了动作,“你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你在报复我?”
“算了。反正我也闭着眼,可以开始了吗?”
谢济轩很想让陈珈就此回去,这种彼此折磨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居然靠用这种方法来留住一个女人。
见他迟迟不肯动作,陈珈问:“这事儿一次能成吗?”
谢济轩恨恨地说:“需要七天。”
“哦,那你快点吧,别耽误时间。”
“陈珈,你很残忍。”
“谢济轩,这是你自找的。”
“你明知道我的苦衷,为什么还要这样?”
“苦衷?你体验过被龙血折磨得死去活来那种痛苦?你错手杀过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你的人?别跟我说苦衷。谁没有苦衷?没有苦衷我会在香江边哭泣着看你离开?没有苦衷我会冒死逃离北国?”
“谢济轩,你不是小孩子需要人哄。既然你选择了让我离开,放过我吧。大家好聚好散。”
“珈珈,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你是关心我的,若不如此干嘛把大剑师都留给了我?你现在是报复我,对不对?”
谢济轩只恨世事弄人。逼走陈珈是担心她被谢欢伤害。怎料谢欢死得那么突然,他所恐惧的危险并没有发生。这一次匆匆赶赴北国就是因为他错了,他无法接受没有她的生活。
“珈珈,你不会离开我的,你的身体是那么的诚实,你需要我……”
陈珈笑了,“如果我睁开眼看见覃月的脸,我的身体会更诚实。要试试吗?”
千万别和陈珈比无耻,她太了解该如何去伤害别人。谢济轩做不到她那样!
“……”
“蝉,送我回去,完事了。”
韵达一直候在外面,对里面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只觉里面两人真能折腾。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思考,非得把一份正常的情爱搞得那么痛苦?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才悄悄走进屋中,“公子,要水吗?”
“恩。”
“公子,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公子,真要这样才能解蛊?”
“你说呢?”
“公子骗夫人。为什么呢?”
“我高兴。”
韵达利索的准备好了洗澡水,见到谢济轩躺入澡盆,他还是忍不住问:“公子,看模样夫人真的喜欢上了覃大将军,她是不会同你离开的。七日后,你真打算带覃大将军去龙渊,让他知道龙渊的秘密?”
谢济轩问:“你很闲吗?那么大块地就种了这么点儿香料,浪费了不少钱啊!”
韵达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什么叫引祸上身,“公子,奴家去整理床铺,一会儿再来伺候你。”
之后几日,陈珈总是半夜来,半夜走,在黑暗中与谢济轩上演一出最原始的肢体交流。无论谢济轩如何用心,她都不愿同他说话,更遑论争吵!
第七夜,陈珈来得很早,显然有话要说。
“你瘦了。”
谢济轩的凤眼因为这句话突然多了一丝光彩,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时,陈珈接着说:“你这种人,长心不长肉。一颗药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得缠我很多天。我没有戳穿你,并非执着于解蛊,只是用事实告诉你,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我知道,遇上你时我就做了个梦,一个金色的牢笼将你困住,我试图打破那个牢笼将你带走,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也被锁在牢笼之中。”
“珈珈,我只问你最后一件事,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为什么会是蓝伽罗?”
陈珈知道谢济轩口中的“这里”不是指北国,而是这个时空,她问:“知道这个有意义吗?”
“有,对我非常重要。”
“我是私生子,错信了我的父亲,被他亲手杀了。”
谢济轩自知道陈珈并非蓝伽罗后,假想过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唯独不曾想过,她是死而复生,还是被自己父亲所杀,难怪她的性格会如此。
“珈珈……”
“谢公子,”陈珈打断了谢济轩,“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部说了,我能离开了吗?”
“珈珈,你没有任何问题想要问我吗?为什么我会来北国,谢欢去了哪里,我对南宫裕的事情了解多少……所有一切,你都不想知道吗?”
“谢公子,从你逼我出宫那天起,蓝伽罗已经死了,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你关心的问题,我没有兴趣。”
陈珈确实很残忍,连拒绝人的方式都那么高明。答应与谢济轩缠~绵了七天,不过告诉他一个事实:我的身体可以给你,我的心已经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
谢济轩挣扎着问:“别说你真的选择了覃月,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能给我的,他可以。家与国之间,他选择了家,并告诉我,没有家,何来国。”
“哼……”谢济轩冷笑一声,“你信他,居然信他!我们相处几年你不信我,这才几天就信了他?”
“就算他骗了我,那又怎样?我同你会有结果?”
“我知道你有多好,失去你就像错失了夏花的绚烂,秋日的静美,我努力试了,结果呢?三郎,懂得放手也是一种坚持,我们不要再纠缠了,不要把仅存的情感用来践踏和毁灭。我倦了,累了,不想同命争了。”
“南宫裕死时曾让我不要信你,他说谢家谋得是天下。三郎,天下尽在你手中,放了我吧!”
“为什么是覃月?”
“出色的人不多,总不能找一个比你差的吧?”
看着陈珈要走,谢济轩哀求的说:“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他今晚回府,我答应要回去的,对不起!”
陈珈走得很决绝,谢济轩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不能给她的,覃月也不能,她只能留在他身边,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值得她爱。
大将军府,陈珈如离开时那般低调的回到了府中。众人已经习惯了大将军夫人的低调,只怪花落原本就是仆人,绵绵的身份又容不得她高调。
府邸很大,属于大将军夫人的地方却不多。这的前院划归成将士驻守之地,后院是一个大型演武场。陈珈住在偏院,有花有树已经算奢侈了,要想有假山流水根本不可能。
回到房间后,陈珈厌恶的看着满屋素色。习惯了南朝的花团锦簇,北国入冬后那满眼的白色只会让她倍感凄凉。她记得花落喜欢素色,也不知覃月的衣裳是不是因为花落打理的缘故,大多是单色。
单色挺好,简单,覃月的生活就同他的衣服一样简单。经历过谢济轩那样的男子后,陈珈需要简单,只想简单的守着一个男人生活,简单的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
她来北国的目的很简单,用自己来交换天下几年的安宁。不管覃月对她如何,那把扇子让她对覃月有用。
一直以来她都像一只不辨方向,疲于奔跑的动物。起先为了活着,选定谢济轩后,又闹出龙血这等奇事。两个人好容易在一起了,又发现生活太过真实,他们就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回头看看,她的生活连打怪升级都不算。死了的人未必是怪,活着的她一直在原地踏步,反反复复地同谢济轩纠缠不休……覃月不一定是她的终点,但她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他能让她安心。
谢济轩的体温似乎还萦绕在她指尖。亦如他所言,她的身体很诚实,每一夜都在战栗中享受着他的激情和痛苦。她很想和他说说话,同往常一样聊聊天,可是聊什么呢?
自她出嫁那天起,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变过。他是世家公子,她是皇室妃子,他们如何在一起?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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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狼与狐
陈珈深思时,一个丫鬟抬着碗汤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将军嘱咐厨房给您炖的汤。他今夜会晚些回来,您若累了可以先歇息。”
“恩,”陈珈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就在丫鬟打算离开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覃月不是今日才回府吗?为什么会提前安排厨房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