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朗岑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内心中的恐惧越发大了,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这样苦闷的情绪让她越发难受,忽然就抬起头來,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向苏子初,却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你放心,你还不够资格跟我共赴黄泉!”直直盯着朗岑若的眼睛,苏子初冷冷道:“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左不过是越祁修的命罢了。虽然早前跟你合作目的不同,但是我的初衷却是一直沒有变过!”
“你竟敢骗我!”得知他心意的朗岑若再也按耐不住,再度拍案而起,指着苏子初破口大骂:“下作的东西,我说为何祁修三方两次都差点命丧于危险之中,却原來都是你再捣鬼,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极其好笑地看了朗岑若一眼,苏子初淡淡地道:“你何必要一副如此气大的样子,是在责怪我对付了越祁修吗?哼,朗岑若,你心里应该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我二人共同联手的,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说一句与你无关就能洗干净的,更何况,即便世人相信了你,越祁修不相信,不照样是白搭,反正越祁修对你已经一点好感都沒有了,你何不跟我联手,即便得不到他,也可以毁了他,总好过让别的女人抢了去的好!”
苏子初的话虽然难听,但在朗岑若听來却不是沒有一定道理的,越祁修从开始到现在,对她的态度她不是沒有看在眼里,记得沒有秦桑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耐着性子陪自己说说话,陪自己闹一闹,即便是时间很短,但是每当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涌出一股安全感让她心安,原本以为只要这样彼此依靠,日子久了,他再冷的心也能被自己融化,却不料突然横插出來一个秦桑,也就是那一次,当她替秦桑治好了身上的伤,当面对越祁修那满是爱慕和贪恋的目光时,她的心忽然就死了。
那样的目光,是她耗费一生的光阴,都无法从越祁修那处得到的,所以,她恨,她恨秦桑,恨自己,可是现在想來,她更恨的是越祁修,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要不是他,自己堂堂楚国郡主何愁挑不到好的郎君,一切痛苦和心酸的來源皆是越祁修,既然他一直都那么无情无义,自己又何必还要再为他做那么多。
苏子初坐在一边看着朗岑若的思想斗争,随手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盅轻轻抿着,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卑贱,却又最适合让人利用的东西。
“考虑的如何了!”眼见朗岑若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苏子初难得的很有耐性等着她挣扎,也许对他來说,看着每个人从岸边渐渐沉入泥潭,这样的煎熬与等待,是他的爱好,他喜欢这种折磨得滋味,他喜欢看着人痛苦和挣扎的死样,手中的茶盅早已经空了,苏子初却沒有再为自己新添一杯,看着朗岑若仍在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自己应该为她下一计猛料。
他起身,将茶盅放在桌上,沒有再看朗岑若一眼,便打算离去,朗岑若猛地抬头,看着苏子初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当她看着苏子初的手已经搭在门插上准备离开的时候,正要开口说话的她,却听到苏子初那阴沉的声音。
他说:“你如此挣扎,不过是放不下越祁修,不过若是我告诉你,你身上早已经被越祁修下了蛊,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呢?”
……
“玲珑钏!”秦桑和越祁修彼此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中震撼自是不能言语的,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这个关键性的神物竟然此刻就在秦桑的身上,而听连城所说,似乎这个东西的作用不仅仅是能够帮助此次治疗这么简单。
自然发现了越祁修和秦桑二人的古怪,连城虽然心中疑虑,却也不好过问开口,只是继续说:“玲珑钏乃是仙家宝物,何时出现已经无从考究,只是我听师傅说过,此物乃是仙家法器,自身能够进化一切邪气,只要利用得当,长生不老似乎也是有可能的。虽然我们不过是想借用它的仙家屏障來为你的治疗竖起保障,但是眼下沒人知道玲珑钏的下落,所以只能作罢!”
按住秦桑忍不住说出真相的动作,越祁修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地图,随后向连城询问道:“既然你先说了这个不可能,那么想必你还会有其他可能的解释给我们吧!”
连城点头:“除了玲珑钏之外,还有一种方法,我们族内曾经流传下來一种蛊阵,能在方圆十里之外都竖起屏障來保护阵中之人,只是这个方法太过冒险,是因为……一旦屏障有一点破损,阵内所有的蛊气便会整个反弹回阵中所在之人的身上,到时候,只怕后果不可想象!”说着,看了看秦桑,见对方有点失落地低下头,忍不住开口再度劝道:“不过我已经派了无殇回族内去将守阵神物,玲花虫拿來,到时候以我和无殇还有玲花虫的功力,外人想要冲进阵内应该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巫族蛊阵的阵型都是从中心向着四角扩散的,你和无殇加上那玲花虫不过只能守住三个角,还有一个角,你准备如何!”越祁修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
然而这个问題却是连城也无法解答的,原本想着这是能够解决秦桑的唯一法子,即便冒险也要一试,却不想真正将要面对的时候,却是那般难以抉择,思考良久,连城却也只得道:“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不是只要身体中被种下蛊阵之人,并且身怀高深内力,便可以暂时守住那蛊阵一角!”越祁修再次插口,然而这一问,却让秦桑和连城二人皆是一愣,他这样说,难道是想将自己……
“放心,本王还要替你们守住外围,怎么能再分心去守住阵角,只不过,若是真的只要包含以上两种可能,那么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的!”
第三卷 离落倾心阁 第一百零二章 血破墙(三)
“是谁!”秦桑问道,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越祁修所说的这个人对她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存在,然而看越祁修的表情,好像这个人并不是太难就能解决的,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这个人应该是他们……或者说,是他所熟知的一位。
“暂时,先这样吧!”越祁修却避而不谈关于秦桑的问題,只是看了连城一眼,吩咐接下來的事情道:“我先去找第四个能守住阵角的人,你联系无殇,准备好要带走的东西,待我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一起出发!”
“祁修……”见对方直接忽略了自己的问題,秦桑略带不满地念道:“我刚才在问你……”话未说完,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越祁修如此突然的举动让在场剩下的两个人都大吃一惊,但随后连城则是很识趣地收拾了地图匆匆退去,只留下秦桑还愣怔地呆在越祁修的怀中,贪恋着那属于他的温暖,傻傻的回不过神來。
“你啊!总是操心的太多,为别人,为我,却总不为自己想想,可是你有沒有想过,我们所做的这么多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你呢?若是你不好好照顾自己,不好好保护好自己,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懒懒的责备并沒有使用太过苛责的语气,但是听在秦桑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诚如越祁修所言,今日大家所做的一切,不管是牺牲还是安排,都是为了能够瞒住她身体里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然而自己却总是忽略这个问題,依旧任性,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胡作非为,总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处,然而在众人的目光中再被越祁修救回。
一次、两次、三次……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自己差点命丧黄泉,却都是被越祁修和连城不顾性命才挽回了生命,可是她却一点都沒有后悔的意思,反倒是觉得对方不了解自己,对方太自私,总是将他们的想法强加在自己身上,可事实上呢?在他们将想法强加给自己的同时,自己难道不是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吗?
伤害和被伤害,永远都是相互的呀,是她傻,竟是一直沒有发现这个问題,或许那个幕后黑手希望的正是如此的结局,希望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争斗,最后落得个背叛的下场。
想到此处,秦桑不免有些颤抖,感觉到她的担忧,越祁修加紧了怀抱的力度,带着安慰的语气从秦桑头顶飘过:“有我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是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句话给予自己最大的力量,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泛起酸涩,秦桑有地啊沒出息地将眼睛使劲在越祁修衣襟上擦了擦,随后才声音有些闷闷地道:“对不起,是我一直太任性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才使得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我该死……”
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拍,越祁修带着责怪的语气道:“总是这个样子,对号入座,沒有人说要去责怪你,为何你总是要将自己放在那样难堪的境地,现在幕后黑手是谁咱们尚且不知,只知道的是,不管是苏子初、楚王还是朗岑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你沒有任性,就算事情一直在向着我安排的方向行走,但我依旧不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变化,楚王本就是一只老狐狸,眼下又有苏子初在背后献计,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