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过度?!”迟静言再一次开口,亏得刑部尚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他对迟静言皱着眉,摇头,“仵作已经尸检过,他们真正的死因,都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外面看不出任何伤痕,其实内在已经血脉尽断!”
迟静言惊呼,“天呐,谁有这么厉害的内功?”
端木亦尘沉吟片刻,答应刑部尚书明天去刑部看一下,刑部尚书这才感恩戴德地离开。
刑部尚书也是个猴精,离开前,还忘不了对迟静言献媚一番,无非是说七王妃管理王府有方,是整个大轩皇朝妇女学习的榜样。
迟静言不谦虚,而是坦然地听完他的阿谀奉承。
更经典的还在后面,迟静言居然对刑部尚书说:“尚书大人,最近反正我有时间,你要不嫌弃的话,凑个时间,我到你府上教教尚书夫人怎么管理家院……”
年逾半百的尚书大人,哪里见方才半分的年老腿脚不利索,不等迟静言把话说完,身姿矫健,一溜烟就跑了。
迟静言转过脸问身边人,“他怎么了?”
端木亦尘轻笑,“急着回去告诉尚书夫人,一定要离你远点。”
迟静言挥手“切”了声,真以为她想去教那个什么尚书夫人吗?只是吓吓他而已。
……
王府里的侧妃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端木亦尘更有了留宿在迟静言那里的理由,而且正大光明到迟静言没有办法说不。
端木亦尘不是柳下惠,相反的,他正直年轻,血气方刚,又怀抱着某个刚洗过澡,浑身都香喷喷的女人,想做点事情很正常。
迟静言出其意料的配合,月光透过窗外折射到她脸上,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尤其是面颊上那两片红云,更是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肚。
手摸索着朝下,忽然,手腕被人一把住住,他看着枕边人,语带不满道:“言儿怎么了?”
迟静言甩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我最亲爱的王爷,你难道想浴血奋战吗?”
端木亦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浴血奋战?”
看着迟静言的眼睛,他忽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饶是处乱不惊,从小性子就偏冷,长大后更被人形容为大气内敛睿智,也蹭地下俊脸通红。
他一个翻身,把故意戏弄他的小女人压在身下,佯装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戏弄我。”
迟静言仗着有大姨妈在,根本不怕他,还不怕死的圈上他的脖子,软软的红唇凑到他嘴边,擦唇而过,“王爷,你这样说就冤枉臣妾了,臣妾可不是故意的。”
端木亦尘像是被迟静言的无辜给气到了,更像是受不了她的故意暧昧,一个翻身,就下了床。
迟静言看他穿鞋,大概猜到他要去干什么,还是笑着问他,“亲爱的王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呢?”
端木亦尘头也不回,“我去洗个冷水澡再来。”
端木亦尘开门朝沐浴的方向走去,独留迟静言在床上抱着被子,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最莫名其妙的莫过于守在暗处的冷漠,明明看到王爷和王妃已经熄灯就寝,怎么王爷忽然开门跑了出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刺客,吓得一个激灵,那一丁点的睡意全无,进入一级戒备。
王妃做的那些事,包括乘王爷抱她,偷了他的腰牌,包括让迟种马找人画下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弄得整个京城,妇孺兼知,让他着实紧张了一回。
他虽然现在的责任是负责王妃的安全,真正听命的还是王爷,如果王爷来问的话,他只能一字不落地托盘而出。
王爷也奇怪,他都忐忑了好几天,都不见他来问,再看着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他约莫着王爷是真的陷入王妃的温柔乡了。
说起来,冷漠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迟静言这样有意思的女人,包括红烟赶走侧妃的那些招数,基本都是她出的主意。
冷漠正骑在树枝上想事情,一颗石头打中树干,他循声看去,看到他家王爷穿戴整齐地站在树下。
打了个激灵,他以最快的速度下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参见王爷。”
端木亦尘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到冷漠有点心慌,觉得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听王妃的话,做了太多他没做过的事,端木亦尘正色道:“我要进宫一趟,你好好保护王妃。”
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迟静言驱赶出王府的女人里,有几个出身武家,还是有一定的身手。
冷漠恭敬领命,看端木亦尘朝屋子里走去,他又不怕死的问了句,“王爷,如果王妃发现您不见了,问属下,属下该怎么答?”
现在的王妃不是以前的王妃了,再对她蒙混显然是过不了关的。
端木亦尘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等她醒来,本王自然已经回来了。”
……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屋子里其实不算黑,尤其是站了一会儿,适应了光线,能清清楚楚看清屋里的东西。
这间屋子,自从迟静言落水被救起,性情大变,就是端木亦尘最常来的地方,他基本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床边。
床上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长长的睫毛在月光反光中,投射在眼帘下方一小片阴影,看久了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端木亦尘在床边站了很久,终于,轻轻吁出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手缓缓朝她后颈部的地方移去,手指稍微一个用力,本来就睡着的人,睡得更沉了。
……
大轩皇朝的太后宫里,太后范美惠正在对黄公公大发雷霆,“你这蠢货,都干的什么事,天还没黑就把人扔到大街上!”
黄公公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觉得自己很冤枉,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地方已经埋不下去死人了,再死的人,只能送出宫。
入夜后,皇宫的守卫更森严,死人更难送出宫,只能宫门下钥之前就送出去。
他了解范美惠,她在气头上,不管他说什么,只会招来她更大的生气,索性埋头看地,委屈死了,也不吭声。
范美惠发了好大的脾气,连黄金护甲都弄断了一只,这才稍微消了消气。
黄公公这才敢抬头看她,“太后,为今之计,不是追究奴才的责任,而是想办法不让皇上继续追查下去。”
范美惠一阵头痛,“这个哀家还要你来提醒不成。”
她捏着眉心,想了想,终于有主意了,“你去把皇上叫来,就说哀家头风病发作了,想见见他。”
黄公公领命退下。
范美惠躺到,铺着上好墨狐皮的软榻上,她这个儿子啊,狠毒有余,却不够聪明,她是他的母后,他哪怕已经是皇帝了,看到她还是像老鼠见了猫,总是唯唯诺诺。
人果真是会变得,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面的儿子,再次看到她,脸上少了一贯的胆怯。
范美惠满意之余,又不免有点担心,端木亦元的皇位来之不易,他可不能因为毛躁丢了。
“皇上,晚上天凉,你过来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范美慧朝黄公公看了看,黄公公立刻给端木亦元倒了杯热茶。
端木亦元把茶盏放到一边,没喝,直接问范美惠,“母后,朕听说你头风又发作了,可宣御医来看了。”
范美惠注意到端木亦尘在她面前的自称,已经从以前的“儿臣”变成了“朕。”
她笑道:“年纪大了,老毛病发作很正常,倒是皇上你啊,没事多朝后宫走走,处理国家要紧,延绵皇嗣同样重要,你登基已经有一年了,膝下却连一位皇子公主都没有。”
这样的话,是端木亦元登基一年,每次看到范美惠最多听到的,他早听得耳根子都起老茧了。
随便应付几声,就打算离开。
范美惠看他想要走,这才切入正题,“皇上,哀家听说刑部尚书董大山被人参了一本。”
端木亦元看范美惠的眼神有点奇怪,忽地,他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真没想到母后凤体违和,消息还能这么灵通,不错,今天是有人参了董大山一本,这个月已经发现有两个乞丐横死街头,京城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朕要再不给他压力,只怕会民心不稳。”
大轩皇朝到底有多穷,没有比他这个皇帝更清楚,就好比一只绣着苏绣的枕头,外面看着非常光鲜亮丽,里面装的其实是一包草。
他比谁都希望得到端木亦尘手里的那笔宝藏,有了宝藏,国库有了钱,他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稳当。
按他的意思,随便给端木亦尘编排个借口抄了他的家,掘地三尺,就不相信找不出宝藏图。
范美惠却跳出来反对,她把藏宝图是江南费家的事告诉了他,顺带着告诉他,当年端木景光出卖自己色相,又给费灵玉仅次于她这个皇后的殊荣,都没能得到的东西,用蛮力只怕更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