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在没穿越前,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
不过,就她那点手脚,在端木亦尘面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毫无意外,胸口重重挨了一拳。
吃痛惊呼,那声熟悉的惊呼,让端木亦尘愣住,把被他反禁到身后的人拉到前面,“言儿!”
这一次,轮到他惊呼。
迟静言捂着胸口,疼到连腰到直不起来,“端木亦尘,你这是要谋杀亲妻的节奏吗?”
端木亦尘早在听到迟静言的声音,就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弯腰把她抱起,心疼道:“言儿,是不是很痛?我真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会在这里。”
他明明点了她的睡穴,她怎么会醒了?,
没等他想到答案,痛得脸色惨白的迟静言,还不忘对他提要求,“王爷,臣妾要公主抱。”
端木亦尘,“……”
后院的狼狗们,睁大着狗眼,看王府的男主人抱着女主人从眼前走过,那双双狗眼,流露出对迟静言的崇拜。
……
非礼勿视,冷漠身为暗侍多年,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当端木亦尘抱着迟静言出现,他很识趣地转过脸。
房门开了,关了,很快又开了。
冷漠拿手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看过去,树下,他的正牌主子正在盯着他看。
耳边冷风呼啸而过,他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在等着他,背心冷飕飕的发凉。
“王爷。”他从树上跳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本王走后,有谁来过?”端木亦尘神色并没什么起伏,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冷漠却从空气里嗅到了寒意。
王爷生气了。
冷漠没敢隐瞒,把迟若娇来找迟静言的事一字不差的说了。
端木亦尘静静听完,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却已经转移话题,“安排你个任务。”
冷漠目光炯炯,“请王爷吩咐!”
又一阵夜风从耳边吹过,他不由怀疑自己耳聋听错了。
他的主子刚才对他说什么来着,让他以后不要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暗侍,光明正大做王妃的贴身护卫,而且还必须要做到,只要王妃想学武功,他随时随地就要教她。
“王爷,这……”冷漠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似乎很难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他说的,尤其是让他教王妃武功那后半句。
端木亦尘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天亮后张先生自会安排好一切。”
比如他以后该穿的衣服,以及成为王妃贴身护卫的合适理由。
……
冷漠退下后,端木亦尘立刻转身回屋,外面凉气重,他怕衣衫上沾上的寒气,加剧迟静言的风寒,一进屋,立刻伸手脱外袍。
手还在解盘扣,一声夹杂着笑的声音传到耳边,“王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臣妾再一次友情提醒,浴血奋战,通常是会惨败的,而且极有可能会又很严重的后遗症哦。”
最后一个“哦”字,她故意拖长了声调,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在端木亦尘耳朵里煞是好听。
他大步朝床榻走去,解开盘扣的手顿住,一双狭长的凤眸隐夹笑意的望着床上的女人,“本王只是要脱衣就寝,没想到王妃比我还心急,不知道你这亲戚会待多少天走呢?”
这是除了迟静言以外,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的,端木亦尘的另外一面,似乎是觉得戏弄迟静言挺好玩的,他还故意探出食指轻轻勾起迟静言下颌。
迟静言虽说早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一次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脚,脸还是红了。
这一回,一小半是窘迫,更大一部分是羞臊。
不是她的预感,而是水到渠成,等她葵水走后……哪怕这具身体里藏的是来自现代的一颗灵魂,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脸红心跳。
……
端木亦尘似乎很累,躺下来后,虽然没有马上闭眼睛睡觉,也没多话,就是把一只胳膊给迟静言当枕头,还有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
迟静言窝在他胸膛,挨了一拳的胸口虽然还疼着,心里到底还是欢喜的。
端木亦尘应该是在她提出要学点武功防身,就猜到她是故意引他打了她一拳头。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答应了她要学武功的要求。
这样无条件宠着她的男人……
嗯,迟静言闭上眼睛,把耳朵紧紧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独享此时此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
第五十六章:衣庄
翌日。
笼罩在清晨美好而宁静阳光中的七王府,是被迟静言的一片歌声给惊醒。
早起打扫卫生,准备早膳的佣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不约而同,瞪大眼睛,面露惊恐地捂住耳朵。
真没想到啊,王妃人长得那么清秀,唱起歌来,却是那么难听。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
歌词和旋律是都不错,就是唱歌的人把它唱得实在太难听了。
偏偏唱歌那个人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短暂的换气后,音调拔高了很多,又一波*到了。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实现了真的渴望……”
这一波高音飙起,连带着后院看门的那些狼狗们,俱都狗身一颤,魔音贯耳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只只俱都以狗爪捂狗耳,呜嚎一声,趴在地上。
就当整个七王府的人和狗,一大清早就身心饱受摧残,有被扰了清梦的人站出来表示不满了,这个人,就是红烟。
她一出现,王府里的下人当即分为两派。
女性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还有那么一点的蔑视;男性下人则刚好相反,目光炯炯,像是在看一副难得欣赏到的美景。
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打扮的红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她白天精心打扮后似乎更有味道。
这么冷的天,她却只穿着丝绸睡衣,而且是很薄的那种,曼妙的身姿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有些年轻的男性佣人,只看了她两眼就把持不住的有了反应。
红烟丝毫不在意投在她身上或蔑视,或贪婪的目光,她边撩头发,边朝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王妃,有你这么唱个歌,让整个王府的人都捂耳朵的吗?”红烟虽然嘴上叫着迟静言王妃,其实两个人已经很好的朋友,她没有行礼,当然了,换了个灵魂的那具身体的主人也不会在意。
迟静言惊讶地看着她,“真的有这么难听吗?”
话说完,她还做出副难以自信的表情。
红烟双手抱在胸前,努努嘴,“不信啊,那你随便抓个人问问呗。”
迟静言真的沉思了片刻,然后第一个被她追问的人,理所当然的是贴身伺候她的夏荷。
面对迟静言的追问,夏荷似乎很为难,只笑不答。
迟静言眼珠轻转,似乎对自己的嗓子很自信,又随手抓了个家丁问。
随着迟静言在王府地位的直线飙升,这个家丁很想阿谀奉承,说迟静言的嗓音美妙的如同天籁。
可是,他害怕,如果王妃真相信了他昧着良心说的假话,只怕每一天早晨都会高歌一曲。
想到每天都听到这样让人痛不欲生的歌声,家丁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说:“王妃您唱的歌……实在是太太太……”
“是不是实在是太好听了?”迟静言自信满满的,笑着接上话。
“是太难听了!”家丁心一横,把没说完的话,视死如归般脱口而出。
家丁的话刚说完,就为他自己迎来了无数赞赏和感谢的目光。
家丁眼眶含泪,用眼神告诉王府内的下人,为了大家的幸福,牺牲我一个算不了什么。
就当王府的下人和狗都以为迟静言会勃然大怒,不知道会怎么惩罚那个说她唱歌难听的家丁,她却低头想了想,然后问红烟,“真有这么难听?”
红烟拢了拢丝绸睡衣的领子,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我刚才已经和你说了,是你不相信,像以前府里的陈侧妃,人家唱歌好歹能挣钱,王妃你唱歌啊,呵呵……”
她干笑两声,“真的是要人命。”
迟静言没有责罚家丁,遣走他后,她对红烟说:“我觉得刚才那个家丁可能是被你穿的衣服弄地神魂颠倒,这才会站在你那边说我唱歌难听,要不我们去找其他的人再评一下。”
红烟不服输地一扬眉,“好啊,你说找谁评?”
迟静言想了想,“下人们左右为难,不一定会做出公正的决定,要不我们去找宋侧妃吧。”
又一侧妃被顺利逼出了七王府。
这一次归功于迟静言的唱功,宋侧妃收拾东西要离开七王府,她的陪嫁丫鬟怎么拉都拉不住她,她惊恐地看着迟静言,似乎这七王府,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