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覃逆年龄小,又没经验,呃,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踹什么,完全依葫芦画瓢。那小男孩也不像那倒霉男人一样两腿劈开一柱擎天,所以,没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问题。
不过,即使如此,小男孩的父母知道后,也吓得不轻,再不敢让儿子靠近覃逆,甚至干脆找人托关系,将儿子转去别的地方,此是后话。
放下提起的心后,班主任老师大怒,将小覃逆提溜到办公室罚站,一个夺命call将覃逆妈妈call来了。
不良老爸上班去了。覃逆的妈妈听了事情经过,关心了一下人家孩子情况,知道没有大碍后,才放下了心。转脸看向自家女儿,脸色登时一沉,“说!怎么回事?给我老实交代!”
覃逆一向最害怕妈妈,立刻很没出息地缩着脖子将老爸路上的话以及那一记差点上演全垒打的成人教育篇全交代了出来。
班主任听得瞠目结舌,嘴角抽搐着,好一阵无语。
覃逆妈妈那脸真是一阵青一阵白,五颜六色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天晚上,覃逆爸妈的卧室就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家庭暴力,差点让邻居以为有人入室抢劫。直到第二天,冲着覃逆瞪眼怒吼“谁叫你踢人家了,我叫你学习其中的智慧!智慧!”的不良老爸都还捂着屁股哀嚎(被覃妈妈一脚从床上踹下来跌的)。
而七岁的小覃逆,也因那一记撩阴腿一战成名,从此雄性生物远避。
大约此事实在对小覃逆影响甚大,以致之后一直记忆犹新,还时不时不自觉从脑袋里翻出来体味一下其中的智慧。
当然,也有疑问,比如,那个叔叔为什么抱着姐姐,还把手伸进姐姐的裙子里?
当有一次小覃逆不经意扫见电视里相似的男女拥抱情景时,这个疑问立刻浮现眼前。而小覃逆把这句话问出来的后果是,饭桌上热闹的气氛瞬间凝滞。紧接着,爷爷一声怒吼,将不良老爸拖进训练室一顿暴打。
(话题绕远,回头)
是男人的西门吹雪继续追杀陆小凤去了。
身为女人的覃逆痛快地砍了陆小凤一顿,悠然回返。
当天夜里,三更,正是夜深人静时,被囚禁的覃捕快趁着囚禁犯离庄不在,换了身普通布衣,将刀也用布包了起来,收拾了小包袱,趁着夜色,摸出万梅山庄,一路向南,逃之夭夭……
☆、最新更新
日斜西,薄阳下。
程正东端起碗,一口喝干。
如果这里不是一家米粉店,如果不是了解米粉店里没有好酒,看到他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喝酒,而且是在灌酒。
程正东并不好酒,但此刻,他却不仅想喝酒,更想大醉一场。
可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或许人生最悲哀的事就在此了,你不想喝酒的时候,却不得不喝。你想喝酒的时候,却连一滴也不能沾。因为你连醉酒的权利都已失去了。
程正东抬起头,正对上小二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立刻带上了恭敬和几分谄媚。平日里,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总会戴上和煦的笑容亲切地向对方点点头。
然而今天,他却避开了。
他在他们眼中还是那个家财万贯、势力滔天的程家大少爷。他们也许永远也想不到,就在明天,或者后天,或者更晚,他将会像条狗一样趴在另一个人的脚下,乞求对方放他一条狗命,施舍他一口肉汤或者一根肉骨头。
程正东走出米粉店。他明明没有喝酒,竟好像有些醉了般垂着头,身形不稳,连步子都有些虚浮。
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嘈杂。身边的行人也都奔走相告,热烈地议论着什么。许多人往那边赶去。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也会去看看的。可是此刻,他却对这些都没了兴趣,也许,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了。
忽然,一个熟悉到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传入耳中,程正东浑身一震,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竟如凶狠的野狼一般,即是愤怒,也是仇恨,或许,更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女人,永远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尤其是这个女人是个绝色美人,还是一个正在卖身的绝色美人。不管是买不起只能带着八卦围观的市井小民,还是买得起银子花得如水流的富豪权贵,都愿意一停贵脚,一睹芳颜。
一丈坝,石桥东。
程正东从人群中挤进去,看到的便是一个人,一个少女。
少女很美,即使是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即使身上只是最廉价的荆钗布衣,也分毫不减那绝色容颜带来的光彩。甚至这份廉价、简朴反让人觉得干净,犹如山中不染一丝尘埃的精灵。
但少女显然不是精灵,程正东看得清楚,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不属于精灵的沉静。
在少女的身前,放着一块横布条,上面显然写着字,程正东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写了些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小包袱,并一个布包的长条状的东西。
程正东不由得把目光放在那个长条状的东西上,犹疑地猜测里面的内容。
在少女的身周仿佛布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周围人们议论的喧嚣与少女隔绝。那双黑眸中的沉静,就如少女古井无波的脸庞一般,任是被人品头论足,却一丝波澜都不曾掀起。
这样一个少女,竟会在这市井中卖身?
一个卖身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不是本该或卑怯、或羞涩、或黯淡吗?为何眼前的少女脸上非但毫无这些神色,反平静地打量着围观的人?
少女的目光很快转向程正东这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多停顿了一下。
旋即,程正东苦涩地笑笑,当然会多看两眼,他程家大少爷,向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程正东回神,也看向人群,忽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但同时也有几分惊讶,这个整日斗鸡遛狗、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看到这样的美女,竟没有出手,只是看着。
“让开,让开!”
人群中让开一条路,打头的人,是一个很胖的胖子。
程正东认识他。
孙家米铺的大少爷。一向霸道,欺男霸女的事不曾少干,常人不敢去惹。
孙家势力虽不如程、颜两家,却也数得上号。不过,或许,明天他就已失去了说这话的资格,程正东苦涩地想,目光却也不自觉地转向那边的纨绔子弟,颜家九少爷。
颜九少爷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视线从少女身上转开,看向这边,一见是程正东,竟露出一个嚣张又不怀好意的恶毒笑容。
正是这种笑容……正是这种笑容……程正东握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地嵌入手心,血,浸湿了他的手心。他咬咬牙,强迫自己转开了视线,不再去看那张脸,还有那笑容。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少女那边。
胖子孙大少爷已经到了少女面前,正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少女身前的条幅。
不错,那是一张卖身的条幅。
一个绝色少女在卖身,这本身虽是一件稀罕事,却并不太奇怪。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少女在卖身,身边围了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走上前去。
但当胖子将条幅上的内容念出来,便再无人会感到奇怪了。
“卖身三日。纹银三万。只待有缘者。开什么玩笑?三万银子?还只卖三日?你这小妞涮人玩呢!”
孙胖子的嗓音很粗豪,连人群外围的人都听到了内容,不禁哗然。
程正东也是愕然,不自觉地看向少女,三万银子!还只卖三日?这已不是匪夷所思可以形容的了。
岂知那少女竟只静静地看着孙胖子,平静地道:“你不是有缘人,请让开吧。”
周围又是一阵哗然。
那孙胖子也是一愣,旋即大怒,踏前一步,上前喝道:“什么有缘没缘?你知道我是谁?”
少女却仍是一脸平静,道:“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胖子道:“你既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不是有缘人?我是——”
岂料还不待孙大少爷报出身份,那少女已打断了他,道:“不管你是谁,你都太胖了。”
孙胖子大怒,道:“你竟敢骂我?”
少女摇头,道:“我不是骂你。只是说了句实话。找主顾还是找个瘦点的,跑得快的才好。”
胖子愕然,道:“为什么?”
少女道:“你说,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如果碰到老虎,老虎会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