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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 (女王陌上)


  点点头,仿佛带了漫不经心,摆摆手说:“让人按着他的身量送一张弓过去,莫要小小年纪就被累了身子骨。”
  大汉如今确实需要尚武之人,而且那句“儿臣日后为将,定不让姐妹再入那苦寒之地和亲”,确实进了自己的心中。自己在位已经六年,为牵制匈奴,下嫁和亲的宗族公主不只一位,这虽保了边境安泰却也是一个帝王的耻辱。
  起身出了大殿,步伐缓慢,似是带了深思,栗姬虽不堪为后,无法掌握大局,但荣儿确实是难得的仁厚之君。如今梁王递了奏本想回京探望母后,想来母后那里定然也是得了消息的。懊恼的甩了下衣袖,当初醉酒也曾开玩笑说过愿立梁王为皇太弟,可最后还是尊了祖宗宗法,为这件事梁王没少让人往母后宫里送话。若是这个关头因为栗姬惹得荣儿被弃,只怕梁王又要表演一番了。
  未至河畔,只遥遥看到水亭边挂起的薄纱微微晃动,本是春日一处美景,却生生因亭中之人的行为少了几分韵味。
  亭中身着浅黄纱裙的女子举止跋扈的站在众人之前,媚眼含水,妆容精致,便是那开怀的外披都带了几分夺目,只是女子面上的表情却带了几分不屑和扭曲。没等景帝皱眉,却见女子抬手一巴掌扇在对面低头不语女子的脸颊上。再走近,却听那女子冷声咒骂了几句。
  抬头,见到景帝怔了一下,斜睇了一眼身前沉默不语的女子,栗姬才带了不情愿,上前一步神态自若的颔首屈身行礼,轻声慢唤一声陛下。
  看了一眼众人,景帝的神色喜怒不辨,只淡看了垂头带了些狼狈的王美人一眼,语气平静的吩咐宫娥将人送回漪澜殿。王娡自是没料到景帝如此,眼底带了几分苦涩和失意,看了眼得意的栗姬,犹豫一下才恭敬的行礼而去。
  奢华的金丝刺绣裙裾,就算是腰间的束带亦是镶了一颗指甲大小的珍珠,景帝蹙眉却什么都没说。亭子的阴影打在栗姬身上,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这是自己曾宠过喜过的女子,可如今见了只觉得满心疲惫。
  被景帝盯着的栗姬面色越发难堪,想起素日里景帝对自己的冷淡和忽视,心中气愤难舒,如今更是不愿意在这院子里让人看了笑话丢了面子,略带不满的开口道:“陛下若是心疼您的美人儿,怎的不赶紧去瞧瞧,看着臣妾又是为何?”说着还上前一步立于景帝身前,“当年臣妾为陛下挡刀之事,陛下可是未记分毫?”
  景帝的神色越发冷冽和不悦,看着栗姬自顾自的带人离开,面色一沉。当真是混账,以救驾之事相挟,却也不知多少次了。
  晚膳之前,景帝早早就到了长信殿,迎接帝王尊驾的宫娥在他进入正殿时自发的退至在两边,刚要上前见礼问安却听得有宫娥来禀报说是栗夫人带了栗太子前来。
  本还带着笑意的窦太后冷哼一声,声音略带寒意的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讥笑之意:“让人进来吧,怎么说也是哀家的长孙。”
  听着母后带了几分威严的冷清声音,景帝心中却是十分恼怒,这栗姬怎得愈发不懂事理了?看了一眼窦嬷嬷,见她微微摇头,无奈叹息一声,上前端了宫娥呈上的茶水递到窦太后眼前。
  “见过太后。”栗姬自知窦太后不喜自己,可如今儿子贵为太子,母凭子贵,她当有几分跋扈的资本。遂也不讨好于窦太后,只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问安礼。
  凡是刘荣大礼而拜,“刘荣见过皇祖母,皇祖母长乐金安……”复又给景帝行了礼。众人知他行大礼是为弥补栗姬之错,倒也没人责怪。而窦太后只是斜靠在榻上摩挲着手上的茶杯,似是未曾注意到这些。
  “母后,下个月是您的生辰月,您打算如何过?”景帝翻开刚刚之事,含笑问道。
  “哀家如今也是老婆子了,能如何过?不过图的是儿女团圆罢了。”窦太后摆摆手不动声色的回到,似是什么都暗示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见母后冷了脸色,景帝只能尴尬的看了垂头看着自己案前的茶盏。却不想栗姬略带嘲讽的说道:“这自然好办,左右天下皆知母后喜爱馆陶长公主家的陈翁主胜过栗太子,倒是便宣了她入宫伴驾就是。”说着还狠狠的了瞪了刘荣一眼,似是恼怒他的不争气。
  景帝手上一紧,她这是要母后彻底厌弃荣儿?若是母后发怒,只怕荣儿储君之位也难以安稳。怒目而视,却不想栗姬早就恼恨他今日对刘彘的关注,别过头去,并将手上的茶盏重重丢在案桌之上。
  
  ☆、第11章 太后之难
  
  窦太后的神色越发低沉,在她刚要开口斥责之时,听得景帝愤怒的将茶盏丢出,说道:“混账东西,母后面前也容得你撒泼使横?荣儿,带了你母亲回去。”
  这般处罚倒算不得什么,若是窦太后开口只怕栗姬难逃以下犯上的宫规处置。可栗姬却不如此想,起身将茶盏踢到一旁,又推开了上前试图拉住自己的儿子,神色不悦的盯着景帝,似是受了极大的不公。
  这顿饭因栗姬的吵闹并未继续,窦太后厌恶的神色不加掩饰。
  檀木香缓缓升起,正殿里雕龙画凤的柱子上轻纱微扬,烛火灯笼伴着细风也有些许摇曳。宫娥检查了一边窗棂,才将窗幔拉好。待做累了,窦太后才让人扶了自己进寝室。
  长信殿之外,突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带了急促却下意识的放低声响,原是景帝身边的得用的尚志。宛兮让人将手里的安神汤送进殿里,上前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搓了搓手,今日风大,这四月初倒还带了些凉气,而尚志穿的却是只比夏日多了曾的外罩,可不是被吹得发僵。等手搓的有了知觉,才捂在了脸颊上,忙说道:“可不是嘛,栗夫人回去又发了一通脾气,皇上是担心她再闹起来,让您和窦嬷嬷照看着点。”
  宛兮还待要说什么,就听得里面身着桃粉色宫装的小宫娥匆匆跑出来,带了为难道:“宛兮姑姑快进去瞧瞧吧,太后她老人家又不愿用御医给开的安神药了,这会儿子窦嬷嬷也不在,奴婢实在没办法了。”
  微微曲腿示意,足下转了方向向内殿而去。
  “哀家再不愿喝这什么唠子的汤药了,”接着就是碰的一声瓷片碎裂。
  深红色的高梁玉柱,在青铜烛台灯火的映照下露出一段段黑影,复又将夜明珠的光芒掩盖。殿内的极为昏暗,却还是能透着红纱幔帐瞧到坐在榻上的窦太后满脸的不耐和愤怒。宛兮轻轻叹息一声,太后自得了眼疾,常年服药调养,今日又得了梁王欲入京的消息,只怕心中是极为纠结的。想来是太后不愿梁王威胁陛下的统治,却又思念久不见面的幼子,加上今日与栗姬等人的不欢而散,这才发了脾气。
  踩着脚步走近,能发作也是好的,总比憋坏了身子好。
  “太后,您该用药了。”说着示意一直跪在地上请罪的宫娥去再取了一份汤药来,“您若是不用药,别说陛下会怪罪奴婢,就是阿娇翁主也要不高兴的。”
  低声呢喃几声,窦太后突地攥住宛兮的手,就连往日里一直浑浊的双眸都带了几分清亮,视线移在宛兮面上,待其他人都离开了,才缓缓道,“又有何用?就算哀家的眼疾好了,又能阻止什么?”
  宛兮凝眉,像是明白了什么,刚要开口,就听窦太后疲倦的声音响起:“下去吧,哀家一会儿自会用药。”
  “那奴婢让人进来收拾干净。”扶着窦太后半靠在榻上,又给她拉开一旁的薄毯盖在身上,抿了抿唇。
  沉寂片刻,窦太后闭上眼,嘴中轻轻哼起自小教阿娇唱的那段民歌。带了褶皱的苍老手指关节,随着轻快的调子轻磕在腿上打着节奏,眉目舒缓,似是带了怀念和追忆。以至于窦嬷嬷自外面回来,都未曾进入内殿打扰。
  “嬷嬷……”
  捧着乌红色托盘的宫娥见窦嬷嬷立在门前,似是带了笑意,轻声叫道。一般还想前探探脑袋,似是想知道嬷嬷在这里干什么。
  伸手虚点了那宫娥的额头一下,也不说话,接过托盘问道:“你宛兮姑姑可还在里面?”
  “宛兮姑姑刚刚去火上了,说是要给太后熬些细粥。”
  点点头,她是知道的,自先帝去后,太后只爱喝宛兮熬得粥,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太后想念故乡,而宛兮恰是随太后一同逃难乡亲家的遗孤。
  窦嬷嬷进内殿之时,太后正闭着眼眸养神,也就是此时方能瞧出她刻意掩藏的淡然和通达。这便是便随着文帝登上王位的女子,是一手将景帝扶持到如今的女子,也是在大汉朝政上举足轻重的女子。也许世人都不知,如今手握滔天权势的太后,不过是向往悠闲的老人。
  格子窗,黄纱帐,窦太后猛然睁眼,似是眸光清明,看了一眼窦嬷嬷,道:“是该用药了。过了今年生辰,梁王也该回京了……”
  是该回京了,如今已是前元六年,她的身体也不若往年那般坚朗,有些事还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处理了比较好。抬起右手放于眼前,轻呵一声,都说十指连心,作为母亲哪个都疼,但作为太后她从来不曾有过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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