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天自己犯贱做下的混账事儿,让他自己收拾去。”,施醉卿捏着公孙婉儿的双面五伦图宫扇摇着,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太监摇着那端庄秀雅的扇子有何不妥,“去给和乐传句话,她娘丢了,让她找爹去,咱们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娘的,犯不着为她落得个左右不是人的。”
公孙婉儿笑了笑,便让人下去传话。
其实依着公孙婉儿来看,就像和乐去搜了方定侯府也无济于事。
首先,即便这事是永宁做的,她也不会蠢到把人藏到方定侯府去。
再次,木凌天想必也是怀疑永宁的,如此一来,他必定已经让人在方定侯府以及永宁别处的宅院仔细搜查过的,但皇太夫人却依旧毫无行踪,这其一,说明皇太夫人早已遇害,或许连尸骨都没了,这其二,便是永宁手法了得,能在大都城藏着这么一个大活人。
小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施醉卿,“皇太夫人一失踪,谁都笑得是永宁姑姑做的,可谁也抓不着她证据,不过,卿卿你必定是知道的。”
施醉卿也眯起了眼睛,用扇子敲了敲小皇帝的脑袋,“越发的像成了精的小人参娃娃了。”
永宁当初既然敢下手,就猜中了施醉卿的鹰爪会抓住她的把柄,但她更知道施醉卿是个喜欢置身事外的,绝不会插手这件事。
☆、720.第720章
小皇帝嘿嘿的笑了笑,一副小狐狸的奸诈样儿,施醉卿摇着团扇颇为无奈道:“都说帝王心,登龙术,我怎么没在你身上你看见?”
小皇帝抓了一把瓜子嗑得咯吱咯吱的,“因为我走的是亲民路线。”
只他这句得意的话刚落下,便是一声龇牙裂齿的惨叫声,顿时将周围人都惊了一惊,公孙婉儿和小桌子忙围了上去,“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小皇帝捂着嘴,随后吐出一颗牙来,留着满嘴的血哭丧着脸道:“又掉了……”
小皇帝刚刚在换牙,那门牙刚刚一颗,正漏风呢,这一嗑瓜子,顿时将剩下的一颗门牙也给挤掉了,而且那瓜子壳还刺得牙床一阵疼,让他连嘴都闭不上。
小皇帝眼泪巴巴的张着嘴看施醉卿,“卿卿,疼啊……”
施醉卿抬着他的下吧,“我瞧瞧……仔细着点,别用舌头抵牙床,可别弄颗龅牙出来。”
小皇帝也见过宫里的几个龅牙太监,想起那寒碜样儿,小皇帝觉得更疼了,舌头一动不动的,弄得那口水滴答答的流。
施醉卿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嫌弃的很,“行了,去找你五哥,让他给你把牙床上的瓜子壳弄出来。”
小皇帝呜呜的哭,难怪一直流血,原来是被瓜子壳卡主了,见施醉卿嫌弃自己,小皇帝可怜兮兮的蹭了几下求取同情,施醉卿无奈摇头,“没出息,这么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正说着,寂璟敖便走进来了,施醉卿将小皇帝打包扔给了他,“来来,给你小十一弟看看。”
寂璟敖将这重活接了过去,可看见小皇帝那满嘴又是血又是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他脸都黑了,要不是施醉卿在身边,他铁定能把这小子给扔出三丈远。
寂璟敖动作粗鲁的掐着小皇帝的脸颊,让他将嘴张开,小皇帝眼睛更湿润了,哀怨的看着施醉卿,说话含糊不清,“卿卿我疼……”
“忍着。”,施醉卿淡淡喝茶,不过还是跟寂璟敖说了一句:“皇上万金之躯,龙体事关重大,你总归是要仔细些。”
寂璟敖虽有心讨好施醉卿,对小皇帝温柔客气了一点,可天性使然,那嘴一张开,说出的话就跟溜出的冰渣子似得隔应人,让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张嘴,你是驴么?让你张嘴!”
施醉卿嘴角抽了抽,干脆不去看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摇着扇子与公孙婉儿一道走出了安录宫。
两人闲闲的散步,公孙婉儿说起了小皇帝最近做的一件缺德事儿。
说是小皇帝微服出巡,去他六哥长陵王的府上溜达了一圈,刚好长陵王寂孜笙最近得了一块千年暖玉滴成的玉佩,便拿出来给小皇帝瞧了瞧,小皇帝当即厚脸无耻的说道:“如此高贵之物简直就是为朕量身打造的,六哥,你有心了。”
说着便把那玉佩挂在了自个的腰上。
寂孜笙当时脸色便不好看了,尴尬不已,小皇帝便道:“怎么?六哥原来不是要送给朕的?”
寂孜笙还没有说话,小皇帝又道:“罢了罢了,是朕一厢情愿了,以为六哥心里惦记着朕,原来竟不是。”
于是小皇帝很伤心的将玉佩还给了寂孜笙,寂孜笙哪里敢接?
小皇帝可是说了,如此高贵之物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这东西就算不给皇帝,以后他也是万万不敢佩戴的,不然那不是在告诉皇帝,他有夺位之心么?
寂孜笙最后含泪将暖玉给了小皇帝,小皇帝玩了没几天就没了新鲜感,又给寂孜笙送回去了。
施醉卿就想不明白,她平日里在小皇帝面前那是很正派的一个人,那小皇帝这些恶习是从哪里学来的?
施醉卿想的头都疼了,也想不出来。
回到千岁府后,寂璟敖将施醉卿拖进了凤城轩,磨着牙把施醉卿给办了,事后两人懒懒的躺在床上。
寂璟敖抚着施醉卿直直垂下床榻的长发,道:“卿卿,你说了要与我成亲的……”
可是施醉卿回来,却半点表示都没有,寂璟敖不免觉得施醉卿又是在拿他寻开心了。
施醉卿听着寂璟敖这略显委屈的话,怎么觉得像是在逼婚的节奏?
“阿璟,我想要名正言顺嫁给你,而不是带着这太监的身份,让天下人指指点点的。”,在婚姻大事上,她倒是没那么随便。
施醉卿起身,捧着寂璟敖的脸,“等我找到时机公开了身份了,到时我们大摆筵席宴请天下,让世人都知道,我们是名正言顺在一起的……”
寂璟敖笑了笑,“可不许再骗我。”
“不骗你。”,施醉卿搂着他的脖子,“尾生抱柱,至死方休,我是死也不会放开你的。”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与寂璟敖,足足休了千年万年才能在一起,怎敢再放手?
……
小绿子敏感的察觉到施醉卿最近有些怪异,先不说那整日越来越深春风满面的笑容,就她这些日子吩咐小绿子做的那些事,小绿子就觉得出处透着古怪。
首先,施醉卿让人大肆采办红布、酒水、器皿等物,而且那面被永宁长公主烧成黑炭的墙,施醉卿曾说拿来做纪念的,却也被施醉卿下令翻新粉刷了,施醉卿的意思是,那黑不溜秋的,留着晦气。
而寂璟敖那一边同样怪异,那些什么什么金银珠宝,古玩珍品从大漠搬到大都城,跟流水似得抬进了施醉卿的府库里,整整几十担,跟下聘似得。
小绿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俨然就是喜事将近的趋势啊!
小绿子找了个一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到施醉卿跟前去,拐弯抹角的问府中最近是否要有喜事将近。
施醉卿没说话,只是挂着一脸的似笑非笑睇着小绿子,小绿子舌尖抖了一下,“九千岁不会……当真是要……”
“怎么?不行吗?”,施醉卿反问。
“行,当然行。”,小绿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千岁爷终与苍秦王殿下修成正果,如今得偿所愿嫁的如意郎君,奴才恭喜千岁爷了。”
☆、721.第721章
“这事儿还得仔细琢磨琢磨呢。”,施醉卿若有所思,“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要与你说说。”
“千岁爷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必定万死不辞,给千岁爷办妥了。”
施醉卿沉默半晌,气息陡然低迷,“小绿子,储慎安,死了。”
小绿子震惊的抬起倒垂三角眼,他以为施醉卿是在说句玩笑话,可她看见靠在榻上,神色无悲无喜,整个人却空灵而失神,便知施醉卿是在说真的。
——施醉卿伤心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哭,也不会大笑,她只会面无表情,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在乎。
“千岁爷……”,小绿子想来想去,竟无话可说,最终只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千岁爷……节哀。”
“他是为救我而死的。”,施醉卿目光看着远处,过了许久才将视线转回来看着小绿子,“小绿子,有些事,他到死我都不知道,你是该告诉我了。”
小绿子心里一跳,“千岁爷,府里还有些琐碎事儿,奴才先去忙了。”
小绿子急急忙忙的要走,却被门外的侍卫挡了回来,随后还有人抬了一架子的刑具上来,那些东西,全是从慎刑司出来的,只看着,就让小绿子全身发寒。
施醉卿从其中挑出一根转扎手指的铁针来,小绿子也挺硬气的,“便是千岁爷要动刑,奴才也还是那句话,千岁爷便不要为难奴才了。”
“动什么刑?你可是本督的得意大将,本督可舍不得下手。”,施醉卿一笑,笑意绯冷绯冷的,“不过,今日苍秦王殿下不在府中,本督的姝色院也空了,这深夜难熬,本督一个人捱不过去呢,就有劳绿公公作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