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用慢慢悠悠的强调说着这番话,着实气死人不偿命,湛南莲整张脸都已经绿了,指着施醉卿说不出话来。
施醉卿这才笑了一声,戏谑的看着湛南莲,“项钰虽比不得本督丽质天成,但也算是一表人才,多少女儿求都求不来的好夫婿,你却宁愿跟个阉人闹些浮想联翩的事来,也不要拿正正经经的夫婿,这湛家人另类的喜好,可真是令本督刮目相看。”
“什么浮想联翩,施醉卿,你再胡说,我……”,湛南莲恼羞成怒,可她也知道,今日自己来投靠施醉卿,在加上先前她那番语不惊人不死休的话,怎能不令人浮想联翩?
“本督也没说什么,你怒个什么?”,施醉卿呵呵的笑,掐着一把太监独有的嗓音,再翘着兰花指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阖着茶盖,故意恶心湛南莲呢,偏偏湛南莲觉得施醉卿那翘着兰花指斜眼的动作,真是勾人得不了了,一时眼睛都看直了。
施醉卿抛了一个眼风过去,越发觉得这湛南莲这恐怕是对她有意思了。
这可好玩了,湛南风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偏着他妹子却是个喜欢太监的,这不是要让湛南风来掀了她的千岁府么?
“湛二小姐。”,施醉卿搁下了茶杯,“要不,本督还是派人去知会湛庄主与项城主一声,免得他们为二小姐担心了。”
“要你多管。”,湛南莲瞪她,“你到底想不想要楚王鼎了?”
“楚王鼎本督自然是要,但你么……”,施醉卿故意顿了一下,拖长了调子,“本督这府里已经养了一个陈年醋缸子,若将你养着,让他打翻了醋坛子,岂非是要闹得家宅不宁?所以,本督怕这千岁府门宅不够牢固,容不下湛二小姐这尊金身大佛,湛二小姐还是另谋他处吧。”
湛南莲没想到施醉卿还真这么不给人面子,“我不信你真跟苍秦王……”
她话还没说完,施醉卿茶盖子一抖,哆哆嗦嗦的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的那叫一个端庄典雅,笑得那叫温婉如水,看得湛南莲惊秫不已。
“阿璟,你回来了?”
湛南莲这才发现,那正厅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屋外大半的天光,让屋中萦绕着森然的压力。
寂璟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里,拿过施醉卿方才喝过的茶便喝了起来,随后才淡淡瞥了湛南莲一眼。
施醉卿眸光微微闪了闪,道:“阿璟,湛二小姐是想在咱们府上借住几日呢。”
“哦,是么?”,寂璟敖神情淡漠,那一句话落下后,便半天没再开口,直接冷落了湛南莲这个客人。
施醉卿举着折扇柄在鼻梁上滑了一下,“湛二小姐既然看得起咱们这千岁府,咱们是不能冷落了她不是。”,说着,已是对外道:“来人啊,带湛二小姐下去歇着。”
诺儿进了厅里。
湛南莲愣愣的看着施醉卿突然反口答应,随后也不再去多想,跟着诺儿下去了。
其实施醉卿看到寂璟敖出现,才想着先封了湛南莲的口,寂璟敖差人五湖四海的在找四大神器,若是知道了楚王鼎的下落,必定是要披星戴月的去给她找来。
可他们才刚回来,连气都没好好喘上一口,她实在不想寂璟敖再为了她东奔西走的。
这事儿,还是日后再说吧。
第二日施醉卿与寂璟敖进宫了一趟,小皇帝是越长越俊秀了,那身量也拔高了不少,少年的几分俊朗已显现出来。
早前的时候,施醉卿怕小皇帝没了什么娱乐,看书给看傻了,便仿照了弹珠游戏在安录宫里让人摆了一座城门图,每个城门用弹性感颇强的牛皮筋为防守,将珠子放在牛皮筋上,便可往各个方向弹去,这弹珠架子加上寂璟敖教的军事侧虐,理论加实践,小皇帝自个也懂了些军事防御的道理。
不过,小皇帝玩了个十天半个月的,便玩腻了,后来施醉卿便在安录宫又摆了一架台球桌,有事没事的时候进宫教小皇帝打几杆。
当日她离开大都城去太极国的时候,小皇帝连球都挨不着,如今却是玩的有模有样了,还挑战起施醉卿来。
施醉卿笑了一声,取过杆子,弯了腰,那杆子还没推出去,寂璟敖从身后抱住了她,身体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她,施醉卿的手抖了一下,那一杆子勉强推出去,成绩平平,她回头瞪了寂璟敖一眼,“寂璟敖,你手放规矩点,别教坏小孩子。”
寂璟敖腹诽,只有施醉卿才会以为小皇帝还是个孩子,那小子早熟心眼又多,施醉卿不知不觉中都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便宜了,还一个劲儿的维护着他。
不过寂璟敖知道施醉卿护犊子的很,才不会缺心眼的在施醉卿面前挤兑小皇帝,于是便道:“教了他,怎么也不教我?”
☆、719.第719章
“我以为你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嘛……”,寂璟敖的兴趣很少,少的几乎没有,施醉卿都不知道他过去二十几年在没有喜好兴趣的情况下,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兴趣很大。”,寂璟敖一眨不眨的看着施醉卿,这吃豆腐的大好机会他兴趣自然大。
“那我教你。”,施醉卿没多想,手把手的教施醉卿,小皇帝在一旁看着他们亲亲密密,将梨子咬得咯吱咯吱的,完全就像是要咬寂璟敖的趋势。
小皇帝咬完了一个梨子,冲上前想要挤开寂璟敖,结果寂璟敖人高马大的,他自个倒是反被弹了出去,摔得屁股都快开花了。
小皇帝再接再厉的爬了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施醉卿,“卿卿,我也不会,你教我。”
施醉卿瞟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玩的挺好的?”
“那是运气,我真不会玩,你都没教会我。”,小皇帝眨巴着眼珠子,眨着眼珠子都快抽筋了,施醉卿也没理他,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是那双能扮可怜相夺取同情的葡萄眼了。
小皇帝怒不可遏的指着霸占了施醉卿的寂璟敖,“卿卿,他骗你的,他明明就会,昨天我就看见他一杆进洞了,他就是想占你便宜,你不能被他骗了!!”
“小毛孩子知道什么叫占便宜?闪一边去。”,施醉卿甩都不甩小皇帝,小皇帝已经感觉到自己严重的失宠了,他怀疑寂璟敖在施醉卿面前铁定是编排他什么了。
见施醉卿不信自己,小皇帝转变了战术,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最近练字有进步了,让施醉卿去检查检查,施醉卿在小皇帝的课业上很重视,便指导了寂璟敖几句,进了内殿。
小皇帝屁颠屁颠的跟着施醉卿进去了,还回头朝寂璟敖扮了一个鬼脸,寂璟敖嗖嗖的视线的利箭似得扫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立马缩了缩脖子跑了进去。
等施醉卿从内殿出来时,就看见寂璟敖正在展示他决定高超的台球技术,施醉卿立马脸就黑了。
那一杆全进,半个不落,可不是个生手能做的出来的事儿,想来寂璟敖进宫教小皇帝,没少摆弄这东西,也只有她是个傻缺似得,被寂璟敖骗的团团转。
寂璟敖见自己被施醉卿当堂撞见,也不尴尬,很是自然的道:“原来这么简单,也难怪了你将这东西给那小子玩。”
小皇帝在心里咆哮: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什么叫简单才给他玩?难道他是四肢简单的傻子吗?
小皇帝正想冲上前跟寂璟敖一较高下,施醉卿提着他的领子,将他丢尽了内殿,这时公孙婉儿走了进来,道:“皇上,督主,和乐县主求见。”
和乐是皇太夫人永乐的女儿,皇太夫人被封了诰命后,也为她女儿求了个县主的头衔,也以此好与身为御史言官的公孙毅门当户对。
施醉卿微微沉默了下来,小皇帝也安静了一下,过了半晌,小皇帝才道:“月前皇太夫人与与乐县主前去灵泉寺上香还愿,路遇劫匪,和乐县主被赶去的宿卫军救下,但皇太夫人被劫,如今还生死不明,和乐县主已进宫请旨多次……”
皇太夫人是在大都城被劫,可大都城是为天子脚下,又有东厂势力无孔不入,岂能有如此猖獗到盗匪为患?但那群劫匪自称是古月旧朝势力,劫走皇太夫人,是因她当年叛国弃主,如此一来,他们要的就是皇太夫人的命,而自她被劫后,宿卫军出动,在大都城附近找了一月有余还不见踪影,已经作罢收兵了。
施醉卿淡淡的问:“她进宫,所请何旨?”
小皇帝摸了一下下巴,凑近了施醉卿,“她是想让宿卫军去搜方定侯府。”
施醉卿微微一笑,就算那群劫匪是古月余孽,但能在大都城如此来去自如,逃过禁卫军的眼睛,便值得人怀疑。
而永宁长公主与皇太夫人的恩怨那几乎是路人皆知,和乐怀疑永宁长公主也说得过去,但她不过区区一个县主,并没有去搜查一等侯爵府的权利,所以,需要小皇帝下一道诏令。
小皇帝深知永宁长公主与方定侯木凌天闹得正僵,才不愿意去其中瞎掺和,所以一直装聋作哑,没入了和乐的意,今日施醉卿也在这儿,小皇帝便想问问施醉卿的意思。
“卿卿,你说是搜还是不搜?”
这搜吧,得罪永宁长公主,小皇帝可是知道自己拿姑姑是有多剽悍,这不搜吧,又得罪公孙府——如今这和乐县主可是公孙府未过门的媳妇呢,依着施醉卿如此器重公孙府看来,是断断不会不给公孙府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