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寂璟敖站在施醉卿的身边,轻然的目光如狼般漠视一切,“威胁孤王?”
“阿璟,别这么说,少傅大人是个有能耐的,就他来咱们大都城的这几月弄出的人那些个事,哪一件不是让我焦头烂额了,他是胸有成竹,出师必捷之人,哪里需要靠威胁来争的赢面?”
那一支藏在暗处的精锐强兵慢慢的自雨幕中走出,他们个个高头大马,黑衣如迅捷的利箭,手中武器精良,气势威慑震人。
花士衡大吃一惊,他隐约听过,寂璟敖亲自为大都城训练了一支护城的精锐之师,没想到这精锐之师果真不负精锐二字,尚且没有出鞘,就已让人感觉到非同一般了。
施醉卿勾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花士衡的反应,原本千岁府的侍卫便已能对付花士衡带来的这十几人,如今寂璟敖将校场的护城精兵调来,无异于是在通过花士衡,将大夏国的固若金汤传回太极国,给太极国极大的挫败。
他就是将实力摆在花士衡面前,摆在太极国面前,却又让他们不论怎么折腾都无法折腾到大夏国的这般能耐,这种滋味,足够让他太极国自乱阵脚。
不一会,又是一辆马车出现在千岁府的面前,江回渊举着油纸扇走来,先向施醉卿与寂璟敖行了礼,才道:“此等小事何须督主与王爷降了身份出面,夜已是深了,还请督主与王爷进府歇着,让微臣来处理。”
寂璟敖看了江回渊一眼,望见施醉卿身上湿了不少,便点了点头,拉着施醉卿进了府内。
花士衡心有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消失,江回渊含笑看着花士衡,没有了孔雀蒲扇,也不减他那一份儒雅智慧的气质。
“少傅大人,有些事可大可小,若以小事兴风作浪,小心引火自焚。”,江回渊坐了一个请的姿态,“我大夏国律法明文,严禁在亲王府邸十丈以内喧哗无礼,还请少傅大人入乡随俗,若要闹,便站的远些也是无妨的。”
花士衡脸庞愤怒的抽搐,江回渊这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而且极其的不客气。
“天下都传江先生辩机无双,妙囊无敌,纵横捭阖,如今入朝为官,越发的气度不凡了,让花某钦佩不已。”
“都是些虚名浮云,少傅大人太过言重了,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识时务方能算得上俊杰之秀。”,江回渊淡淡回了这么一句话,便让花士衡有些难以开口。
江回渊一如朝便是相国之尊,可见施醉卿对他的看重,而江回渊的确没让施醉卿失望,他不冒进也不顽固,循序渐进的推进施醉卿的变法之策,让大夏国的朝堂逐步焕然一新,坚若磐石,花士衡在大都城的这些日子便已感觉到大夏国朝堂之上的变化。
江回渊,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好汉不吃眼前亏,花士衡自知今日是讨不到好处了,让人抬了花承毓的尸体,愤然拂袖。
“且慢。”,江回渊道:“下月就是贵国陛下的五十大寿,身为人臣,少傅大人想必是定要快马加鞭赶回去为帝君祝寿的,如此,本相就不强留少傅大人继续作客大都了,以免让少傅大人背了这目无忠君的罪名。”
花士衡听了这话,心中暗道,他在大夏国的所作所为虽惊不起大夏国的大风浪来,但时日依旧,终究会成为施醉卿忌惮之人,施醉卿怎会再留他在大都城?这番,可是强硬的驱客姿态了,若他再不走,难保施醉卿不会真宰了他。
“我花士衡,定会血洗今日之耻。”,花士衡留下一句话,愤然离去。
“想必督主是极欢迎少傅大人卷土重来的。”,江回渊淡淡一笑,横竖施醉卿是有恃无恐,根本没将太极国放在眼里,而且下一次,花士衡有没有命再到施醉卿面前叫嚣都是个未知之数。
千岁府门前终于安静下来,侍卫们收了刀,各自归队,几个厂卫拖着先前赶来千岁府几位大臣扔到江回渊面前,“督主吩咐,这几位大人,交由丞相大人处置。”
这几人蠢笨有余,竟在这时嗅到了一点风声便跟墙头草似得拂了过来,却不知反而是触了施醉卿的大忌。
这官场上之人,见风使舵在所难免,但若是过头了连分寸都失了,那便终将会成为一个隐患,施醉卿怎还会再留着他们?
那几人跪在江回渊面前瑟瑟求饶,江回渊道:“一律贬为庶民,家产充公。”
听到江回渊的发落,那几人身子一软,全身似被抽空瘫在地上,富贵荣华来之不易,想要失去却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谁不想官运享通、一生荣耀?
但比起施醉卿动不动晒出来的血腥手段,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幸运了。
☆、630.第630章
夏日的雷雨最是寒人,诺儿放了热水,寂璟敖与施醉卿两人进屋后便跑进了水里,寂璟敖从身后拥着施醉卿,两人挨得那么近,都感觉到彼此的脉络在身体里引起的震动。
“方才怎么出去了?”,施醉卿仰着头搁在寂璟敖的肩上,抬着氤氲的眼看寂璟敖,“怎么,不放心我?”
“不是不放心,你的手段,我自是相信。”,寂璟敖蹭着她的脸颊,“我就是想时时刻刻都站在你身边,即便是在你骂人的。”
施醉卿笑了一声,“寂璟敖,你说情~话的时候,表情跟踩了****似得。”
寂璟敖脸色顿时阴了一下,这不就是说他的情话很难听?
“还嫌上孤王了?”,寂璟敖轻哼了一声,圈在施醉卿腰际的手掌重重的在她皮肤上捏了一下,施醉卿咯咯的笑了一声,“不是你的情话难听,是你这表情,跟你这情~话不搭嘛。”
施醉卿还真没见过有人说情~话的时候,表情还跟杀人时一样,真是让施醉卿有种抽风的感觉。
“那你倒是说句声情并茂的来给我听听。”
“不说。”,施醉卿摆着头,寂璟敖开始花样百出的威胁施醉卿,施醉卿被弄得无力反抗了,求了一会,义正言辞道:“阿璟,你要知道,嘴里蹦出来的好听话都是花言巧语,所谓大爱无声,才是真的靠谱,你要相信,我这心里装着的对你的深爱,绝对是满满当当的。”
寂璟敖看着施醉卿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胡诌,爱若是不说出来,一辈子都将成为遗憾,你不说,今儿休想安生。”
寂璟敖这句话,不知怎的让施醉卿想到了皇尊,如果前生,皇尊能在一开始便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而不是一味的强取豪夺,他们之间的结局是否又是另一番的模样?
寂璟敖看着施醉卿又开始出神,阴着脸,“施醉卿,你又在想哪个野男人?”
“想你啊。”,施醉卿反手搂住寂璟敖的脖子,“野男人。”
寂璟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摆明了不信施醉卿,但他也知,施醉卿想什么,是定不会告诉他了,但他忍不住将打碎了的醋瓶子翻了出来,带了些试探的意味问道:“卿卿,谁是皇尊?”
尽管如今将施醉卿拥在怀中,可对于施醉卿嘴中时不时冒出的皇尊,他依旧耿耿于怀。
这个分明让他翻遍了整个赤炎大陆也找不出的男人,却总是活在施醉卿的心中,让他倍感威胁,简直比穆晋玄在施醉卿心里的位置还坚固,坚固得让寂璟敖连怎么拔出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你朋友么?”,施醉卿无辜的眨着一双眼睛看寂璟敖,装傻充愣。
寂璟敖阴测测的捏着施醉卿的下巴,目光犀利的将施醉卿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经脉都扫了一遍,“我感觉到,你方才就是在想他。”
施醉卿心里一跳,这感觉这么准?
施醉卿微微垂了垂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阿璟,我日后想清楚了再告诉你,成么?”
寂璟敖过了良久,才道:“好,不许骗我。”
从浴池中起身,施醉卿缩在被子里,寂璟敖在床上打坐,掌心中运着海瀛珠,起先施醉卿还怕海瀛珠神力太冲将自己给撞飞了,但见海瀛珠在寂璟敖的掌中散发着温和细润的淡淡光晕,自己身上也并无任何不适,便放宽了心。
良久,施醉卿终于收了掌,将海瀛珠放入了施醉卿的掌心,海瀛珠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嗅到鬼气便发动强硬的攻击,不仅如此,施醉卿隐约还能感觉到,海瀛珠落入自己掌心的刹那,有一股温温润润的暖流在自己的体内流窜。
“海瀛珠你留着,虽还不能完全驱除你体内的鬼魅之力,但关键时刻,也能护身。”
施醉卿盯着那颗如同冲冠一怒般的火红色珠子出神,“这是子染用命搏回来的,只是可惜,觅儿终究没有等到。”
东方胤临死前对子染言,当初白虎帝国为让海瀛珠永远留在帝国的水域里保佑帝国千秋,取了海中一只红鲤鱼的心脏,将海瀛珠植入其心脏的位置,久而久之,这只红鲤鱼吸收海瀛珠的神力,逐渐发生了变异,成为今日体积庞大的古月海怪。
而海怪与海瀛珠在千年的生生相依中已密不可分,若海怪死了,海瀛珠的神力也将随着海怪生命的流失而消失殆尽,成为一颗普普通通的珠子,唯有以金刚不坏之身进入到海怪体内,在海怪死前取走其心脏,才能保存海瀛珠的上古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