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弟扰了六哥的睡梦吗?”
秦天策已经坐起了身,轻摇了摇头,“朕没有睡着,只是想躺一躺而已。阿瑞,你说是不是她真的不原谅朕,所以两年了,她从来没有一次入朕的梦来。”
“六哥!”瑞王惊痛而喊。
却见秦天策摆手道:“罢了,既然你来,一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话题转移,明显不想多谈。
瑞王只好正了心神,细细道出朝上大事:“探子来报,南越尘御驾亲征,举兵压入西凉边境,战事一触即发。这一次似乎不像是壮声势,六哥,我们该如何做?”
秦天策露出冷笑:“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以什么为借口发兵?南绍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瑞王惊讶,六哥明明没在朝上,却一猜就中其中原委。“南绍皇宫死了一个妃子,而南越尘就是以那妃子之死,指称是那西凉奸细,欲要刺杀于他,这就是他发兵的理由。”
“奸细?呵,南越尘早就野心勃勃,若想开战,他的第一站定选西凉,那妃子是否是奸细姑且不论,他不过是造势而已。东云按兵不动,加强戒备,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广征良兵,准备待战。唯有准备充足,才能百战不惧。他南绍即便国力再强,长期征战之后总会疲于一时,没有太多心力来征讨我们东云的。”
瑞王不解:“为何我们不乘此机会,举兵伐南呢?不管如何,都是他南绍先挥兵而起,我们可乘此时机扬正义旗号讨伐。”
秦天策却笑着摇头:“阿瑞,南绍在这两年之间风起云卷,早已窜升成为四国最强。但它真正的国力没有人知道,乘此机会可一探之。另外,你我皆知,这两年我东云懈怠,若突然征战,你觉得会有几分胜算?”
正文卷 243.消息传来
瑞王凝视眼前从容依旧,谈笑自若的人,心中又起崇敬之意。如今,东云国已经弱于别人,可说受人掣肘,六哥却能依旧淡漠解嘲,不为所惧。
真正的君王,就是不为眼前之弱势而懊恼,不为敌国之强势而惧怕。敢于承认国家衰弱,才能找到最好的方式来巩固。若不是因为男人,如今征战四方的必然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曾经有着比南越尘更盛的雄心壮志,江山社稷是他生存的本能。
但一切,因为宁染青而改变了,南越尘成为最强者,而六哥却过起了隐居式的生活。只从这一点可看出,六哥爱她入骨。希望这次南绍挑起的战乱,可让六哥重拾斗志,重掌朝政,只要六哥在,东云绝对会变强。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东云变成现在局面,还是自己治国无方。他没有六哥那样强势,采用的政策都是柔和的,却恰恰这种柔和用在对人上可以,对政治却不良。
瑞王离开后,秦天策就又躺回了榻上,闭上眼,鼻间闻着熟悉的熏香,摸向手腕那处,世上独一无二的血玉菩萨。兜兜转转,这块玉还是回到了他这,缠绕在左手上。时常会去摩挲一下,感受它从冰凉到温热。
这块玉很奇特,摩挲的越久,它就会变得越加暖,仿佛有生命一般。
凤染宫他住了两年,早就没有她的气息了,如今连睡在这里,也越来越难入眠,时常睡至半夜就会醒来,睁眼到天亮。长久以来,他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一片雪白,血玉菩萨躺在雪白上面,格外的刺眼。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
但,没有一次她有入梦过。
在心中做了打算,皇宫是她最不愿踏入的地方,那么就去她最想去的地方走一走吧,君望有她娘在,有她向往的自由,或许她的魂魄会飞回那里。
※※※
“妈妈,妈妈——”
染青从屋内走出来,就见小长安在前面跑,后面是香儿抱着阿七在追。
阿七是凌墨与香儿的儿子,长安出生不久,他就也诞生了。说来也是香儿粗心,居然怀孕四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生阿七的时候很顺利,几乎就没怎么疼,不过一个多时辰孩子就落地了。
长安在看到远处的妈妈时,小脸上挂满了笑容,往她这里蹒跚而来。染青忙上前抱住他,点着他的鼻子责怪:“走都走不稳,就想着跑了,是要摔多少跤才知道疼?”这小子皮的跟猴子一样,整天就有多动症一般,歇不住。
香儿走到跟前笑着说:“长安现在就爱往地上钻,也不要抱了,跟阵风似得,你都不知道抓他有多不容易。阿七这傻小子也是,话不会说,就手指着长安,要跟进跟出的。”
染青轻笑,摸了摸儿子的头。长安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嘴角咧开很大,他特别爱笑。小身子扭了一扭,就从妈妈的怀里下了地,走到香儿跟前,伸着小手去够阿琪,仰头唤:“七七。”不言自明,想把阿七给拽下地来。
长安很喜欢阿七,看到他总是要亲了又亲,甚至伸出小胳膊想要去抱。可他自个就是小不点,哪里会抱得动。香儿抱着阿七蹲下身,长安小手捧住阿七的脸上去就是“吧唧”一口,亲完后还咯咯笑出声来。
这举动可把两个大人给逗笑了,染青有些好笑地说:“这两小子还真亲昵,走出去两人一看就是兄弟呢。”香儿却摇头道:“哪里会像兄弟,阿七随我,长得秀气,长安可是天生有股王者气,你看他眉眼和鼻子,真是像……”皇上两字拦在了喉咙里,说到这里才觉说错话了,微微有些不安地去看小姐。
染青原本逗弄儿子的手顿了一下,半饷苦笑道:“不仅眉眼像他,其实连眼神也像。”
时常儿子午睡醒来,睁开眼的那一霎那,她都觉得仿佛又回到从前。都说儿像娘,女像爹,为何她这个宝贝儿子却不像自己呢?不甘心地戳戳那嫩嫩的鼻尖,小声道:“像娘不好吗?为什么要像那个人?”
长安出生不到两年了,他在周岁前不仅学会了喊妈妈,还学会了走路。丽珠娘和沐老夫人时常夸他聪明伶俐,将来定有出息。可作为孩子的母亲,长安有没有出息她真无所谓,只希望能够过得平淡点,就算一直留在这桃源镇上,娶妻生子,她也不会觉得儿子没出息的。
“妈妈”这个称呼,是她坚持的,觉得这样亲切。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几年,有丽珠娘,有朋友,还有儿子,已经把根扎在了这里。在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她秉持的是该严厉时严厉,该宠时宠。孩子玩闹只要不出格,都可由着。
“啊,妈妈——”“哇……哇……”
脑中思绪突然被孩子叫喊声与哭声打断,她一个没留神,他们三人何时进了屋内也没注意。急忙转身进屋,就见阿七被按在香儿膝盖上,裤子落下露了小屁股,手掌“啪啪”挥落。
“香儿,你这是干什么?”
平日香儿把这毛孩可是疼到骨子里,如今却为何大怒出手。只见她一伸手,指着边上也在哭的长安道:“你看看,阿七把长安脸上抓了那么一长条,他现在出手越来越没轻重,脾气也大,不治他一治都无法无天了。”
染青闻言低头去看,长安的左脸果然被抓出一条很长的血痕,顿觉心疼,可见阿七哭得凄惨,不由劝道:“孩子还小,打打闹闹也是长有的事。没事,小孩皮肤嫩,长个两天就好了,不会破相。”
长安在旁拉着妈妈衣角,指着那处道:“姨——”与他相处久了,自然懂他的意思,不由笑起来:“香儿你看,连长安都舍不得你打阿七呢。”
香儿这才抱起阿七,其实打了几下也着实心疼。却见阿七扭头就去拉长安,把眼泪鼻涕全擦在了他身上,乌黑的眼珠被泪洗刷过特别明亮。把两孩子放到床上,任他们凑在一起玩,两个大人就坐在床边说话。
“小姐,公子出外经商已有一月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凌墨在镇上开了家酒楼,可桃源镇里民风淳朴,不喜吃喝玩乐,故而酒楼在此处算是冷门。为维持家中生计,沐泽会每隔几月带着清歌出外经商采购,至多半月就会带回一些实际又适用的东西放到镇上去卖,因为贴合乡民们的需求,几乎每次回来都是一抢而空。
而这次却是去了一月之久,至今还没回来。染青心中也有些忧虑,虽然沐泽武功极高,按理是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迟迟未归总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清然,香儿。”门外传来醇厚唤声,香儿率先迎了上前问:“墨哥,怎么这时回来了?酒楼没生意吗?”此时才过午后,按理应该还有客人在的。
凌墨沉稳而言:“午后客人少了些,我就回来一趟。”视线转向染青那处,肃了神色道:“清然,今日酒楼来了个说书先生,他讲了些外面的情况。”
染青眉宇轻蹙,看他神态如此严肃,又特意赶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此处桃源镇可算是半封闭的,甚少有人出镇,也少有人经过,故而外面发生什么事要传到这里通常要晚上好几个月。
凌墨道:“天下乱了!南绍发兵攻打西凉,居然不出两个月,那西凉国边境守防军兵败如山倒,南绍军队已经直指西凉国都。若说书先生讲的是真的,以他传到这里的速度,我估计西凉已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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