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锦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心头气呼呼的。不过也没能气上多久,他的吻细密地落下来,顺着线条优美的肩一路下移,轻轻盈盈地掠过纤细的手臂,带起一阵酥麻。她咯咯笑了起来,将手臂往回缩:“痒……”
他的唇辗转吻上她纤细柔软的脖子,轻柔温暖。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颊的红潮也愈发艳烈,他眼底神色愈发深浓,渐渐地不再餍足,唇微张,舌尖舔舐过她颈项上血流涌动的位置,激得她浑身战栗。
脑子里有些迷蒙,霎时间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整个田地里只剩下他身上的味道,龙涎混着浓郁的男子气息,令人目眩神迷。她昏昏沉沉的,忽然皱紧了眉头一声痛呼,是他咬住了她的颈项。
她眉头深锁,愤愤地睁开眼朝他看上去,将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慕容弋看着她,目光从眉宇一路蜿蜒之下,扫视过那张俏丽无双的容颜,薄唇微启,吐出一句话来:“你会离开我么?”
无端端的,怎么会忽然问这种话呢?沉锦有些不解,歪着头看他,伸手抚过他英挺的眉,描摹眉骨的轮廓,唇畔浮起一丝轻笑:“为什么问这样的话?”
他却定定看着她的眸子,仿佛能看穿进她心底深处,字字冷凝:“皇后,回答朕。”
沉锦被他语气中的肃杀之意生生一惊,视线却不躲闪,直直同他对视,道:“我不会离开你。你我已是夫妻,天地共鉴,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
这样的承诺,他该信么?还敢信么?他曾被这个女人害死,也曾被她害得生不如死,他爱她入骨,上一世,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背叛了他。他擅长治世,最善于运筹帷幄,可是凡事同她沾染上,他便章法全乱。她是他的克星,他入了她的局,前世今生,似乎都抽不开身了。
慕容弋半晌没有说话,她等得有些战战兢兢。他的目光飘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悲怆之色,瞧得她触目惊心。他向来是个强势的人,顶天立地,执掌天下,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忽然有些心疼,眼底微微一热,小手伸出握住他的手,拉到心口扣得紧紧的,认真道:“你或许不太相信我,毕竟我曾做过那样多伤害你的事。过去我受人利用,有太多对不住的你的地方,可是将临,我希望过去的一切都过去,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我们重新开始么?”
他心头狠狠一动,低头吻上她的额,“会,我们当然会重新开始。其余的人,其余的事,从今以后,和我们都再无相干。”
她用力地点头,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眼角有湿热的泪顺着面颊滑落。忽然厌恶透了过去的自己,他这样好,从始至终陪伴在她身旁,万金之躯,甚至会替她去挡毒针……她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会一直看不见他的好。
不过万幸的是一切还不算太迟,就如他说的,过去的人与事,从此都同她们再无相干。她还有大把的时间陪伴他,弥补自己过去的错。
沉锦吸了吸鼻子,赤红着眸子望他,可怜兮兮道:“我真的很笨,脑子不好用,有些小聪明,却从来用不对地方。将临,或许我真的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我想不明白,你喜欢我哪一点?”
他带着薄茧的指尖拭去她的泪迹,略皱了眉:“我也说不清。”
她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拧眉道:“怎么说不清呢。譬如……譬如你觉得我善解人意,温柔可爱?”
慕容弋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从哪里听说自己善解人意温柔可爱?”
她长长地啊了一声,一副很理所当然的神态:“哪里需要听说。难道我不善解人意,不温柔,不可爱么?”
“……”
善解人意?若是真的善解人意,怎么会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对他有那样深的误解。温柔可爱……他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扫过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的右手,霎时觉得无奈。复摇头叹息道:“你想听真话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柔情蜜意,转眼就变成了炸毛的小猫。沉锦不乐意了,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既然我没一点儿好,你喜欢我干什么,宫里四妃人人貌美如花脑瓜子也好使,你喜欢她们去啊!”
他连忙妥协,将她搂到怀里来柔声哄慰:“好好好,不气不气,天下就你最善解人意最温柔可爱。”边说边伸手去抚那双纤细的腿,朝两腿之间摸索下去……
沉锦唬了一跳,面红耳赤地按住他的手:“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说话不行么?”
“我并不想好好说话。”他正经道。
皇后又羞又愤,今上精壮的腰身却蛮横地挤入了滑腻的两腿间,身子沉下去,与此同时,她皱紧了眉头溢出一声痛呼,仿佛难受到极点,刚止住的眼泪又簌簌地留下来,无力地推搡他:“好疼……”
之后他说了什么她已经全听不清了,只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在风浪里起起伏伏,依稀听见他一声一声地喊她的名字,柔情缱绻。
念娜,念娜。
☆、第五十八章
酷暑中的六月天,即使是夜间也令人感到闷热,知了啼鸣的声音从院中的枝叶间传出,刺耳异常。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未知的远方渐行渐近,在寂静的夜色中刺耳异常。未几,沉重的宫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推开,“吱嘎”一声响,像极了垂死之人最后的呻|吟,激起了少许灰尘。
雕花繁复的殿门隙开了一道缝,外头的月光清凉如水倾泻进来,直直地落在一张姣好却略显苍白的面容。
长公主半眯了眼,略抬手挡了挡那道光,就着那零星的光亮看过去,由于背光,瞧不清面孔,只能依稀望见几道轮廓不甚分明的人影。伫立她身前,在凄寂的夜里透出几分莫名的可怖。
来的是内宫监的内官,走在最前头的那人双手托明黄锦缎,朝边儿上的小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小太监登时心领神会,也不消他多言,便将手里提着的宫灯扬了扬,拿火光照亮了殿中人的脸。
大胤朝的镇国长公主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花梨椅上,曾经雍容华贵的一张玉颜风采尽失,她的双目有些木讷,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领头的内官朝她一哂,眼底浮起几丝轻蔑,装模作样地朝她揖了揖手,口里道:“奴才给长公主请安,殿下万福。”
闻声,慕容璐的眸子微微一侧,朝着那内监瞥了一眼,唇角挑起一个冷笑。这个声儿她并不陌生,掌印太监陈高的爱徒,现如今在大胤宫中有头有脸的兰公公。她斜眼看着兰宗,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怒火,愤然道:“兰公公,你仗着有陈高给你撑腰,便敢对本宫这样无礼,怕是活腻了吧。”
兰宗听了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扬声笑了起来。看来这位长公主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倒是很有必要同她说道说道。他笑容讥诮,徐徐朝慕容璐走近几步,说:“殿下这话可就错了。打入宫之日起,奴才就始终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哪儿敢对殿下您无礼呢?”说着略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叹,道:“奴才只是有些可怜殿下罢了。”
慕容璐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真是荒谬,本宫堂堂一国公主,你一个狗奴才,有什么资格可怜本宫?”
兰宗面上仍旧含笑,稚气未脱的面上却隐隐浮现几分寒色,漠然道:“不日前还是高高在上的镇国长公主,可再过不久--就得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奴才自然可怜您。”
此话一出,慕容璐的面色陡然一变。她面上划过一丝惶遽,却仍旧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双手死死握拳,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本宫?”
“诅咒?”兰宗冷笑,“殿下这话又错了。若没有君上的旨意,便是给奴才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万万不敢说这种话啊。”
旨意……
慕容璐一滞,本就苍白的面色在顷刻间变得更加难看,她双唇有些发颤,恐惧从心头升起,密密麻麻地爬遍四肢百骸。然而公主的自矜不允许她在几个奴才跟前失态,慕容璐竭力稳住发颤的喉头,“旨意?什么旨意?”
兰宗也不耽搁,双手捧了锦缎徐徐展开,声线朗朗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慕容璐通敌叛国,串谋周人行刺帝后,狼子野心,论罪当诛。”宣完复将锦缎一收,朝身旁的一个太监一招手,立时有人奉上大托案,上头分陈毒酒白绫同匕首。
兰公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手一托缓慢道:“君上宅心仁厚,不忍将你的罪行诏之于天下,为全殿下体面,网开一面,赐您自尽。”右手往托案上一比,“殿下,这三样好东西,您自个儿选选吧。”
论罪当诛……当诛……
慕容璐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再抬眼时,眸中惊惧之色毕现。她惶恐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慕容弋怎么敢杀我?我是先帝亲封的镇国长公主!他不能杀我!”
“殿下恐怕没有听清奴才的话,”兰宗耐着性子道,“君上自然不会杀殿下。您死后,史书工笔,只会载着长公主在松风园中突发疾病,回宫后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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