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道了一声:“孺子可教也。”
孤逸:“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蒲牢见此,不由好奇的要死,不忘提醒:“孤逸,你可别装大尾巴狼,没办法应对就实话实说啊!”语毕,蒲牢还不忘露出“快来求我啊”
的表情。
孤逸白了他一眼,“我从来不打诳语。”
这下,看他自信爆棚的样子,蒲牢更是好奇的百爪挠心,“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应对?你可别忘了,精国古刹的妖精女皇是魔族的部下,有几样魔君的法器都正常。”
魔君的力量和天帝媲美,要是简简单单当初就不用搞和亲的路子了!
孤逸扬眉浅笑,“想知道?”
蒲牢点头。
孤逸笑的特欠揍:“那你求我啊!”
蒲牢:“……”
我擦,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不过他真的太好奇了,要不是现在孤逸跟拓拔残手中筹码等级差距太大,他真就甩都不甩孤逸,但看他自信的模样也不想吹牛,是以蒲牢咬了咬牙道:“我求你,你就快跟我说说有什么法器能胜过魔君的。”
孤逸满意的勾唇:“佛祖真身。”
蒲牢顿时明悟,对啊!都说佛法无边,释迦摩尼佛未修成佛的真身,确实是一件牛/逼的法器,但是也有句话叫好虎架不住狼多,你就一件,人家可是一堆一堆的,也未必会稳胜啊!
看他不解的蠢萌样,孤逸成功的被他取悦了,为他解惑:“法器又没规定体积大小。”言下之意就是,我把佛祖真身切成一百块,它还是佛祖真身,一样威力无穷。
蒲牢:“……”
这个家伙真的……太缺德了!
不过不得不说孤逸的办法极好,却也大胆至极,这佛祖真身谁得到了,顶多是用来修炼,谁也不会想着把佛祖给切成多少块的,那毕竟是佛祖,再仁善无界,也不可能没脾气。
再者,也没谁有那份胆量和脑残程度去切了佛祖真身,来试探一下佛祖到底会不会发怒!
想到万一佛祖真怒了,直接罚孤逸永世成为凡人,自己完不成天帝的交代,就要跟着一直贬在凡尘做个普通人,蒲牢顿时不淡定了!
“喂!喂!喂!孤逸,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法器的事情咱可以慢慢想法办法,你千万别真切了佛祖!”一把抓住了孤逸,蒲牢苦口婆心的说,生怕孤逸现在就去把佛祖切了,然后找些修道人来施展法器。
孤逸扬了扬眉毛:“晚了,已经切了。”
“什么!”蒲牢吓的脸色苍白,急的直跳脚,孤逸则淡淡道:“当初娆儿年幼导致大巫挥刀自宫,为了给他重塑新躯需要三样东西,其中一样就是佛祖舍利骨。”
为了让花娆没那么多心里负担,孤逸纵是喜于礼佛也是偏心前者,毕竟佛祖是大家伙的,花娆是他一个人的,所以在最近与大巫来往书信时,孤逸就切了佛祖的一块骨头给大巫了。
当然,不是那种缺哪里,就从佛祖身上切哪里,只是一块尾指的骨头,想来应该够用了。剩下就靠大巫自己找到云顶天宫里的一瓢青春不老泉,跟传闻中蓬莱岛上的长生不老树的根茎,大巫就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估计那时就是绯月反被压的场景了!
想想都解恨!谁叫绯月老是惦记他的娆儿,活该被大巫逆袭往死里虐!
当然,前提是绯月不在拓拔残手里,这些场景才会出现……
☆、122恨上加恨
天穹水碧色,苍云无暇色。
山之巅,清逸绝雅的男子迎风而立,一头华发随风而动,额间的铃佩发出悦耳的脆响,耀目的光划过他深邃眸子,晕开了一片迷茫。
这天地间的葱翠,宛若他的陪衬,他就像高贵的神祗,手中的权杖闪烁光芒,古朴的祭祀长袍逶迤拖地,随着走动更添飘逸……
铃佩轻响,衣袂摇曳,眼前浮动片片雪白,再次定神时,那宛若仙人的绝色男子已然凌空,渐渐的,消失在眼前。
古塞巫官齐齐爆出尊敬的欢呼,赤城的敬仰萦绕回荡,久久不散。
这是他们的大巫,整个古塞的精神信仰,大巫一定会带回新的继承者,延续古塞的繁荣昌盛。
然而,崇拜与敬仰大巫的巫官们,却不知自己过于痴狂的信仰,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荣耀,而是无法拒绝的枷锁……
翻山越岭,穿过山南越过海北,大巫终于停下了步伐,飘然落在这茫茫苍白的世界,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却清楚这里有他要找的继承者。
皑皑白雪,极具酷寒的气候,生活在这里的子民过的并不富足。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积雪上,追寻巫神的指引,寻找下一代的大巫。
纯白的世界仿佛与世隔绝,这里的人们多数以打猎为生,家家户户都是打猎能手,忽见这漂亮不似真人的男子无不诧异,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他不冷么?居然光着脚。”
“他从哪里来,为什么村头的大叔没发现?”
“他的衣服好漂亮,还会发光呢!”
“你们快看,他手里的棒子会发光!”
不知谁惊呼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巫手里金色的权杖上,这一看顿觉天神降临,纷纷下跪膜拜,嘴里都是祈求神仙能保佑他们吃饱穿暖最平实的愿望。
此情此景,让大巫联想到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师傅的场景,一样虔诚的礼拜,一样的认为师傅是无所不能的神,欢欢喜喜的跟着师傅走了。
然,当时的自己并不知成为大巫,虽然能为族人带来殷实的生活,自己却是这世上最寂寞的人……
如果不是他辅佐的王正好是花娆,或许他的世界会更寂寞,更加不会遇到了结束他大巫生涯,且也是结束他寂寞人生的绯月。
只不过,这世上凡事总有取舍,想要丰富苍白世界的色彩,势必要付出代价,而新的大巫指引降临,便意味着他的生命终结,想有所改变,便是回归他充满色彩世界的本色。
一生一死,绝不篡改的特权,或许这就是拥有神迹的代价吧!
感受到手中权杖随着他的走动逐渐滚烫,大巫最后来到一名稚龄少年面前,五六岁的年纪,模样清秀,一双眼黑的宛若暗夜,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以及他手中的权杖。
大巫站在原地,动作优雅的将手中权杖递到少年面前,他漆黑的眸子盈满困惑,却仍旧禁不住好奇握住了权杖。刹那间,华光尽放,大巫古老而神秘的传承记忆开启。
一代代大巫生平信息涌入脑中,开启神之指引的智慧奔放,少年小脸满是惊奇,待权杖不再发烫,光芒渐渐淡却,他讷讷的道:“您是我的师傅?”
大巫点点头,“对,我是你的师傅,为带你回古塞而来。”
“我的职责是辅佐古塞的王,直到下一任大巫出现?”
“对,这是每一代大巫的使命。”大巫温柔一笑,动作优雅的弯下身,俊容漾着圣洁而落寞的笑,“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我愿意。”
“谢谢。”
大巫牵着少年的手,勾唇漾着古塞子民熟悉的仁和微笑,高举手中权杖,绝色的锋芒瞬间笼罩这片冰雪世界,以肉眼捕捉的速度雪山融化成一条条河流,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山脉露出了春意,枝头也在发芽。
很快,纯白的世界增添了别样的色彩,再也不是寒风冷冽,而是拂起了阵阵暖意的风,住在这里的字面顿时欢呼,感谢上苍终于听到他们的祈祷,派了天神来庇佑。
再次回首,那天神般的男子已经凌空,脚下踩着云彩,身边站着的是一名清秀少年……
“师傅,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星耀。”
“去见那个与你成亲的男子么?”少年歪着头,稚嫩的脸上已不似初见懵懂,一双漆黑的眼仿佛能看穿灵魂的深邃,“他在恨你。”
大巫传承记忆非常霸道,每一任继承者都能知道每一代大巫的过往,作为自己辅佐王与古塞的丰富经验,而大巫与绯月发生的点点滴滴,这个少年继承者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大巫轻笑,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还是那么温润清雅,少年抿了抿唇,“你去找他,是向他解释吗?”
“不。”
“那是?”
“是为了让他继续恨我。”
轻盈落地,澎湃的巫力勃发,大巫与徒弟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了关押绯月的地方,听到脚步声,绯月懒懒抬眼,以及是经常施虐的凝漾妖女,结果一见是大巫,妖孽的面容满是复杂,一时间没出声。
现在的绯月再也不是初见时的风华逼人,而是极具血腥凄凉的美。他的四肢已不见,观其参差不齐的切口,想来在四肢脱离躯干时,应该受过精确的折磨。
他现在纵使武功未被封,也不过是一段失去能力的肉段,只剩下一截的身体被人钉在墙壁上,身上布满了倒刺的铁钩子,看样子已经不是偶尔受到酷刑,而是被人长期折磨、泄愤。
凝望活着不如死了的绯月,大巫深邃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心疼,转瞬又恢复平日的淡逸,绯月见他没有特别反应,煎熬的心已经不是冷能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