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雪发男子似有所感应,缓慢睁开一双深邃的眼瞳,微微侧头看向了不远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而*溺的笑意,刹那间仿佛天地失色,随身在侧服侍的脖女瞬间红了脸颊,伸出手按在了胸口。
看见婢女的模样,花娆不得不说大巫的俊美也是祸国殃民级别,这样清逸淡雅的男子,出色的容貌,强大的本事,怕是没有女人会不心动。
当然,前提是你得不知道他是太监!
“王。”
清幽细响随风而来,身着古朴长袍的男子眨眼睛出现在花娆面前,神态恭敬的弯身向她行礼,却被她制止,“大巫,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你该知道我把你当哥哥的。”
行礼一半的大巫看她不许也没再坚持,反而似笑非笑睨着许久未见的花娆,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毛毛躁躁的小孩子,已经出落的十分动人。
纤细精致,俏丽绝雅,秀气的小脸虽然还能捕捉到淘气,但眉眼间已经具备了藏锋内敛,谈笑间说不出的风韵动人,哪怕还是小和尚的打扮,依旧难掩内在华彩过盛。
许是沉默太久,许是大巫的目光太过禅意,花娆吐了吐舌头,“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过分开些日子,你就不认识了?”
“没什么。”
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大巫重新坐好,优雅笑着对婢女道:“茶凉了,再重新沏一壶。”
婢女:“……”
跟着坐下的花娆看她没反应,又见婢女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无奈的对那嘴角含笑的雪发男子道:“大巫,你还是别笑了,这些小姑娘可没圣殿的婢女有定力。”
“是么?”大巫敛去笑容,表情颇为无辜看向她,“我没对她做什么。”
一看他又在玩腹黑,花娆捶了他一下,随后推了一把迷失在大巫笑容里的婢女,催促她快去沏茶,随后回头翻翻白眼,“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笑容本身就是一大利器?”
就像孤逸,只要他那张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的俊容晕开一抹笑容,她就有一种找不到的感觉,不过好在孤逸不常笑,就算常笑自己看痴了也不算丢脸,她可是孤逸明媒正娶的,敢嫌弃一个试试?
反观大巫则不同了,印象当中他每天都是在笑,不论遇到什么,微笑就是他的面具,外加那过分好看的脸,往往就让人防不胜防的晕乎了,就连找茬都不忍心对这么个贵公子下手。
当然,这得是你不知道他武力值的情况下。
“利器?”两个字在唇齿间研磨而出,大巫颇为幽怨的道:“若我的笑容真是利器,王又岂会嫁给孤逸?”
看着大巫脸上“你分明骗我”的表情,花娆搔了搔头,“这不怨我,要不是你偏说大巫和王不能产生感情,我能舍近求远,倒霉的被孤逸抓了做徒弟,最后变成他妻子么?”
当年,看见大巫的第一眼,她就想借着身份的便利,和大巫来一段近水楼台的相亲相爱,可是大巫太凶残了,听说自己要跟他相亲相爱过日子,直接就挥刀自宫了!
第一次表白,搞的人家变成太监来抗议,谁有她倒霉?
“这事怎么会怨我?”大巫温柔笑了笑,“若一般来讲,你们女子遇到心上人,就算被拒绝不都是终身不嫁,默默跟随心上人,试图感化他回心转意的么?”
花娆一听顿时嘴角抽搐,小表情写着:我有那么自虐么?
用一辈子的时间感化一个男人?那还不如用大把的时间,找个比眼前这个更好的!人生是需要享受的,不是自虐的好不好?
“说来说去,王也不过是哄我开心而已。”
“……”
倏的,花娆美眸闪过一缕精芒,看了看一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开口闭口都是我的王的大巫,不由恼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特么的,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叫我王,要叫娆儿。”
见她恼了,大巫眉梢一挑,笑的温雅动人,却莫名给人危险的感觉,随后花娆缩了缩小肩膀,一头扎进雪发男子怀里,“大巫,我是把你当成哥哥,不要老称呼我王好不好。”
抚着怀中拱来拱去的娇憨小和尚,雪发男子轻笑:“娆儿,就算你视我哥哥,依旧改变不了我的身份,我依旧是古塞的大巫,要服从命定中的王。”
“现在古塞不是挺好。”
抬起小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大巫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花娆蹙眉而关心的问:“大巫,你有心事?”
“没有。”敛眉轻笑,大巫俊容再度晕开了淡雅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看的花娆拧了拧眉梢,也不撒娇了,也不在他怀里乱蹭,而是端庄坐好,“大巫。”
“恩?”
“绯月让凝漾巫官抓走了。”花娆咬了咬唇角,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闻言雅致男子只是稍怔了下,随后动作温柔的捏了捏失去笑容的脸,“娆儿,你不用给对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听的男子音色流溢出了冷漠的说辞,却饱含了对花娆的*溺,大巫越是这样花娆心里越是不好过,“大巫,我知道你在乎绯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顷刻间,花娆充满了要找拓拔残与凝漾巫官大干一场的架势,却见雪发男子摇了摇头,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娆儿,你误会了,绯月之于我这一生,从来不重要。”
从来……不重要!
花娆猛抽一口凉气,愣愣望着眼前丰神俊美的男子,讷讷的问:“大巫你认真的?”
千万不要说“我是认真的”,花娆在心里拼命祈祷,却见大巫点点头,掷地有声说道:“娆儿没听错,我是认真的。”
想到大巫在陷入昏迷期间,绯月没日没夜的照顾,再看看大巫现在的冷漠,花娆不死心的提醒,“大巫,你可是和绯月成亲了!”
“我知道。”
“那不管你们怎么定义谁是夫君谁是娘子,身为男人来说总得为对方负责的吧?”
这时,婢女红着脸送来茶点,大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的慢酌慢饮,久到花娆想操家伙了,大巫这才说:“亲是成了,但我也没说要负责。”
花娆:“……”
这特么就是典型的一个渣男啊!
瞪着眼,见大巫还有心情吃糕点,花娆死活不相信大巫是这样的男人,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亲自救绯月了?”
“恩。”咀嚼糕点,口中一片酥软,大巫边回答花娆,边心情不错的又拿起一块继续吃,花娆:“……”
卧槽!这绝不是真的!
她家大巫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怎么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她绝不相信!花娆为他蓄满茶水,小脸绷紧的继续问:“那要是绯月被凝漾巫官虐死了呢?”
“不可能。”抿了一口香茗,大巫眯了眯眼肯定说道,花娆则斜挑柳眉,“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拓拔残为了得到我,可是费尽心机,我是不出面,你又不去救,绯月在拓拔残眼里等同弃子,生命就没了保障。”
大巫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我算过绯月没事。”有事的是他自己,不过这话大巫没有说。
花娆一听,小眼神顿时扑棱棱亮起来了,这才想起大巫还有一个“算无遗漏”的称号,所以这是确定绯月没有危险,才能这么淡定。
不过大巫也真是的,自己都推算出来了没事,干嘛不早说?
半晌,糕点吃了小半碟,大巫则耸耸肩:“你又没问过我。”
花娆:“……”
麻痹的,不跟你们玩了,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看花娆气呼呼的走了,大巫却皱了一下眉,幽深的俊目首次失去了神秘感,而是盈满浓浓的不舍与心疼……
隔天,队伍出发前,逢魔精英面色严肃的将一个锦盒递上来。
扫了一眼上面的“娆后亲启”四个字,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花娆看孤逸黑着脸,就算再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敢打开,反而是蒲牢开口了。
“没有危险,没毒没暗器,只不过是一截手指。”
花娆一怔,一截手指?能叫她娆后的,除了祥瑞子民,再就是星耀那边的,这拓拔残好端端送一截手指干……
我擦!是绯月的!
连忙打开,锦盒顿时飘出药香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看着那一截“手指”,俏脸顿时布满了怒气!
确切的说,那不是一截手指,而是一直手掌,看切口陈参差不齐,应该是有人用剪刀之类的东西,生生将手臂剪了下来!
大量阴暗的回忆如洪水崩溃翻腾起来,以前的拓拔擎天就是用各种锋利的器具,活生生将所有对她好的人活生生肢解了!
这一次,又是这样!
握着锦盒的手剧烈颤抖,因为太过用力花娆的手臂已经凸起青筋,注意到她的转变,众人纷纷皱眉,并且目光停留在花娆与大巫之间,甄风留觉得气氛不好,当即夺走了锦盒,“瞎猜什么,不过送来一个手掌而已,也未必是绯月的。”
“是他的。”
“这是绯月的手。”
花娆跟大巫同时开口确认,甄风留笑容一凝,随后看了看孤逸,心想这下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