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能这么想实在是难得,娘娘有所不知,本来大臣们参奏就是要赐死姚氏,是皇上可怜她才允许她苟活的。”
说完肖准看了一眼地上瘫坐着的姚慧慧,姚慧慧没有看她,而是转向了我,死灰一般的眼睛里面徒生出恨意,嘴‘唇’抖了一抖,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是你……”
我微笑着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说道:“什么是我?本宫可曾和你与什么过节?”
姚慧慧冷哼了一声,随即凄厉的大笑了起来,笑得周围的人都是‘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冷汗。在旁边的如佩指着姚慧慧厉声说道:“大胆罪‘妇’!休得对娘娘无理!”
“哈哈哈哈——”姚慧慧突然回身,指着我眼睛瞪得老大,尖声道:“轩辕凤音!我早知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对我有这一手!终究是我太小看你!不能取你而代之是我毕生的遗憾,但是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时时诅咒你,让你今生今世都得不到所爱!”
“妹妹真是说笑了,妹妹你通敌叛国,又怎么能是本宫一手造成的呢?更何况,本宫还在皇上面前多番替你求情,妹妹真的是太恩将仇报了。再说……论起手段——”我向下斜了她一眼,“谁又能和妹妹你比呢?妹妹你亲手做的糕点,本宫真是万万不能消受呢!”
说完姚慧慧也惊慌了起来,她的眼睛抖了一抖,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知道呢?”我甚至觉得可笑,“要像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既然做了,就应该想得到,终究会有被我发现的这一天。”
“你!”
我凑近了她的耳边,悄声对她说:“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我们两个终究只能活下来一个,但是我怎么会让你一个被强暴生下的孽种赢过我?我就是想让你每活一天,都牢牢地记得,我是南疆王的表妹,是皇亲国戚,而你,只是西北游牧野人的孬种!”
“轩辕凤音!”她作势就要扑过来,但是还没有扑到我的面前,就被羽林卫给拦了回去。她一路叫骂我也不甚在意,但是肖准毕竟要估计皇上的颜面,命人糊住姚慧慧的嘴,最后她被扯回夏渊堂的时候,都已经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都是污泥了。
等到姚慧慧被关了起来,她的宫人们也都被羽林卫押走了,围观看热闹的人才渐渐散去,这个时候安陵氏从人群中渐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玄妙的笑,说道:“恭喜妹妹了,恭喜妹妹终于得偿所愿,也不枉费我们姐妹两个的一片苦心。”
我向左右两边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人偷听,才说道:“还是要多谢安陵姐姐。妹妹娘家远在南疆,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姐姐有福气,娘家离得近,终究是对姐姐有所助力的。”
“妹妹这是说的哪的话,妹妹有皇上的恩宠庇佑,那才是姐姐求不来的福分呢!”她说完笑得更开心,脚步却往前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妹妹可不能放松警惕,皇上终究也不曾杀了她,对她,皇上还是有些情谊在里面的,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若是以后不凑巧……那咱们今日的功夫,就算是白费了。”
我岂会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用意?不过我也只是笑笑,点了点头,眼睛却死死地看向她:“这个道理,妹妹自然是懂得,妹妹尽力是一方面,姐姐——”我挑了一下眉,“可不要太‘关注’这件事,毕竟——”
“妹妹说的我自然懂。”安陵御‘女’的笑里有点儿假,“姐姐是不会做出有损妹妹的事情的,这个妹妹可以放心,妹妹,你可要加把劲儿啊!”;
☆、第一百七十章——酒醉
皇上对姚慧慧的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就算姚慧慧真的通敌叛国。皇上只要见到她的脸。就越是天大的火气也不能真的对她发出來。见面三分情这句话。其实有的时候一点儿都沒错。就算是皇上对她淡淡的。但是就凭姚慧慧的手段。只要让她真的见到了皇上。必定会用尽一切方法让皇上不忍心对她怎样。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她的脸么。因为和我有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才能够从一个身份卑微的家人子爬到今天的地位。
但是凡事都有利弊两分。我的脸可以成就她。也可以毁了她。若是我沒有好好的“照顾”她。还真的是愧对天下有何我如此相像的脸。
我回到了宫里。和如佩说我要休息。将人都屏退。才坐回到了‘床’上。从枕头之下将往生子给我的小白瓷瓶拿了出來。吃了半年。这‘药’瓶里面的小丹丸已经不多了。
之前我和往生子说过的。我有预感我的孩子一定会成为我一个有力的武器。但当时只是有一种淡淡的感觉。沒想到今日这样的感觉真的成为了我不得不选择的现实。
我将小白瓷瓶打开。然后走到了炭火的旁边。对着炭火将瓶子里面剩下的‘药’丸一点儿不剩全都倒了进去。‘药’丸洒在了炭火上。很快就 融化了。化成了一缕诡秘的香气。飘散在了空气里。
快到晚膳的时候。皇上沒有來。这倒是我一直沒有想到的。皇上对我向來看重。也不会有什么记仇的时候。到了晚上竟然沒有來我这里。真是大大的奇怪。
正在生疑的时候。如佩过來和我说:“娘娘。皇上刚刚去了安陵……”、“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娘娘……千真万确。奴婢万万不敢欺骗您啊。”
我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完了。轩辕凤音。你真是太傻了。自以为自己算计得天衣无缝。可是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安陵氏何以能为我办出这样多的事情。难保不是因为我和姚慧慧大体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她帮我扳倒了姚慧慧。皇上虽然记恨姚慧慧通敌叛国。可因为和我相似的容貌终究无法杀了她。可是不杀就算了么。皇上是天子。因为一个‘女’人。不忍心处罚罪人。皇上心里气的多半不是姚氏。是自己。当然。还有我这个害的他无法正确做出判断的‘女’人。现在估计皇上根本就不想看到我。我只想到了相同容貌的一个方面。却万万沒有想到这对我也是有害处的。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是本宫想的太简单了……安陵氏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这些事情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唯一想不明白的人不过是本宫而已。”
“娘娘切莫太过忧心。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件事等皇上消气之后一定不会继续这样晾着娘娘的。”如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话宽慰了我。
我看她这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这才是第一天。就要受不住了。日后还有很多天。到底还要怎么过。”
果然从那以后。皇上真的是沒有來过我的宫里。皇上不是留宿在安陵氏那里。就是宠幸家人子。但是并沒有给那些家人子什么位分。皇上还徐昂是在逃避我一样。就连我宫‘门’的‘门’口都沒有路过过一次。
我从來沒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或者说。我从來沒有想到安陵氏的心机。现在仔细想來。她和已经死了的季氏其实沒有半点儿分别。她只是比季氏隐藏的更深罢了。现在仔细想起來。 她从入宫开始就不断的接近我。何尝不一种招数。而且姚母的事情是她发现策划的。可她未必会和皇上这样说。说白了现在我见不到皇上。话语权还是在安陵氏的手里。
可到了陷入今。我谁也怪不了。是我将后宫里面的‘女’人想得太简单了。早在我进宫之前我就无数次地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一个能让我放心过生活的地方。可是皇上对我的关心让我渐渐松懈了。对这个后宫报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明明在被皇后施以“离魂”的刑罚的时候都已经是对我的一个提醒了。可终究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时间隔的久了。我的地位爬得高了。就越來越不知道提醒自己应该注意什么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我的眼睛也已经养好了。可是样好了又要给谁看呢。如佩宽解我。说皇上心中我的分量还是很深的。深有什么用呢。现在就是这样深的分量才会让我变成这样。 马上就要过年了。估计这个新年。我是办法好好过了。
外面有几声如同鬼怪呜咽的风声。吓了我一跳。我向外面看了一眼。问如佩:“外面的风怎么这样大。”
如佩帮我的茶杯又添了些许茶:“原是起了风。今晚太阳落下以后就一直有小雪飘下。这会儿起风。沒准儿是要下大雪了。”
“原來是要下雪了啊……”我走到窗前掀开了一条窗缝。一股凉沁沁的风吹了进來。让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如佩。你陪本宫去院子里面散散步吧。”
“娘娘。晚上这样的冷。又下了雪。风还大。小心风扑了身子。再生了什么病。就不好了。”
“本宫就是想出去看看雪景。”
如佩替我披上披风。扶着我來到了院子里。外面的雪‘花’飘得极大。一朵一朵飞快地飘过去。像是‘春’天随风里洋洋洒洒的柳絮。空气里面有一种带着冰晶的清冽气味。冷风吹过都让人感觉到凉凉的快意。
我深呼吸了一口:“本宫已经很久沒有这么舒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