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吹了吹汤碗,也早发现她眼神,淡淡道:“看我作甚么?你要是想去就随她去了就是。”
“就是。”白琴努努嘴,嗤了一声,“咱们俩一处玩,干他什么事,我说你别这么怕他,你越是怕他他越得了意了。”
听君只是笑,也不好得表示什么,安安静静点了点头。
座上的白凌闻得白琴此言,摸着胡须思索片刻,也笑道:“说得是,这好好儿的花灯节就该你们年轻人出去玩耍玩耍,老闷在屋里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佳节么。”语毕,就朝那边津津有味啃着鸡腿的白涉风道:“风儿,秋贤侄和君堡主初来此地,自不熟悉,为父一把年纪了,也不去煞你们的风景,你带着他们出去到处玩一玩,看一看,就当代为父尽地主之谊了。”
白涉风赶紧咽了嘴里的鸡肉,忙不迭地答应:“是,孩儿遵命。”
秋亦正想推拒,那边的方简也笑呵呵点头:“对对对,所谓‘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少易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何况两个姑娘家在外,咱们也不放心是不是?”
他话语尽数被噎在喉,想了想还是默然暗许了。
待得众人用过饭,白老爷拿了自家花雕和方简在书房下棋对饮,白涉风就领着他们往街上走走。才出了大门,白琴便各种不悦,双手抱臂,噘嘴道:
“我们姑娘家的出来玩,要你们跟着?真是……”
秋亦冷声一笑:“谁要跟着你们了,要脸不要?”
白琴咬着牙啐了一口:“呸!分明是我们先说要出门玩的!”
“诶诶——”白涉风腆着脸上来把两个人隔开,笑道,“大过节的,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咱们是出来玩的,人多热闹嘛,对不对?”
白琴和秋亦对视了一眼,二人很有默契地别开脸。
“哼。”
白琴几步就走到听君跟前,一把将她胳膊抱着,亲亲热热地笑道:“听君,我带你去看看这街上的花灯,还有灯谜可猜呢。”
秋亦只在一旁淡道:“前几日还骂人家是哑巴呢,这会子倒装起好人来了,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听君汗颜地笑笑。
白琴白了他一眼,哼道:“要你管,我们走。”
现下正值夜里最为喧闹的时候,满城的花灯各色各异,亮得都快染红半个天际,路边的百戏,跳索,相扑,鼓板热热闹闹地围聚着一群人。
白琴拉着听君一路跑,看着新鲜玩意儿就停下来自顾玩一会儿,瞧得别的又开始拉着她跑。端得是嘴上说陪她来逛街,实则自己倒玩得不亦乐乎,听君的体力又哪里跟得上她,正想让她慢一些,白琴见着那前面的花灯立马拍手笑道:
“来了来了,正是那个,我们去猜灯谜吧!”
说完就带她拼命挤到那猜谜的人群前面,正对着的花灯上正画一轮圆月。
白琴伏在上头看了,念叨:“但愿人长久,一字谜。”
摊子上摆着一堆彩物,大多是女子首饰,瞧着也很精细,其中还有几把文雅的折扇,听君取了几件随意看了看,白琴就拿手肘捅了捅她。
“你猜得出么?我最不会猜这个了。”
听君很少出来逛灯会,猜谜这种事对她而言太费脑子,也从来不拿手,故而很是抱歉的笑着摇头。
“啊呀,你也猜不出?”白琴一脸遗憾,她喜欢看花灯上的灯谜,自己又不会猜,不过觉得知晓谜底之后很是有趣罢了。
继而又取了另外一盏来看。
东家是座四合院,打一物,离合格。
这就更看不懂了,白琴连连叹气。
听君却还拿着方才那盏明月灯细细思索,前来猜谜的人不少,猜对的却不多,旁边竟有人指着这个猜为“婵”的。
她低头想了半日,许久得不出答案来,遂也放回花灯,正要去看下一盏,蓦地听身边有人轻声道:
“是个‘筹’字。”
她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那人。
灯离他太近,他半边俊脸亦被火光照得微亮,愈发显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偏偏一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不屑,附近瞧花灯的姑娘早悄悄投了神色过来打量,一面掩嘴笑着,一面窃窃私语。
“啊!这位公子可是猜的‘筹’?”那小贩笑容满面地递了纸笔,秋亦接过写下字来,那人见之便笑道:
“公子真难得,这个都让你猜中了,快来挑挑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秋亦低头扫了一片,却没什么能入眼。
听君只在一旁看他挑,瞧他沉默了许久,竟从那匣子里摸出一个紫檀雕花的小盒,打开来看时,那里头晶莹闪闪放了一对耳饰。
秋亦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侧过身面向她,扬眉道:
“倒是没见你带耳珰。”
听君讶然之间,忙摇头比划。
——不、不必,我用不着这个……
秋亦只把她手轻轻撇开,信手取了正要往她耳边比对,手抬一半斗然在空中滞住,他眸中一沉,盯着听君空空荡荡的耳垂,半晌“呃”了一声。
“……你没耳洞?”
听君捂着耳朵没发一语,头却越垂越低。
秋亦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将手收回,把那檀香盒子塞到她怀里去:“拿着,早晚也会用到的。”
这一句话让她发呆好久,亦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但又忍不住敢胡思乱想。
那边白琴已看了一圈儿的花灯回来,恰发现秋亦猜中了,便惊奇道:
“你居然猜到了?”
后者理也没理她,白琴看着他所写的那个字,细细品味,顿觉十分有理,稀奇的很,忙又捧了方才那个离合格的谜底凑过去。
“那这一个呢?这一个是什么?”玩心一起也忘了和他吵闹,不想秋亦只冷冷转身过去:
“不知道。”
看他这幅模样,白琴抱着花灯朝他呸了呸,一时心头添堵:“不知道就算了,拽什么拽。我找别人问去。”
说完还不忘挽着听君:“我们走,别和这种人呆久了,连个节都不会让你好好过的。”
白琴和听君在前面走,昔时几人只在后面慢慢儿跟着。身边路过一处嫣红之地,白涉风忽而停下脚来,仰头往上看了一看,随即就搓着手笑嘻嘻地向秋亦问道:
“师兄,咱俩也难得聚上一遭,好久未曾喝花酒了……今日良辰好景,不如去里头喝上一杯,你看如何?”道完,也向昔时看去:“君公子也一块儿来吧。”
秋亦身形一震,目光有意无意扫了扫前面两个人,不自然道:“我就……不去了。”
昔时抿了抿唇,也接话:“我也……”
言语还没出,前头的白琴已然是听见了,伫足拉了听君回头高声冷嘲:“这种地方,平日里你们两个不是常去么?眼下怎么这么好面子,又不去了?做给谁看啊?”
秋亦听罢,突然微微一笑,颔首道:“我酒量不好自是不常去,不过这位君少侠可不一般,依我看你们二人倒能上去喝上一晚。”
知晓他是故意当着听君的面接他老底,思及那日德顺青楼内,听君也确实是见他在场,昔时当即有些心烦,愠道:“诶,我怎么就经常去这种地方了?别血口喷人,我哪次去不是带上你一块儿的!你一样跑不掉!”
听他这气话说着可笑,秋亦摇头冷哼,也懒得再开口。
前面白琴办了个鬼脸,对着他们刮了刮脸颊:
“不害臊,两个伪君子,谁理你们。”
当下就朝前街去了。
*
白琴玩耍那是看一幕逛一幕,走马观花,一遇上有趣的事物哪里还管得了听君,挤在那岸边自顾自看那瘦西湖上的水秋千,一个劲儿的叫好。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那观赏者甚多,听君又不喜推搡,很快便落在后面,等再抬头去瞧,哪里还有白琴的身影。她茫然四顾,西湖沿岸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想在其中寻人谈何容易。
一时听那湖畔一阵欢呼喝彩,旁边的人就更加激动了,肩膀往前一蹭就将她撞到在地。
这人群里倒下难免会被人踩踏到,听君吓得不轻,心里砰砰直跳,只得先用手护着头,暗道不好。自己又没法说话,这会子只怕也没人发现她摔倒,倘若真正这么多人踩上来那该怎么办?不想这时,背后忽有人用手自她腰上一握,大力一拉就把她拽了起来。
听君只觉眼前一花,等定神之时,自己已然在街道之上,离那河畔数丈之远,此地倒没这么多的人。她暗暗松了口气,耳边听秋亦沉声问道:“没事吧?”
思及方才情况,她呼吸急促,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想是他一直跟在身后才又救了自己一命。听君心下感激之余,又觉自己欠他良多,刚侧过脸想去看他,怎料秋亦也正凑在她脸颊之旁,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对方似也有些讶然,浅浅吐息一阵一阵落在鼻尖。
听君一下子惊得面上通红,可又如何也移不开始视线……
“云姑娘!你没事吧!”
大老远瞧得真切,白涉风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身旁的昔时却比他跑得还快,一把将秋亦还揽在听君腰上的手拔开,反而理所当然地抱着她双肩,一本正经道:“怎么样?适才有没有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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