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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 (赏饭罚饿)


  “有什么不好的。”
  昔时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床沿,不以为意:“你若是想出去,我即刻就能带你出去。也不用从大门走了,就从这墙外一翻,外头便是大街,也不怕被那秋少爷发现,责备于你。”
  听君看他误解自己的意思,忙摆摆手。
  ——我只是觉得自己病还没好,出去累得别人也害病怎么办。
  “别人害病又如何?那该怪他自己体格不够健壮,这点小病都抵御不了。”话虽是这么说,昔时也不好得再为难她,正低头见她手里反盖着一本蓝皮子书,封面上正写有“南唐后主词集”几个字。
  他不由拿来翻了翻,冷笑道:“你还看李煜的词?他的词有什么好看的,太沉闷,不该看。”
  听君却从他手里轻轻取了回来,不予置评地笑了笑。
  ——反正也闲着没事,幸而白老爷藏书甚广,借了我几本来读,全当打发时间罢了。
  看得那床头上果然还放着两本,昔时遂也无聊地拾了一册,正翻到被她折了痕迹的一页,见那上面写着: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一句,忽然一笑:
  “你喜欢这首《浣溪沙》?”
  听君凝目看了看他正读的那本,却是秦少游的词集,方点了点。
  ——年幼时父亲很喜欢这一首词。
  “你既是爱读,可曾听过这曲子?”
  听君微微愣了愣,还未及表达,昔时便从怀里摸出了那根玉笛,这笛子瞧着眼熟得紧,细细一想竟是那日在德顺他买下的那支。听君原以为只是富家子弟挥霍玩笑,不曾料到他居然还一直带在身上,一时只双目怔怔望着昔时,内心情绪万千复杂。
  他把那笛子小心擦了擦,放至唇下,一曲悠扬如琴如玉,如泣如诉。和爹爹吹奏时的感觉不一样,他这笛音婉转柔情,双眼只定定看着自己,漆黑的眸中分明将自己身形映得格外清晰。
  此时此刻,饶的是她也听出这笛声的端倪来,故而忙垂下头,靠着软枕不发一语。
  一曲吹毕,昔时只把笛子搁在一旁,伸手便将她握住,轻声道:
  “同我回去吧?”
  “……”听君避开他眼神,咬唇思索了半晌,终究是叹了一声,转头来正色看他。
  ——恕我斗胆……公子并非是我中意的良人。
  “哦?”好像也不意外,昔时仍旧含笑,眼里如蕴星光,“那你觉得谁是?姓秋的那个?”
  听君尴尬了一瞬,依然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涩然笑了笑。
  ——我只想寻个安安稳稳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你不是……少爷他……想来也觉得我不配。
  昔时一听就有些恼了:“我怎么就不是个安稳的人了?”说罢,又想起什么:“你是听了白琴那丫头的胡言乱语?我说过你若是不喜,我回去便将那姬妾全部撵走,也再不朝三暮四,只在你身边,连这样也不成么?”
  听君亦不知怎么言说,她想了许久,从床头搁着的文房四宝里取了纸笔,对他写道:
  “我从不知自己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公子垂爱,我一直想,公子也许只是求而不得所以才觉得我或许与旁人不同。
  你我二人不过认识两个月,彼此并不相熟。而且……就算公子说从此以后只一心为我,我又怎能信得?我此一生只能对一人倾心相待,而公子一生却可有数人相伴。若等时间隔久,心意不再,现下承诺又如何?我又怎么能赌得起……”
  “好了!”昔时看得心烦意乱,从她手里一把夺过笔来,皱眉道,“别写了!”
  听君见他表情阴得吓人,登时明白自己这话写得太没分寸,慌忙掀开被子下床便朝他跪下,连连施礼。
  昔时自也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不由心上一软,忙也俯下身去扶。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你先起来,这地上凉得很,万一病又重了,你岂不是要我内疚死吗?”
  她心有余悸,刚上床坐下,且听得他摇头叹道:
  “我也不怪你。想来定是秋亦,近来不晓得为何,他处处与我做对,依我看……”他抬眸望了她一眼,淡淡笑道,“恐怕他对你也是有几分喜欢的吧。”
  听君闻之便惊异地瞪大了眼,忙摆手。
  ——怎么会呢,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昔时冷声下来:“那你呢?你可曾喜欢他?”
  窗外起了一阵微风,把院中杏树上的花瓣吹得满屋飘洒,听君无言以对,两人就如此相视看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在这时,那门外听得有人冷哼。
  “君堡主,背后论人,非君子所为。”
  听君浑身一颤,举目望去,秋亦恰立在门口,双手环胸,素衣长袍,形相清癯,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只悠悠瞧着他二人,似乎就那么站着就已是一种嘲讽。
  昔时满心不爽地起身来:“你几时来的?躲在外面偷听,不一样非君子所为么?”
  秋亦冷笑道:“大老远就听得有人在那儿吹笛子闹心得很,还不让人过来看一看了么?”
  “我这笛声哪里闹心了!”昔时不服气地把玉笛递给他,“你能耐,你到时吹个比那还好的。”
  “我才不吹。”秋亦擦肩自他身边而过,“你碰过的东西,想来不干净。”
  “你!”知道他这张嘴说话向来阴毒,从前在山庄吃他的喝他的,只因他憎恨秋家人才不管不问,眼下在外就更目中无人了。
  昔时狠狠握了拳,自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此时,屋里已是满地杏花,香气即使淡淡的,秋亦却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来,他惯来不喜欢这种香香甜甜的东西,听君只见他眉峰紧锁,心里就惴惴不安,还在揣测是不是方才被他听到了些什么。
  “好些了么?”
  听君还未动作,他已挨着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出手覆在她额头上,微带了薄茧的掌心温暖异常,似乎和外面的阳光无意。
  她不由自主地觉得耳朵有些灼热,轻轻点头。
  感觉到她烧的确退了,秋亦才放心地放下手,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他又来提要你回他君家堡的事情了?”
  听君一边点头,一边打量他表情。
  ——我没想去。
  “不妨事。”好像知道她会这么说,秋亦低头取了她手边的书来翻看,“等过完上元我们就回去,只和庄里的仆从说一声,不让他进庄就是了。这人也难缠的很,浑起来这么没脸没皮的。”
  难得看他也能说这种话,听君忍不住笑出声,怎料刚一笑顿觉咽喉痛痒难忍,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猛咳了一阵,秋亦只道是她风寒未好,遂去桌上倒了杯茶水。
  “病都没好痊,还开窗子作甚么?”
  但听她还是咳着,那模样像是要把血给咳出来,他看着纠紧,忙上前抚了抚她背脊,大约隔了半盏茶的时间,听君方缓下来。
  秋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茶杯塞到她手上,自己去将大开着的窗户关了。
  听君抖着手捧着那茶杯慢慢喝着,心里十分歉疚。说来也奇怪得很,此次大病初愈后,她总感到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在那儿,想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好在这种感觉并不常有,否则真真难受死了。
  秋亦把她床头的书简单收拾了一番,仍旧在近处坐下,替她拿了茶杯搁着。
  听君越发觉得过意不去,脸颊微红,只拉住他。
  ——公子若有事,大可去忙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秋亦冷笑道:“好心关心你,你还嫌我麻烦不成?”
  听君手忙脚乱地摇头又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那模样,秋亦神情将眉一挑,神情只是淡淡的。过了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把她发丝上沾的几枚杏花拂落,幽暗的香气在鼻尖,分不清是杏花还是别的什么。
  他竟也有几分想知道,昔时适才问她的那一句话了……
  听君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连呼吸都变得短了,胸腔之内心没由来的砰砰直跳。
  秋亦手停在半空,似也发现不对劲之处,他飞快起身背了过去。
  “走了,你好生歇息。”
  语毕,也没再回头看她,脚不停步地走进了屋外杏花暖阳之中。

  第29章 【上元佳节】

  又过了几日,听君和白琴身子基本大好,正逢上元节,晚饭时候,白家老爷便在厅内点了数只巨烛,厅前挂着两盏硕大花灯,喜气洋洋,其中又大摆筵席,请了方简等人上座用饭。
  白琴和秋亦相对而坐,两人仍是话不投机明枪暗箭吵得不可开交,白凌和方简见状皆是一笑,反而觉得热闹得很,也都不搭理,只任他们吵。
  白琴虽和秋亦不和,但经上回劫持一事,对听君倒不这么排斥,总觉得心里欠她一份人情,左右过意不去。酒过三巡,白凌方简二人于首座唠唠叨叨谈些话,白琴却早已吃饱,搁下筷子走到听君旁边挨着坐下,笑盈盈地道:
  “你今晚可忙不忙?不如我带你去逛逛扬州城的夜市吧?今天过节,这外头可热闹了。”
  听君正在喝汤,因听她这话,倒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放下碗来,望着她粲然笑了笑,刚要点头,又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去看秋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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