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本官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何县令若是没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县令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一张比锅底还黑的冷脸让他心脏一颤,也不敢再劝说,只得又带着两个女儿灰溜溜地退走了。
阿依别着脸,心里觉得好笑,又不好在脸上露出来,于是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墨砚回过头,看着她古怪的表情,没好气地质问:
“你又怎么了?”
“没有!我没怎么没怎么!”阿依眨眨眼睛,把头摇成拨浪鼓,真诚地回答。
墨砚冷哼一声。
阿依吃了一口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墨大人你还真受欢迎呢,何县令也大方,竟然拉了两个女儿来让你一起使用。”其实她是委婉地想说“使唤”,结果口误了。
墨砚差点被走入气管的饭粒呛死,尴尬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色厉内荏地瞪着她,恼羞成怒道:
“你的脑袋里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东西?!”
阿依眨了眨大眼睛,用一种极古怪的暧/昧表情看着他,说:
“墨大人,这种事我懂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下级官/员给上级官/员送美人儿,甚至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当侍妾拉拢关系,我明白的。那位何县令还真有魄力啊,竟然一下子同时送出两个女儿。不过究竟是墨大人你的品味奇怪,还是何县令的品味奇怪,墨大人难道你喜欢何三姑娘那种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她似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一张小脸变得越发古怪扭曲起来。
一腔怒火噌地从两肋下窜上来,墨砚黑沉着一张脸,在她的脑袋上狠狠地弹了一记爆栗子,咬着牙道:
“究竟是谁教给你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的,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给我老老实实地吃饭!“
阿依双手抱着脑袋,不服气地扁扁嘴,想了想,又十分好心地提醒一句:
“墨大人,我说的是好话,那个何二姑娘一看就心仪你,而且那个何二姑娘一看就是个不会墨守成规的姑娘,说不定晚上就会向你自荐枕席,你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又一记爆栗子弹在她的脑瓜上。阿依哎呦一声惨呼,再次抱住小脑袋,冲着墨砚怒目而视。
墨砚黑着脸磨着牙道:“把你脑袋里那些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给我抹消掉!”
“我又没有说错话,墨大人,你不识好人心!”阿依鼓着腮帮子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何二姑娘心仪我的?”墨砚咬着牙问。
阿依指了指自己漆黑的眼珠子,得意洋洋地回答:“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该你看出来的你看不出来,不该你看出来的你看得一清二楚,你是笨蛋吗?”墨砚没好气地道。
阿依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却知道他又在骂她是笨蛋,于是鼓起腮帮子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捧着碗饭扁着嘴继续吃饭。
第二百八四章 有人来爬床
夜深人静时,阿依蜷缩在久违了的温暖被窝里睡得正香,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自院子里凄厉地传来,把她吓了一大跳,腾地从床上坐下来,茫然四顾。
小赤亦从架子床顶上爬下来,尾巴勾着床架子,探出大半个身子,摇晃着三角脑袋向房门处望去。
院子里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那恍如雨打梨花般娇弱妩媚迷人的嗓音带着楚楚可怜的悲戚与浓郁悠长的情愫,含着泪响起:
“墨侍郎,奴家是真心的,自从四年前奴家第一次见到墨侍郎开始,奴家的一颗心就系在了墨侍郎身上,这四年来墨侍郎一直占据着奴家的心,奴家日日眷恋夜夜思念。奴家蒲柳之姿,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要能够与墨侍郎共赴*,只要一夜,只要一夜奴家就满足了,请墨侍郎成全奴家的一片心意!”
……还真的有人来自荐枕席了,而且还只要一夜,世上还真有这么大胆到连脸面都不要了的女子啊!
阿依的心脏怦怦乱跳,小脸涨红,如屁股底下安了弹簧般噌地从床上跳起来,套上鞋几步冲到房门口,悄悄地将门板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
眼前更劲爆的一幕让她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何珍珠竟然只穿了一件肚兜,手里握着已经脱下来的衣裙半遮半掩住肤如凝脂的身体,坐在冰冷的庭院里。楚楚动人地抬起头,双眼泛着泪光,深情地望着面沉如水的墨砚。紧接着扑上前去,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墨砚的大腿,将自己精心描画过的小脸楚楚可怜地贴了上去。
她这么一扑上去,掩盖住身体的衣衫自然自然滑落,一具极为诱人的*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月光之下。线条优美光滑如玉的脊背上面系着大红肚兜的绳结,修长洁白的脖颈,藕段似的胳膊。以及雪白的衬裙下两条若隐若现的美腿。
阿依顺着她的小脸向上,望着墨砚。他还整齐地穿着白日里的衣裳,可见他刚刚应该还没就寝。
何珍珠抱着他的大腿,二进院并不大,正房厢房离得很近。庭院也很狭窄,因而阿依能清晰地看见墨砚那张俊美如玉的容颜上此时正笼罩着一团可怕的黑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冰冷至极恍若千年寒潭,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何珍珠抱着他的腿,戚戚哀哀地哭诉着自己的情愫,标致的小脸贴近他的腿,紧接着竟然大着胆子将雪白如玉的小手顺着他的袍摆极具诱惑性地向上缓慢攀爬,娇滴滴地道了声:
“请大人成全奴家对大人的一片深情!”
大人?
阿依的心里有些不爽,这个女人竟然盗用她的台词。还用这么恶心的语调。
然而下一息,让她瞪圆了眼睛满目骇然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何珍珠的小手顺着墨砚的袍摆缓缓地挑逗性地向上爬。才爬了两步时,只听咚地一声,墨砚狠戾地抬起左脚,一脚将何珍珠重重地踹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对面的门柱再重重地反弹回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何珍珠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却并没有昏厥过去,而是狼狈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满眼恐惧地看着墨砚。像在看一个恐怖的鬼怪一般。这时候的她心里再也没有那些旖旎的念头,她又惊又怕,身体的疼痛让她瑟瑟发抖,更让她恐惧的是他用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刹那她冷到了骨髓里,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却哭不出声来。
“滚!”墨砚冷而淡地从鲜艳的双唇之间吐出一个字。
何珍珠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甚至连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也忘记了拿,就那样只穿着肚兜和衬裙转身撒丫子狂奔而去!
阿依看得瞠目结舌,墨大人还真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出手那么重。
不过她心里倒也没有同情何珍珠,那个女人脑子不好,只被墨大人的脸蛋迷惑却根本不想想看墨大人是什么性子,生性喜洁毛病又多连官服都要一天换一套的男人,冒冒失失地去爬这种人的床,没被他一把掐死那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她心里有这样的笃定,墨大人他绝对是那种心里极度讨厌女人主动的男人,因为墨大人有着很强的掌控欲,掌控欲强烈的人只会自己主动去抢夺,哪会允许那些不长眼的人自动找上门来碍他的眼。
立在庭院中的墨砚在她刚探出小脑袋看热闹时就已经知道了,见何珍珠都走了,她还没有要关门的念头,便阴沉着一张脸冷冰冰地望过来,把阿依惊得小心肝一颤,本来想笑话几句的念头也连忙掐灭了,再不敢对他说“看吧,我说对了吧,果然有人来自荐枕席”这样的话。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在他那比电闪雷鸣还要可怕的眼神中硬着头皮悄悄地关上门。幸好他没有追过来把气撒在她身上,背靠着门板,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哪知这口气才送到一半时,细微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外驻足,紧接着门板被轻缓有序地叩响了三下,把阿依吓得浑身一颤,决定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没有应答,反而蹑手蹑脚地向自己的床走去。
墨砚并没有要让她开门的意思,门也只敲了三声便不再继续敲,而是贴近门板,轻缓而清晰地对着屋里的她说了句:
“你的裤子,脏了!”
阿依脚下一顿,愣了愣,紧接着一腔热血直冲脑门,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一定不会是那个意思,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动作急迫地找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往自己的亵裤上一照,殷红一片!
又一腔热血直冲上脑门,她开始觉得两眼冒金星,紧接着平移了半步,却前脚绊后脚,只听啪叽一声,她华丽丽地扑倒在地,摔得心肝脾肺肾全疼!
小赤十分关心地从床架子上刺溜爬了下来,游弋到她面前,摇晃着脑袋好奇地左看右看,疑惑她明明还有气为什么要把脸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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