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也是个人精,哪能不懂洛倾雪的以退为进,顿时颔首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慢着。”
虽然知道只是做做样子,可容末的心却是真的抽疼了下,“本世子原本也很是好奇,昨日里何太傅的夫人在摄政王府时的声声质问从何而来,却原来当真是何太傅所教授,啧啧……瞧着,当真是年老力衰,这等朝政之事,又岂是能在家里随意议论的。”
“我,我没……”何太傅张口。
凤城歌却是轻喝一声,“怎么,想要逼走本太子的一双儿女,好以本太子没有子嗣为由扶持四皇子上位吗?”
“砰——”
闻言,何太傅整个人砰地一声双膝跪地,“太子息怒,老臣不敢。”
“不敢?本太子瞧着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凤城歌面色很是难看,“既然要滴血验亲,本太子的血,可不是你们想取就能取的。”
胆敢让她的宝贝女儿流血伤心,他就让他们无血无泪可流。
何太傅低着头,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下;却又听到凤城歌接着道,“七年前,何家小妹曾算计轩世子未果,如今又想算计本太子的女儿,若是证明永安、永泰的确为本太子的血脉,从此何家党羽一系,全都退出朝堂吧。”
“轰——”
顿时,整个御花园再次震惊。
陈贵妃更是失声叫了出声,“太子,您此举未免太霸道了,皇上!”
“陈—贵—妃!”凤城歌沉声。
皇帝端着茶杯,嘴角微微上扬着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请太子三思啊。”
“太子,这何太傅为朝为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数十年,您这般不是寒了朝臣们的心吗?”
“就是啊,太子!”
“请太子收回成命!”
“……”
凤城歌低着头,瞧着那跪下来求情的所有官员,眉梢浅扬,“忠心耿耿?哼,忠心就是质疑本太子的血脉?忠心就是时刻算计着想要他的女儿嫁给驸马为妾?”
“你们当真以为父皇是老糊涂了不成?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你们以为父皇会承认永安和永泰?”凤城歌嘴角斜勾,带着满是嘲讽的味道,“来福,立刻备水;本太子今天就当众滴血验亲,刚才所有跪下来求本太子收回成命的人,明儿便自己去吏部辞官致仕吧。”
何太傅整个人面容颓废,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
从来皇家都最重子嗣血脉,可是这皇家血脉又岂是能轻易冒充的;别说其他,自古以来帝王的心最是多疑,又怎么会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册封两人,而且还是那样恩荣的赐封;现在回想起来,莫不是为了补偿皇室这十五年来对两位的亏欠?
“太子此举也未免太有失偏颇了。无论如何,何太傅也是为皇室着想,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更何况就算永安是您的孩子,是我凤临国的公主,可她这般光明正大的以虎符作为赌注,只怕也是不太好吧。”陈贵妃深吸口气,语气也有些深沉,甚至隐隐带着孤注一掷的味道。
凤城歌嘴角斜勾,“有失偏颇?”他的声音低沉,轻声地重复着,不过瞬间又抬起头,望着陈贵妃眼底满是煞气,“本太子便是偏心了又如何,难道陈贵妃您的心是长在正中间儿的不成?”
第187章 大结局(上)误入寇族的老巢
陈贵妃与何家的关系的确如洛倾雪所说非常亲厚,不过却并非因为上一代的表亲关系;她母族不丰,势力并不强大,比起其他几个贵妃而言,甚至算得上弱势;所以这么多年皇帝能独宠与她,也并非没有道理。没有威胁的外戚,哪个帝王不喜,再加上她本身也千娇百媚,很是可心。
“更何况,陈贵妃这话的意思,是承认永安是本太子的孩子,是我凤临皇族的血脉了?”凤城歌嘴角斜勾,双眼半眯,似笑非笑地望着陈贵妃。
陈贵妃顿觉失言,面色微变。
“太子如此,未免太强词夺理。”何太傅的心微沉,声音也带着几分破釜沉舟。
“强词夺理?”凤城歌轻哼一声,“何太傅,谁给你的够胆,居然公然质疑父皇的圣谕还敢对本太子不敬,怎么,当真以为本太子不能治你了不成?”
话音刚落,来福已经领着八名宫女将太医院的太医,以及滴血验亲需要用的银针、清水全都取了来。甚至为了表现公正公平,让大家都能看到结果;还特地让两位宫女,与那对本是父子的太医试过,证明清水、银针都没有丝毫猫腻之后,这才战战兢兢的下去。
瞧着凤城歌那冷面狠戾的模样,何太傅深吸口气,事已至此,便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便是那洛倾雪兄妹当真是凤城歌的亲生儿女,此刻也必然要想办法证明不是,不然……
想着,何太傅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他低下头朝暗处一个不起眼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刻会意地点点头;只是那宫女刚往旁边走出几步就被一道声音给怔住。
“呵呵,想当初洛某也曾权倾朝野数十载,却是头一次见到对皇家如此不敬的朝臣。”洛永煦微微一笑,转头瞧着凤城歌,视线又落在凤帝的身上,“倾雪、倾寒虽非我亲生,我于他们却有养育之恩十余载;如今既然凤临皇室既然已经承认他们的身份予以册封,可居然还有朝臣生疑,这让洛某实在是大开眼界。倒是不知,这凤临做主的究竟是凤帝,还是……何太傅?”
“轰——”
“皇上,老臣对您忠心耿耿,苍天可鉴。”何太傅这才回想起从头至尾就没有怎么发言的皇帝,转头望着皇帝那深邃幽深的眸,他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皇帝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反倒是与旁边那道骨仙风的国师聊得正欢。
闻言,国师抬起头瞧着已经准备好的物什,淡淡地笑着,“既是已经准备好,便开始吧。”
“国师所言甚是,城儿……”凤帝朝凤城歌点点头。
洛倾雪正欲上前却被洛倾寒伸手挡住,“我与妹妹一胎双生,我代妹妹滴血,其他人没有意见吧?嗯?何太傅?”
“……”
原本没有得到皇帝的回应跪在地上本就战战兢兢的何太傅此刻闻言,整个人更是;他抿着唇,左右自己是将他们得罪得狠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飞快地抬起头忘了皇帝一眼,低下头时,眼底一抹精芒一闪而逝。
国师朝洛倾寒善意地笑笑,“永泰能有此护妹之心,甚好。”
“哥哥,我……”洛倾雪抿着唇,低声笑着;其实他不必如此的,身为医者,不过一滴血而已,比起前世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并不算什么。
容末却握着她的手,摇摇头。
凤城歌瞧着跪在地上的那一众以何太傅为首拥护四皇子的朝臣,嘴角斜勾冷哼一声,“何太傅可是睁大眼睛瞧好了,别到时候又说本太子动了什么手脚。”
“老臣不敢。”何太傅低下头,语气却有些晦暗不明。
“不敢?本太子瞧着你可是敢得很呐。”凤城歌朝早就立在那桌案旁边的太医伸出手。
那太医战战兢兢的拿了银针,手不停地颤抖着。
“抖什么,扎的是本太子,本太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凤城歌瞧着那太医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好几次都险些扎下去可最后都硬生生的收住了,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那太医低着头连声求饶道,“太子息怒。”
“快点,本太子可不想有些人又有理由做文章。”凤城歌的语气带着十足的不满;眼角却是斜睨着何太傅,任是谁都能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何太傅却是低着头。
随着“叮咚”两声清脆的声响,两滴献血滴入清水之中;却是各执一边,相互不融;凤城歌顿时面色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洛倾寒的心也不禁悬了起来,不可能的,难道他和妹妹当真不是凤城歌的孩子?
“杨太医,结果如何?”许久未出声的凤帝终于开了尊口。
杨太医转头看着凤城歌,眼中的无奈非常的明显,他顿时双膝跪地,“这,这……”
“哈哈,太子,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何太傅此刻也顾不得其他,飞快地站起来看着桌案上盛着清水的白瓷碗中,两滴鲜红的血液相互不融,各执一端;“这相互不融的鲜血,这平安公主可不是……”
凤城歌面色黑沉着,洛倾雪却是上前,瞧着那相互不融的两滴血液嘴角斜勾,“哦?何太傅说不是什么?”
“你们可不是我凤临皇族的血脉!”何太傅这话掷地有声。
“呵呵。”洛倾雪陡然捂唇轻笑,“这话说得,好似何太傅自个儿就是凤临皇族的血脉一样。”
何太傅顿时面色微变,“哼,本太傅不如平安公主豁达开朗,竟是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狡辩?本公主为何要狡辩?”洛倾雪淡淡地笑着,“亏得何太傅身为一过太傅却是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滴血验亲的血,可并非是入水就会相溶的,国师,本公主此话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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