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韵诗心里陡然轻轻颤了一下,“琉心,别胡说。”
“可是小姐,我……”琉心低着头深吸口气,想到自己那日听到的话,转头深凝了洛倾雪一眼,然后看着何太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是,我家小姐与宋公子成亲之时……”
“琉心!”文韵诗轻喝。
“文姑娘何必这么着急嘛,其实琉心姑娘也是为了您好啊。这嫁过人和没嫁过人,那身份地位可是不一样的。”何太傅转头望着宋廉青,笑意吟吟,“宋公子您说是吧?”
倒是不知道,到底那句话刺中了琉心的伤口,琉心深吸口气,“小姐,就算您不同意我也要说;就算您和望月郡主是好姐妹,可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已经够了;难道非要赔上您自己的终身幸福才算是全了这段姐妹情吗?如果当初她真的在乎您,又怎么会将冯素烟嫁给宋公子,难道现在还要赔上您清清白白的名声吗?”
文韵诗双目大瞪,“琉心,你别说了。”
“我要说,为什么不说?”琉心转头看着洛倾雪,“平安公主您要怪就怪我吧,可我家小姐已经牺牲了太多;当初嫁入镇北侯府的,分明就是望月郡主,根本不是我家小姐。”
“轰!”
整个御花园中,众人第三次愣怔住。
何太傅得意洋洋地看着洛倾雪,然后带着些许挑衅,“太子,那冯望月可是在嫁入镇北侯府之后才生产的,您就这般急切地为他们求取封号,这是不是您的血脉还不一定呢;更何况冯望月这般再嫁之身,何德何能担得起我凤临皇室的太子妃?”
“哦?何太傅这是在怀疑本太子欺君?”凤城歌双眼微微眯着。
“事实,胜于雄辩。”何太傅满脸的志在必得,尤其是在看着洛倾雪的时候。
洛倾雪却是淡淡地笑着,“哦?瞧着何太傅对我流云国的事情,倒是关心;若是本公主记得不错,当初在场所有人都被我云皇下令禁言,倒是不知何太傅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公主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不小;如此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难道轩世子待你如珠如宝。”何太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在朝堂之上摸滚打趴数十载,稳坐一品太傅的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
他看着洛倾雪,淡淡地笑着,“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事实如何,圣上自有公论。”
容末低着头,“哦?是吗?”
“自然。”何太傅满脸的志在必得,尤其是,若是洛倾雪的身份出现问题,虽然以她流云国鹤庆公主的身份,正妃之位无法撼动,但让何小妹嫁给容末为侧妃,想必摄政王与王妃应该会很乐意的。
毕竟他们家小妹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堂堂太傅的嫡女肯下嫁为妾,这自然能冲淡摄政王府世子正妃出身堪舆的丑闻,皆大欢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呵呵,那本公主倒是要谢谢太傅为了本公主的事情这般奔走,太傅一把年纪了,也听不容易的。”洛倾雪猛然轻笑出声,带着微微的嘲讽,“父亲,您觉得呢?”
凤城歌闻言,心头顿时一喜,斜睨了容末一眼,带着微微挑衅的味道;他的宝贝女儿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容末,终于有一次能压住容末了,“何太傅的确是年老力衰了。”
“永安公主,做事不要太过分。”何太傅咬牙切齿,这竟是想让他致仕的意思。
洛倾雪淡淡的笑着,“既然何太傅请了证人,不如我们让当事人自己来说说如何?”
“咯噔!”
何太傅心里陡然惊了一下,望着洛倾雪,竟是连尊称都忘记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漱玉去将洛永煦请来吧。”洛倾雪转头视线扫过凤城歌,最后落在凤帝的身上,“纵使不是生父,却养育我兄妹三人十余载;听闻永安出嫁,特地赶来的;因为不放心所以一直等在凤京,原本想着待今日事了就启程离开,却是不想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185章 浮生错,再谈滴血亲
洛倾雪似笑非笑地看了琉心一眼,“更何况,私自叛主的奴才之言焉能可信;当年我母亲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能反咬一口,呵呵……”说着,转头瞧着琉心那越发苍白的面色,她竟是兀自笑了起来,。
“其实本公主倒很是好奇,到底那何太傅许了你什么好处,竟是能让你连救命恩人都能忘记。”洛倾雪低下头,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那淡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丝的哀怨和不解,甚至还有那点点的心凉。
文韵诗此刻也终于从愣怔中醒来,转头望着琉心,眼底满是受伤,“琉心,你胡说什么。你……你……”
“不,小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琉心此刻心里是真的有些慌张,其他的所有人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小姐,她……
洛倾雪嘴角斜勾,地划过一抹狠戾,不过再抬起头时,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清者自清的模样,“没有吗?呵呵!”
“永安公主,你真的敢对着天地日月发誓吗?你分明知晓的,当年嫁入镇北侯府的……”琉心咬着牙,心一横,左右现在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是叛主的奴才,那就索性拼着这条命不要,她也不要自家小姐蒙受那样的不白之冤。
不待洛倾雪开口,文韵诗深吸口气,身子微微颤抖着,纵使如今她已经出嫁,与宋廉青也两情相悦没有因为之前云都发生的那些事情心生间隙。纵使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所言的那般,可到底是文丞相之女,自幼受道礼教的熏陶,如何能任由自己的名节被人三番五次地拿出来说事。
她转头狠狠地瞪了琉心一眼,“够了,别再说了!”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琉心死死地咬着唇。
“我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文韵诗深吸口气,深深地凝了洛倾雪一眼,如今她能够得偿所愿,生平再无遗憾;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宋廉青能够死而复生,能够……他们如今能走到如今鹣鲽情深的地步,她知道如果没有洛倾雪,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身为宋廉青的枕边人,就算再迟钝她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当年救他,如今他所效忠的人;视线轻轻地划过凤城歌,洛倾雪最后落到容末的身上。
琉心低下头,闭上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韵诗深吸口气,转头朝凤帝抱歉地笑笑,“让凤帝,凤临太子笑话了。是小女子御下不严,让她竟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当真只是开玩笑的吗?文小姐,这件事情关乎我凤临皇室血脉的问题。你可知道,就算你父亲是流云国丞相,也不敢保你。”何太傅的语气陡然沉了下来,话里话外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身为丞相之女,当初自梳之时那么大的场面都经历过,如今这何太傅的气势比之当初的文丞相实在差得太远,她可不是被吓大的,“倾雪、倾寒是谁的种,我想凤太子心中自有计较;倒是何太傅这般与雪丫头针锋相对,倒不知是什么意思。听闻何太傅家的女儿对摄政王世子情有独钟,非君不嫁,莫非何太傅这般算计,竟是……”
“你,你胡说!”何太傅有些急了。
“哦?”文韵诗淡淡地笑着,“如此那是最好不过。”她转头上下打量着容末,“当初在月牙儿坟前许下的誓言,你若胆敢忘记,我流云国必不会善罢甘休。别忘了,雪丫头还是我流云国的一品公主,在你凤临被如此欺辱,当真以为我流云无人了不成?”
容末低着头,神色恭谨,“逸轩不敢忘怀。”
“那是最好。”文韵诗深吸口气,转头朝宋廉青抱歉地笑笑,“琉心这两日病得不轻,竟是说起了胡话,我们先带她回去吧。”
“如此,也好。”宋廉青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对文韵诗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
文韵诗这才抬起头,“凤帝,凤太子抱歉。来人呐,把琉心送回房间,好好看着。”
“不!”
原本一直沉默的琉心顿时抬起头,看着洛倾雪的眼底满是黯然和嫉恨,“洛倾雪,你敢指天发誓吗?你敢吗,你敢吗?”
“带走。”文韵诗深吸口气。
琉心却是不断地大声吼叫着,“洛倾雪你娘毁了我家小姐的前半生,难道你还要毁了我家小姐的后半生吗?你这个贱人,注定要和你娘一样,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雪丫头,琉心她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你别怪她。”文韵诗抿着唇,直到琉心被带走之后,她这才朝她歉意的笑笑。
洛倾雪却是淡淡地笑着,环视周围眼神中各有所思的文武百官,嘴角斜勾,淡淡一哂,“不妨。当初嫁入镇北侯府的到底是谁,我想干娘与养父心知肚明,如今养父也已经到了,不如你们就当面说说如何?”
“不用问了,嫁入镇北侯府的,确实是文家小姐。”洛永煦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一些,此刻转头看着文韵诗,深吸口气,“我对望月郡主心生爱慕,知晓她怀有身孕才会答应这门亲事,只是却不想她竟临时逃婚,呵,呵呵……”说着,他低下头,心里竟是不知怎么想的,连语气都让人觉得哀伤不已,“我爱她,纵使明白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可若非如此,云都的大好男儿大把,长公主又岂能看得上我。所以我心底竟是有些恶毒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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