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眉头抖了三抖,一脸无语状。
连斗笠下,孤苏郁好看的唇线都抖了三抖,却是安慰道:“无妨。”
顾九游离的目不知落在哪一处,似乎是在姚玮瑢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知怎么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就讨厌呢。
不是她不卖她生肌丸,若是别人,她也会难得大方的将生肌丸卖给她,一千两银子呢,净赚七百两。
“夫君,呆会我们去哪里啊?”顾九扶着孤苏郁进车问道。
孤苏郁自知她还没有玩够,作沉思状,想了许久,柔声道:“我记得京中牡丹展,在牡丹台最为盛大,不妨去哪里瞧瞧……”
话将将说完他眉头一皱,他都说了什么……
顾九僵了一瞬,她知他无心,她又不是打一开始就看不见,她笑道:“好啊,热闹一下也好……”
孤苏郁心中暖意与酸涩并升,他紧紧地握住顾九的手“嗯。”了一声。
趁着现在好好陪陪九儿。
马车缓缓驶动,不曾理会车外呜咽着的姚氏嫡女,那些家丁也不敢上前。
------题外话------
他们会遇到谁呢?猜猜。
谢谢花花钻钻票票。恭喜清妆成举人,凤梨燕成为秀才,他下了夏天亲成为秀才。
第十三章 春宫锦集
长安牡丹台下的牡丹花展每年四月热闹非凡,今年因四月中旬的一场绵延大雨持续至数日前才停下,城中的牡丹四月末的时候才争相开放。
一路旖旎,帝花争艳。从城东至近城中的牡丹台,车如流水马如龙……
有成群的佳人与才子墨客同游,亦有深闺之中的贵族女子坐在马车里,素手掀起车窗窗帘一角,羞赧的朝着外头张望;亦有身着艳丽的伶人抱着琵琶,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过牡丹丛中,回眸一笑时,惑了无数人的心神;也有携家带口的夫妇,在牡丹台外凉亭处,讨一口水喝,却在望向牡丹花海时,欣慰一笑……
文人喻牡丹为花中之帝,长安牡丹台的牡丹却能做到“与民同乐”。
马车内,孤苏郁半掀开车帘,他望着外面街市的情景,给顾九讲述着他的所见所闻。
顾九耳听着街市的热闹的声响,面纱下的脸上浮现了笑意,有小贩叫卖声,有孩童嬉戏声,听的最多的还是才子的吟诗声。
许久,马车缓缓停下,顾九还在神游中,耳畔传来一声阴沉低柔的声音:“要下车看看吗?”
恍惚间顾九点点头。
已是正午了,马车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虽是带着斗笠,顾九露在袖外的手上皮肤依旧感觉到了那股灼热,阳光的味道……
若是能瞧见当是一番怎样的美景呢……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东京城……”她兀自的吟着,就像很早以前就知道一般,念出来只是一种本能。
那人握着她的手,就如同世间最寻常的夫妇一般,游在花海里,即使她看不见,却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她反握住他的,用力握紧……
男人的手臂动了一下,斗笠下的脸压更低了些,也不知脸上是何表情。
百尺高台,一身青衣的男子推着轮椅上水蓝色衣袍的男子走向阑干处。
轮椅上的男子,一身水蓝色极地的长褙子,容颜绝美,面容淡然,气质如兰,至三年前,这牡丹台便不在是只有贵族能来之场所,他下令让
已经三日了,他还未等到那人身影,明明是一个男子,却在他心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明明有可能是敌人,他却让他知道如此多本不该让他知道的事。
青衣站在卿泓身后,神情寡淡,面无表情,他对主子的举动有疑惑,却也从来不敢多问。
许久,卿泓扬眼看了一眼天色,柔声已叹:“走吧……”
青衣怔动一瞬,道:“主子这天还未黑呢。”
卿泓一连三日都是天黑了再走的,青衣故出此问。
“他不会来了的。”卿泓叹道,兀自去转动轮椅。
正垂眼的一瞬瞧见高台之下牡丹丛中一个黑影。
“青衣。”他低呼了一声,定睛去寻时却未寻到。
青衣走近了些,挨近卿泓。
“主子何事?”
“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速速去寻!将才我见他上了马车。”
“主子?”
“别管我,快去!”卿泓厉声一吼,那黑影即使是从眼眸中一闪而过,他还是认出来了,前岁雪夜里行刺他的黑衣人,因为铭记所以刻骨。
卿泓搁在腿上的手捏握成拳,寻了许久,查此人下落不得消息,今日却让他撞上了。
——
“韩溪回府!”马车的人唤了一声。
取下斗笠,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扶身旁的女子,身旁的女子动了一下。
顾九只是突然乏了,她抬起左手想撑着脑袋睡一下,正巧又抵在左手手臂上的那个手镯子,只记得一醒来的时候这镯子就在,她便也没有在意,这时她却怔动了一下,困意袭来,她不禁又想,不过是戴了个镯子罢了。
孤苏郁感受到她的困意,伸手环住她的腰轻声道:“你睡吧,身子靠着我。”
顾九猛地一震,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光影,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
“身子靠着我,由我扶着你。”
咳嗽声之后,沉稳而温和的声音低低地传到她耳里。
咳嗽的人是谁?那个一身喜服看不清容貌的少年又是谁?
她神情一瞬呆滞,想努力的去想,顿觉得头痛无比,白皙修长的手抚上脑袋,她身子猛颤,面色惨白无华,冷汗淋漓而下,明明说好不去想的,为什么还要去想?
“你没事吧?”身旁的男人急切地低呼一声,又伸手要去给她把脉。
这一声低呼让顾九冷静下来,许久之后,她摇摇头,这种感觉来的迅猛,去的也快,也许是一些不好的记忆吧,顾九想,每次袭上脑海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猛拽着,让她抽痛得喘息不得,让她心中酸涩,泪水呼之欲出。
孤苏郁将顾九的头更贴向自己一些,轻声道:“睡吧。”
本因马车一路颠簸摇来了睡意,顾九怎经得起他的诱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孤苏郁凤目里的柔和渐渐褪去,他长眉微皱,他深知月儿时常会被以前的记忆左右,他不知以前的她经历了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打破现有的状态,他已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寂寞了十八载,他也会需要人陪……
他紧紧地搂着怀中女子,他会守着她,不惜一切。
——
深夜东城客栈里。
“出去!”冷凌的人儿一声怒吼,将跪在地上的数名黑衣人骇了一跳,三人爬起后退了数步,连跟着主子十所年的冷星,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
没料到主子的反应如此恐怖,虽说当他听闻这个密报的时候,也同样愤慨,暗骂那些人禽兽不如,丧尽天良,可是那女子于他而言终究不过是一个凡尘过客,那时他肯站出来说要娶她,不过是因为要保全洛营的名声,在他心中便是将洛营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冷星凝了一眼情绪失控的主子,对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齐退下,站在了门外。
“滚远点,别守在外面!百丈之内不想见到你们!”屋内又传来男子的嘶吼。
冷星无语望天,带着两名黑衣人退出客栈。
洛浮生将屋内的灯火灭掉躺在床榻上,黑夜将他吞噬,陷入浓稠的哀伤之中。
不过是一时的错过,竟成了生别离……
靳南衣,他要杀了他!他连阿九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占着阿九的心!
阿九,你终是错了,他害得你这般凄惨!你为何要跟着他?
冷星得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他便让他住了嘴,他听不下去,他无法接受那样一个女孩这样赴黄泉,伤她的得死,害她的也得死!
靳南衣,他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支撑着身子从床榻上爬起,青丝倾泻下来,他走到桌子旁,执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的灌起了酒。
“春日游,杏花插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与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笑语盈盈耳畔却是暗香远去,幽人不复。
他冷凌的面微微低垂下来,酒正酣时,夜正浓时。
“噗通”一声一个人影从窗棂闪入,男子窄长的凤眸一眯,往窗棂处望去。
窗棂顿开,有凉风灌入屋内,洛浮生眉头一皱,身影一闪,步履轻移间就来到窗子下。
那贼趴伏在地上,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那人就站在眼睛冷凝着自己。
“呀——!”的一声一声惨叫,那贼退出一米开外。
已醉酒的洛浮生眉头一抖,微醺的俊脸上眉头凝得更深了些,这么胆小也敢做贼?
他快步向前一把揪起那贼,不料,一把抓住的却是那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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