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沁叹为观止,这悟德大师哪是什么佛道高深的僧人啊,妥妥的就是一精通心理面相的高手啊。
“咦,那大师说那夫人是人为之胎,又是什么意思?”初夏忍不住插嘴。
云菀沁斟酌会儿,道:“大师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夫人的胎儿,想必不是夫妻真心情的结晶,必定是玩弄手腕得来的。”
“孺子可教。”悟德笑道,一开始是对这女施主有点兴趣,此刻见她慧根不浅,举一反三,倒是有些喜欢了。
云菀沁这次再不会被他灌*汤了,转移到正题上面:“那么,刚刚大师说那位夫人身边有克星,又是真的么?”
悟德大师道:“据那夫人所抽的签文,确实有这么个征兆。”
“那……那克星是什么人?”云菀沁试探问。
其实她也知道悟德不会告诉自己,他刚才也说过,天机不可泄露,连云菀桐都没告诉呢。
果然,悟德大师眼色一敛:“解签之事,说一半,留一半,才是正理。人生总需要留一点儿希望和惊喜,若是什么都通通透透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说对不对?”
云菀沁心底苦笑,您可是全部都知道呢,闹心抓痒的又不是您,却是眨了眨眼:“就算大师今儿不说,恐怕那夫人也会天天来问,大师避得了我,不见得能避得了她的纠缠,就算您继续云游,离开京城,可今儿您也见识过那夫人的厉害劲儿了,纵是还没怎么样,就能将个大殿弄得乌七八糟,若是得知您跑了,还不知道把这寺庙怎么弄得天翻地覆呢!指不定还得追住您不放!小女子知道大师肯定不怕她,只是打扰了大师一路修行的清净,也挺烦的,堂堂个悟德大师,总不能今后就被个人追着跑吧?”
悟德大师笑了起来,这女施主,当真是心眼儿如藕孔似的,连暗示带敲打的,生生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不过说得倒也是个理儿,看那贵夫人的作派,肯定是还要上门的,不管用硬的还是用软的,应付起来都挺麻烦,自己倒没什么,就是怕再牵连到华安寺和附近的信徒百姓,不觉唇一抿:“女施主有什么法子?”
想不被人吵着,还能有什么法子?无非就是躲着呗!
“小女子倒也没什么法子,”云菀沁恬和一笑,目光濯然,“只是有个庄子,就在郊区的龙鼎山,那儿离华安寺不远,环境清幽,遍地花田,庄子上农人都淳朴,应该算是个修行参佛的好地儿。若悟德大师不嫌弃,可以去那儿暂住几天,先避开那夫人的纠缠,待她以为大师已经离开京城,再回来。”
悟德大师目光澄亮:“你叫贫僧避开那夫人的纠缠,就是为了让那位夫人不知道克星是什么,女施主如此厚待贫僧,贫僧虽然感激,但同样,也不能告诉你。女施主再考虑下吧,免得说贫僧白白住了你的庄子。”
这女施主和那名夫人,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可能肯定的是,绝对是有嫌隙的,不然女施主不会追问那名夫人的孕事,他何必掺合进去。
云菀沁笑道:“大师一视同仁,不为财权折腰,不变初心,小女子佩服。”手一挥,“初夏,你留下佑贤山庄的地址,另附一封亲笔信给胡管事夫妇,就说悟德大师要去庄子上休养一段日子,无论多久,每日必定要好生款待,绝对不能怠慢。大师带着亲笔书信,凭着地址,随意哪日上门都可以。”
“是。”初夏转身,由小和尚带着去禅房办了。
悟德大师这些年享受惯了信徒的香火和供奉,此刻也不忸怩推却:“那贫僧厚脸叨扰了。”
云菀沁虽然笑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儿,哎,果然是软硬不吃的,只能以后再看情况,看能不能再套出他的话吧。
正在这时,晴雪和珍珠见王妃跟初夏迟迟不出来,怕有什么事儿,找了进来。
云菀沁见时辰不早,与悟德大师说了两句,准备告辞离开,先出去到马车上等初夏。
刚一转身,晴雪口快,因为好奇,嘀嘀咕咕问了起来:“……那云侧妃方才走得风风火火,脸色就像掉在煤堆里一样。王妃与初夏一直不出来,奴婢们还担心出了什么事儿呢。”
云菀沁凝神,小声吩咐了晴雪:“晴雪,你从今儿开始,你便盯住方姨娘,不管方姨娘去哪里,做什么,都记得跟我说。”
晴雪点头:“是,王妃。”
声音极小,若是寻常人在旁边,根本听不见。可悟德是有功夫的,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王妃?没错,那丫鬟还重复了两遍,没听错。
这女施主果然身份不凡!
当今皇子中,大皇子二皇子年纪都颇大,这女子年纪太小,应该不会是前面两个皇子的王妃。
而那五皇子魏王还没娶妃,下面几个年龄则更小。
那么——难道是秦王新过门的王妃?
悟德陡然一阵欣喜,大步过去,拦到云菀沁面前:“女施主可是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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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外交宴会
晴雪、珍珠听到大师认出自家主子,一讶。
悟德大师见她不回答,又捋胡笑道:“如何,秦王近来身子可好啊!”
这口气,像是遇着熟人,在寒暄一样。
云菀沁站定:“大师认识秦王?”
悟德大师笑道:“可别忘了秦王幼年是在哪里度过的!”
脑子灵光一闪,云菀沁顿时明白了几分,却又生了更多的好奇,挥手示意晴雪珍珠二人先等等。
悟德大师伸了手臂,做出个引路姿势,云菀沁会意,随他一块儿撩开竹帘。
绕过宝殿外的走廊,曲径通幽,花木渐深,进了禅房。
禅房内,墙壁上悬挂着金粉勾勒的佛祖金光图,笔走龙蛇的手写佛偈墨宝,南面墙壁嵌一张菩萨坐莲镂纹的八面扇窗,窗下是一张供人休息的沉香木简榻,榻上放着矮脚小几,放着一套紫胎茶具。
一片古朴书卷气,空灵而祥和。
这里是悟德大师旅居华安寺静修居住、讲经诵佛的地方。悟德大师名声响亮,每云游到一处,当地寺庙住持都会好生款待,来到华安寺也不例外,住的是全寺最好的一间清修禅房。
悟德大师与云菀沁在小几两边对坐下来,亲自斟了两杯普洱,面庞柔和,跟之前截然不同,对着云菀沁已经变了一个人,示意:“这普洱是贫僧游历云南郡一带茶农所增,虽比不上王府东西精贵,但应该还能入口。”
云菀沁轻呡一口,醇厚甘洌,舌尖微微苦涩,回甘绵长,几口下肚后神清气爽,道:“我看比皇室的东西要好得多,至少多了灵性。”
“区区茶叶,能有什么灵性。”悟德大师挑起花白须眉。
“从云南郡一路到京城,千里之遥,经历风霜雨露,穿街过巷,又接触烟火红尘,每日还听着大师念经诵佛,这茶叶怎么能不沾灵气。”
悟德笑意浮起。
从两人坐下去,他便一直端详眼前的女子,云游到华安寺不久,就听说了秦王成婚的事,当时还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依秦王的身子,成婚还得拖些日子。最初还以为是郁宰相的那个女儿,没料又听说不是郁家小姐,竟是刚刚升了尚书的云家女儿,居然还是秦王亲自暗示皇上赐婚,还当众转赠秋狩重赏予云氏女,阵仗闹得不小,这么一听,悟德大师更是诧异,不符合秦王的性子啊。
如今,再一看这秦王妃,他却释然了。
秦王自幼心性压抑克制,性情也如黑潭,深沉无法探视,诸般事都爱憋在心里,不大与人分享。
而这秦王妃大方豁达,周身如焕然清风,头顶似悬明月,端庄雍容与天真率性融合一体,丝毫不会不协调,或许,正是吸引秦王的地方。
“大师还未告诉我呢,您与秦王是不是认得?”云菀沁还没忘记正事儿。
悟德大师笑得越发灿烂,意味深长道:“那你是承认自己是那小子新娶的老婆了?”
这话一出,云菀沁更笃定了悟德与秦王不单认得,还关系不浅,有几个人能将秦王唤作“那小子”?
悟德大师笑意凝于唇际,若有所思:“秦王三岁毒发,四岁入相国寺,三年后,恰好贫僧云游来京城,受同门师兄顾国师之邀,在皇家寺庙相国寺内住了一段日子,刚入住时,顾国师就跟贫僧私下说过,皇寺里住着一名小皇子,因在宫中身染恶毒,性命难安,搬出宫,寄住相国寺已有三年。”
云菀沁一颔首,只听悟德大师继续,面上生了几分缅怀之色:“那日午后,贫僧在庙宇闲走,到了后院一块菜地,见个小僧侣正抱着个锄头在翻土拓荒,袖子卷高,裤管拉上到膝盖,忙得脸颊通红不亦乐乎,除了头发未剪,穿着僧袍僧靴,跟一般的小和尚也没什么两样。寺中不乏俗家带发修行的弟子,贫僧也并未在意,可再一细看,他居然从田胚内挖出了几条花蛇,一条条甩在石头上摔昏,再放进袖口,然后继续垦土,贫僧好奇,观察了好些日子,发现这小僧侣几乎日日都在收集蛇。蛇为天下灵敏奸猾爬物之一,捕蛇需要极大的耐性、专注与反应,而这些特质,是一个六七岁男孩子最难有的,生生克制本性,日日去重复这些枯燥乏味的动作,倒是叫贫僧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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