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力量就不一样了,灵力本是源于天地,乃人类生命的本源,假如能清除掉他的病根的话,我可以保证高演即便不能活到九十九,但是活个五、六十岁总不成问题。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寿命本来就短,活到五十岁便已过半百,算是少见的了。高演作为皇帝,衣食无忧,吃用精致讲究,若是没有患痨病,也许可以撑得更久。
但是毕竟现下他的身体被病魔侵蚀太久,又几乎从小就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俗话说的好,是药便有三分毒,就算是皇族御用的药物也不可能做到全部除了毒性,只唯独留下药性。
所以高演的身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只是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而已。假如不是他本人意志顽强、心性坚韧也许早就熬不住了。
灵力虽有奇效,但也不是能逆天而行的,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前提是,我眼前这个家伙不再整天玩命地专注于正事!
高演注意到我恶狠狠瞪着他的目光,收回了正在给我夹菜的手,眼带宠溺地笑了笑问道:“梓童,你又怎么了?”
我收回自己恼恨的目光,斜瞟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我可没怎么?我又不像某人一样,三天一吐血,五天一昏迷。”
“我们不是已经谈论过这个问题了吗?”他放下筷子,眼中流露出无奈,“最近我正在清理母后的势力,改变前朝的格局,更何况这民间也不安稳,又有其他诸侯国虎视眈眈。我若不投入那么多精力,怎么管得过来?”
说着,伸手想摸摸我的脑袋却被我气闷地一下打开,我也知道他想当个好皇帝,心中虽理解但感情上却无法体谅。他这般拼命根本不合算,只会早死早超生!
我面上一片温柔,丝毫没有冒犯了帝王的畏惧和后怕,语带微讽地说道:“是啊,这太平盛世还要皇上来缔造,只是没有了命,我看你怎么维持!”
说着,我猛然间起身就想进内殿,再看着这张平静无波的面容我怕自己会直接挠上去。
高演眸色深沉,灼灼的目光盯着我的后背,语气淡然:“梓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状况,目前不会有问题的。”
听着他平稳如昔、毫无所动的声音,我心中不由得越发恼火,加快了步伐走进内殿。
我跟高演这一冷战,就一直持续到了高湛回宫的日子,虽然期间高演仍然宿在含光殿,但他来的时候我已睡去,等我醒来,床边也已冷了。碰见他的次数可以完全用手指算清,若不是他还每晚来含光殿,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他的政事越来越繁忙,甚至连午膳有时候都直接在昭阳殿解决掉,而我一个人在含光殿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失落的滋味。
自怨自艾不是我的风格,既然高演不打算低头,那么我也不会,至少在他的身体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退让。
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注意点,可以说后宫所有女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因为长广王高湛和长公主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娇客一起。
听说她是沈国公府上的嫡女,名叫沈嘉敏,容貌出了名的美丽,性情也是出了名的任性刁蛮。一个诸侯女儿,又有天姿国色,能跟着高湛高湘回来,说明定是被高湘看上了。
高湘看上了一个女人自然不可能是为自己丈夫准备的,也不可能是给高演敬献的美人,那就只可能是为高湛挑选的王妃了。
虽然高湛本人可能没有这个意思,毕竟我觉得他对陆贞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不太可能这样就见异思迁了。
但是他难道就没有发现高湘带沈嘉敏回来的意图吗?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这样迟钝,还是他懂却装作不知道?
这般盘算来,沈嘉敏容貌美丽,出身高贵,娇生惯养,虽说是沈国公嫡女,但是沈国公已消失在帝都权贵圈中很久,一向低调平稳。
她敢独自一人离开封地跟着高湘入京定然也是对高湛芳心暗许的,或许还受了沈国公的默许,毕竟假如沈国公府能出一个储君王妃,那么整个家族的地位自然会不同以往。
沈嘉敏家中除了长兄是将军之外再无实权,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给我送枕头来。
她完全符合我对高湛妻子的要求,真是怀疑长公主是不是跟我心有灵犀,才从千里之外的豫州给我带了个这么好的人选过来。
沈嘉敏由长公主带着进宫觐见,见她言谈举止,娇憨天真,容貌虽然慑人但实际上就是个无知的草包。长公主既然想让沈嘉敏嫁给高湛,那么我就顺水推舟给她个面子。
假如高湛真的娶了她,沈家在京城的势力也毫不足虑,这样即使高湛有了外戚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沈嘉敏那种性子,要是真的做了储妃,指不定给高湛惹什么麻烦呢。
于是我含笑下了旨,给沈嘉敏封了个六品司珍,把她扔到司宝司去。
虽说陆贞被革了职,但仍然留在司宝司当宫女,以沈嘉敏的个性要是知道在高湛心里的的人是陆贞,还不知道会发什么样的疯呢。
沈嘉敏除了容貌还算美丽之外几乎毫无优点,在这宫里这样的天真更是容易被人当枪使。
要我说沈国公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儿也敢送来帝都博弈,莫不是想那泼天富贵想疯了?
果然,才把沈嘉敏送到司宝司半天,我就在下午接到了沈嘉敏硬是罚陆贞跪了两个时辰的消息。不晓得高湛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心疼死,派人暗地里向高湛透露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坐在含光殿里等着看好戏。
傍晚时分,宛容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大大方方地向我行了个礼,开口便是讨好我的话:“娘娘果然神机妙算,沈嘉敏就算无理取闹罚了陆贞,但是长广王高湛还是以她年幼天真的理由让她不要跟沈嘉敏一般见识。我瞧着陆贞盯着高湛的表情,真是又恨又怨,精彩得不得了。”
“……高湛这人也奇怪,明明为了替陆贞争口气连娘娘跟皇上都敢说狠话。但是偏偏连一个刁蛮愚蠢的沈嘉敏都护着,想不通他究竟在想什么?”宛容有声有色地向我学了一遍高湛陆贞的对话,然后便有些疑惑地感叹道。
我对满眼不解的宛容露出了笑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以为高湛不知道沈嘉敏的真面目吗?他只不过不忍心斥责她罢了。或许在他看来,陆贞是个坚强、有主见的女子,定能把自己照顾好。所以他就想当然地护着感觉较为柔弱的一方了。”
“这世间男子都是怜香惜玉之辈。他们理所当然地保护着感觉弱小的一方,还自诩正直善良。”我轻叹了口气,起身,对着宛柔宛容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陆贞吧。”
反正高演也不知道多晚才会过来,难道我非得在深宫里像个怨妇一样等待他过来吗?
想想我以后会有这种可能,我就忍不住汗毛直竖,后颈一凉,我才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这样想着,我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乐趣吧,免得也被这深宫同化了,成为宫里数不清的自怨自艾的女人之一。
☆、021 女相陆贞之陆贞复起
乘着步撵在去用勤苑的路上,宫女们看见了我的銮驾出现,一边纷纷扑通一声跪在路边请安,一边窃窃私语着讨论着我堂堂一个贵妃屈尊到这种地方来的原因。
我也知道自己跑来看陆贞有些不妥,不过为了迷惑娄太后,让她认为陆贞是我重要的棋子,也因为不想看见高演那张始终平静温和、高深莫测的脸,我还是选择亲自过来了。
陆贞原本坐在四人一间的宫女房里抱着膝盖默默地流泪,看见我的到来,慌忙拭去了泪珠,满面惊恐地跪下请安,而房间里其他的宫女早已识相地告退了。
我让宛容跟宛柔站在敞开的门口外,便自己悠然自得地走进去找了地方坐下,只见陆贞满眼惊讶地看着我一派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豪不介意这宫女房里的简陋和杂乱。
我笑了笑,在心中感叹道,虽说我现在的日子是过的极好极精致的,但是我不是没尝过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东躲西藏、疲于奔命的日子。
这宫女房虽是简陋了些,但也至少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何况这宫里的建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闲闲地玩着指甲,余光注意着陆贞的表情,开口直接而犀利:“陆贞,你怨吗?”她看着我的翦水秋瞳里带着惊惧与害怕,眼底甚至潜藏着深不可见的怨愤,颤抖着嘴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端详着她娇美苍白的小脸,曾经丰盈如玉的脸颊竟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消瘦成这副模样,高湛居然没有觉得心疼吗?
心中虽有一丝怜悯,我的语气却始终平淡:“镇国步摇之事你太过托大,以为有了娄太后撑腰我便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陆贞闻言惶恐地摇头,欲止又言,我没有耐心听她的辩述,挥手制止,径自柔声说道:“这宫里,还没有什么我想做的事,却做不到的。”
“况且我之前罚你是为了以正宫规,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肆无忌惮地接近皇上,那这后宫岂不是要乱成一团!”说到后面,我的语气已经接近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