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大半年的辛苦劳作也就刚刚可保冬季衣食无虞,好在部落人口不多,日子虽过得清苦些,大家相互照应,却也是其乐融融。
野离公公和野离婆婆均是七十余岁的老人,是这个二百余人的部落中年龄最高的长者,野离部落的族长昂格尔是他们的长子,五十多岁铁塔般的壮健汉子,此刻正兴致勃勃边大碗喝酒边看着年轻人纵马嬉闹。
原野上的风没有遮挡,冷冷的扑面袭来,曳动了满地的篝火,飞舞的火星像是漫天的流萤,篝火带来的热度还不足以抵抗冷风的侵袭,我裹紧了身上的兽皮,喝了一杯浓浓的热茶,心底才有了些许的暖意。
我们来到夜里部落已经三十几天了,善于用药的野离婆婆虽救了我的性命,但是我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创口失血过度很难在短时恢复,身体依旧十分孱弱,尤其怯冷。
“谁会忍心对花朵般的女子下这样的毒手,可怜的孩子,你究竟遭遇了什么?”每每婆婆为我检视伤处的时候,都禁不住摇头叹息。
为了便于我养伤,婆婆坚持我们留了下来,阿默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重金相谢,却被野离婆婆婉拒,“我们羌族人没有这个规矩,野离部落中也有出走西域留下来的中朝人,你们遇上我也许是神的旨意,这样的缘分如何可以用金钱交换?”
只一句话,就让阿默带着我暂时安心在夜里部落住了下来,三十几天过去了,我的伤势已经大有起色,除了颈部和右手的腕骨两处较重的伤口,其它的伤口都已经渐渐愈合。
只是我依旧记不得自己是谁,阿默是谁,我的前生仿佛是蒙在镜子上的灰尘,被一块抹布干干净净擦拭了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着一丝的痕迹。
现在的我就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陡然来到这个世界,一切皆是新奇的,包括阿默。
他说他是我的男人,阿笙是阿默最爱的女人,看着那个野离全族女孩子目光追逐的男子一心一意守在我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我没有问阿默我们为何来到这里,也没有问他我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在抵制我去揭开过往,我只喜欢静静和他守在一起,喜欢依偎在他身边的感觉,喜欢十指交缠感受彼此的温度。
这里天高地阔,连凛冽的风都是通透的,唯有身边的人带给你的那抹醉心的暖意,让你觉得这苦寒之地都不啻于繁花如锦的天堂。
可是我却总是能从他不经意凝望我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深邃的忧郁和浓浓的痛色,这也是我不敢求证过往的原因。
这个犀利如刀锋,俊美如谪仙的男子心中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我不想去探究,只期盼就这样一直默默相守,任时光流转,岁月静好,还有什么可以奢求呢?
眼底忽然有了湿湿的雾气,我遥望着他的眸光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水色……
此时羯鼓声停歇下来,他最终赢得了比赛,把羔羊皮抛给身边的汉子,纵马向我奔来,星眸含笑,遥遥的向我伸出了手臂。
野离婆婆含笑望着我,“全族的女孩子都在羡慕你,他在找你,阿笙,去吧。”
说着,他已经来到我的身边,我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竟有几分难以掩饰的迫切,他带住了我的手腕只轻轻一提,我已经飞身而起,轻盈地落在他的马背上,人已是被他拥在温暖的怀中。
他一声呼喝,白马纵声长嘶,撒欢般的迈开四蹄在皎皎如银的月色下纵情狂奔,转瞬间已经离开喧闹的人群,径直冲向了幽深的广袤荒原。
纵情狂奔了片刻,在夜阑人静处,他放缓了缰绳,任马儿慢慢地徜徉,一路觅食着残存的秋草,凉凉的风轻轻吹拂起我的秀发,如丝如缕划过了他温热的脸庞。
他的手放开缰绳,环住了我盈盈一握的腰肢,头低低伏下来,轻嗅着我脖颈处的芬芳,“这些年每个夜晚的梦境,我几乎总能梦到这样的场景……阿笙,没想到你真的就在这里。”
他喃喃轻语,俊朗的面庞贴着我滚烫的脸颊,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动着我耳边的绒发,让我的人,我的心都软软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侧过头来,接住他那星光澄澈的目光,几分熏然欲醉,几分恍惚迷离,樱花般的唇就在我的眼前,弧度那般美妙,淡然如水的清浅颜色。
“阿默……”我的心神一荡,轻轻合拢了双眸,长睫半掩着着眸光中的羞涩,“吻我……”我仰起头,抵上了自己的唇,月凉如水,照得我的面颊冰雪一般的皎洁。
他清凉的唇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面颊,一路滑落到我的唇边,噙住了那两片颤动不安的薄樱,就再不肯放开,那般的饥渴,那般的眷恋,那般的痴缠。
先是蜻蜓点水的流连,继而是如胶似漆的纠缠,然后是攻城略地的侵占,让我在他的怀中仿佛已化作一泓春水,包容着无尽的旖旎春/色。
那个夜晚,他带着我回到我们居住的小毡包时,野离部落的人已经曲终人散,月下的聚会偃旗息鼓,酣畅淋漓的人们已经睡下,幽静月色下一个个白色的毡包像播洒在棋盘上的棋子。
依旧是两张干草和兽皮铺就的卧榻,我们如往常的习惯分睡在两边,毡包内为了御寒点燃了一个小小的暖炉,依旧难当草原深秋的彻骨寒意。
他背对着我睡着,侧卧的身姿线条如峰峦般流畅,散开的黑发如墨铺陈在枕上,散发着近乎妖娆的气质,我轻轻咬着指甲,久久看着他,忽然赤着脚跳下自己的床榻,扑进他的怀里。
“阿笙……”他张开眼睛,唇角弯弯,水眸那般澄澈,竟没有一丝的睡意。
“很冷,我要和你睡在一起!”我在他的怀中蜷缩成一团,身体有些簌簌发抖,调皮的笑笑看着他隐忍的表情。
“好,我拥着你睡,不许踢被子。”他用温暖的胸膛环住我,吻了吻我的额头,为我们两人盖好被子阖目睡去。
快要熄掉的炉火还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他的脸在火光下那般的俊美生动,远山般修长的眉峰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好像蝴蝶的翅膀。
我痴痴的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数他的睫毛,手指还没碰上那浓密的长睫,就听得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别动!”
我吓了一跳,他再次张开双眸,这一次清水般的星眸中却有灼灼火苗在簇动,“别动,阿笙,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
再是懵懂,我也在蓦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突地一跳,猛地转回身去用脊背对着他,而他的双手已经用力的环住了我的腰肢,“让你别动,你还扭来扭去……”
我跳下地来想要逃开,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玉山倾倒,天地反转,他已然伏在我身上,温暖的唇截住了我的一声轻呼,“阿笙……我忍不住了,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26章 荒之夜
小小的毡包再容纳不下原野深夜的冷寒,拢不住一室的旖旎风光,火炉的余烬毕博作响,迸射的微弱火光与他潋滟的眸华相映成辉。
他缱绻的吻,霸道中带着无尽的温柔,暖人欲醉,缠绵欲死。
我大大张着眼睛,定定看着他的面庞,他修长结实的身躯紧贴着我的身体,几乎榨干了我胸腔的最后一丝空气,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的吻他的拥抱让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每一分灵魂都悸动着难言的喜悦……
终于他放开我的唇抬起头来,让我从窒息中惊醒,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口喘息着,眼眸中应激的浮起了泪花儿,他的脸在泪光影影绰绰的晃动,“阿笙……”
我的样子让他有了片刻犹疑,不自觉溢出的泪珠儿在鬓侧滑落,他的脸在面前一点点清晰起来,幽邃的眸光中那乍现的一分痛色让他面庞上的红晕渐渐褪色。
“阿笙,抱歉,也许是我孟浪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不知为何竟夹杂着让人心碎的寥落,他咬咬唇放开我坐起身来,想要离开我们的卧榻。
我却猛地起身一把楼住了他,“别离开我……”捧着他的面颊,凝视着那双望穿前世今生的黑眸,天鹅绒般的雾霭中那抹深深的痛色,“我喜欢你,阿默,你说过阿笙是阿默最爱的女人,我要做你的女人……”
说着我吻上了他的唇,炽烈而火热,不知为何,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的心在剧烈的疼痛,好似有灼灼烈火在燃烧,好似有两股暗流在激烈的交战,我唯有抱紧他,只有眼前的他才是唯一的救星。
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忘情的吻着他,终于等来了他激烈的回应,他忽然抱紧我,灼热的吻一路流连在我的脸上,脖颈……小小的空间热度再度升华起来。
忽然,他起身熄灭了炉火,然后返身一把将我面朝下按倒在卧榻之上,我的面庞被埋进了狐皮长长的柔软毛针之中,除了温柔的触感,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他急切的解开了我的衣衫,几乎要把它们撕成碎片,灼热的吻游走在我的身体上,一路向上吻住了我的耳垂,让我全身激起了阵阵战栗,“阿笙,我要你牢牢记住,今夜要了你的人是我……”
迷醉的痛意袭来,丰厚的狐皮掩住了我的一声轻呼,他的手越过我的肩膀扭过我的脸颊,如饥似渴的噙住我的双唇,再也舍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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