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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糍粑鱼)


“调查走火因由的是赵常侍,负责善后的是张常侍。”香识答道。
苍郁赞许地笑了笑:“很好,没有等孤问才去查。你就去向张常侍打听吧。”
香识受了夸奖,并没有像一开始那般手足无措,已坦然了许多。
“可是调查既然是赵常侍管,为何不问他打听?”香识疑道。
“你且先去问,以你的聪慧,说不得问到之后就能想到了。”苍郁却卖了个关子。
因走水而丧命的宫人名单赵常侍早已理出,张常侍善后有许多事须得同他商量,自然也知道了这份名单。
“不知皇后娘娘问此事作什么?”张常侍将那几个名字告诉给香识,疑惑地问道。
香识一听到“菱花”两个字,脑中电石火花一闪,瞬间明白了苍郁的意思。
张常侍倒还没想到这一点,又问她:“娘娘醒了,可说了接下来怎么做没有?陛下今日又问我了。”
“接下来怎么做,娘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常侍还不明白么?”香识不着痕迹地提点张常侍。
“可娘娘什么也没有说啊。”张常侍年纪大了,仍未能反应过来。
香识很是无奈,只好说得明白了些:“前几日才叫常侍去长秋宫说菱花是嫌犯,这一场大火就烧死了她,可不是有些巧合?”
经她这么一解释,张常侍才顿悟:“原来如此。”
然而他很有些不信:“元贵妃那样的人,何必做这样的事呢,依我看这里面只怕是有些误会吧。”
“是不是误会,你不知,我也不知。”香识不予置否:“这种事何必自己烦恼呢,不是有人在查么?是或不是,自会有人去查验。常侍只要有个定论可以拿给陛下交差,不叫陛下责难,不就好了?”
张常侍了然,笑道:“原来娘娘意在此处。”
香识回到长信宫,将问到的名字说了,又告诉了苍郁自己的猜测。
一切都不出苍郁所料,她自是不会惊奇。
“你果然聪慧,孤可不是说你只要打听到就能猜到了。”苍郁笑道,吩咐道:“去将妆台上最左边的匣子取来。”
香识依言去取了。苍郁打开匣子,从里头取出一对色如凝脂的羊脂玉镯子,亲自给香识套在手腕上。
香识连连推拒:“娘娘,这个太贵重了,奴婢不敢受。”
苍郁的首饰除了姬杼赏的就是苍氏陪送的,无论皇帝或者苍氏的面子都容不得损毁,自然俱都是精致贵重的。皇帝送的俱都登记在册,是不可转送的;苍氏的就随意了。
苍郁不许她将镯子脱下来:“长信宫的大宫女不可太寒碜。”
香识被提为大宫女虽已有一段时日,但因苍郁先前心无余力,一直未曾留意她的头面,以致堂堂长信宫大宫女,打扮与旁的宫室普通宫女差不了多少。
提到长信宫的面子,香识这才不推拒了:“奴婢谢娘娘赏。”
“你办事这么利索,以后要谢本宫赏的日子可多了去了。”苍郁打趣了一句。
“娘娘谬赞,都是娘娘提点奴婢的。”香识很是谦虚。
午睡醒来后不久,何恢来报陛下将要驾临长信宫。苍郁便唤宫人服侍自己更了衣,在宣华殿门前迎接他。
两人方进了东次间,苍郁便有些体力不支,身子晃了晃。
姬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责备道:“谁叫你起来迎朕了,太医可说了你能起身么?”
苍郁鲜少与他这样亲密,身子有些僵硬,便想推开他自己站着;姬杼倒好,拦腰将她抱起,径直走到了东尽间才将她放下,令她倚在软榻上。
苍郁别过脸去,面色微红:“臣妾如今能下地了,总不能厚颜躺在床上吧,回头陛下又要说臣妾失礼。”
“朕还未丧心病狂到苛责一个病人失礼。”姬杼极度不满她的指控。
“臣妾喝了陛下一碗粥,心里过意不去还个礼,非得说得这么明白么?”苍郁白他一眼。
“还礼的方式多得很,皇后非得用这种?”姬杼倒跟她较真起来。
苍郁不吭气了,半晌才说:“臣妾可不知道还有哪种。”
“皇后若是不知,朕可以教你。”姬杼笑得不怀好意。
一室暖香,他说出这样的话,令气氛瞬时变得暧昧起来。
苍郁便装作不解风情地打岔:“臣妾听说长秋宫走水了,不知元贵妃如今可安好?臣妾不力,这些日以来一切全仰仗她辛劳打理。偏生如今身子不好,不能亲往探望。”

  ☆、第63章 交底

折腾了一夜,元千月睡了很久才醒,看看外面天色,已是午后。
张常侍安排了两个长庆宫的宫女在外候着,听到里面的动静,她们立刻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叫做映秋的对元千月说道:“贵妃娘娘醒了。太医就候在外面,可要更衣,好教太医进来诊脉?”
元千月与长庆宫的宫人还算熟稔,因此言辞间并没有寻常宫妃那种生疏。
“唤太医进来吧。”元千月颔首,又问道:“陛下午歇可起了?”
姬杼因时常处理政务到深夜,有午歇的习惯。
映秋答道:“陛下起了,已往长信宫去了。”
元千月只觉心中有根弦“啪”地断了。又是苍郁!自己昨夜才受了惊吓,在他跟前都不知安抚,午歇才起就急不可待地往长信宫去了!
映秋见她脸色变了变,忙道:“贵妃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元千月强笑道:“是有些不适,有劳两位替本宫更衣了。”
“臣妾听说长秋宫走水了,不知元贵妃如今可安好?臣妾不力,这些日以来一切全仰仗她辛劳打理。偏生如今身子不好,不能亲往探望。”苍郁不愿接他那暧昧的话题,生硬地打岔。
“皇后病体未愈,是谁拿这些事在你跟前嚼舌头?”听了她的话,姬杼却变了脸。
苍郁连忙打圆场:“是臣妾夜里醒来听到动静才命宫人去打听的,并没有人在臣妾面前嚼舌头。何况我好了许多,也不好再万事不管。”
“赵常侍。”姬杼转首唤赵常侍。
“小的在。”赵常侍快步进来,低头应道。
“通传下去,半个月之内,不许任何人拿外面的事来烦扰皇后。”他命令道。
“陛下,管理后宫本就是臣妾的职责……”苍郁听见他这样不讲道理的命令,争辩道。
姬杼打断她的话:“既然皇后有此心意,朕便叫元贵妃归权于皇后吧。”
叫她和身边一群只管长信宫就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年轻宫人处理六宫事务?
少了沈嬷嬷和李嬷嬷那样老道的人在,长期且不说,短期内肯定无法接手。
苍郁连忙摇头,脱口而出:“不要!”
“那就听朕的。”姬杼挑眉。
“陛下这是以权压人。”苍郁不服。
“朕就喜欢以权压人。”
姬杼比她想的不要脸得多,苍郁哑口无言。除非她不要命,否则当真是难以与之匹敌了。
“那……”苍郁想了想,又道:“年前陛下叫臣妾管的事,算不算外面的事?”
“皇后是说长信宫消息外泄之事?”姬杼道:“此事如今由张常侍与赵常侍一同处理,皇后便不用再管了。”
苍郁心中暗暗感叹幸好想做的事已做完了。
“既然如此,承陛下好意,这半个月之内,发生任何事臣妾都不闻不问了。陛下现在可以回答臣妾,元贵妃现在究竟是否安好了吗?”
“贵妃受了些惊吓,如今正在长庆宫歇着,并无大碍。”绕了一大圈,姬杼才回答了她的问题:“皇后与贵妃并不亲近,为何一直追问贵妃安好与否。”
“无大碍就好。”苍郁抚了抚胸口:“若是臣妾才好些,贵妃就出了事,外头大约要传臣妾与贵妃命数相克了吧。”
“宫里谁人敢传;至于宫外,与皇后也没有什么相干。”对她的顾虑,姬杼毫不在意。他本就不信这些,宫里的人都知道,是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类相冲相克的事情。“朕还以为皇后是出于一片善心才问贵妃,”他嗤道:“皇后太凉薄了。”
眼前这个待人只分“有用”和“无用”的人,居然指责她凉薄?
他有什么资格?
“贵妃昨夜受了惊吓,现在想必仍旧有些后怕。陛下每日政事安排得那么满当,瞧这时辰,今日只怕还未去看望过贵妃吧?那可是每日勤勤恳恳帮您收拾后宫的贵妃呐,还说臣妾凉薄。”苍郁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软枕上,凉凉地说:“陛下以为自己不凉薄么?五十步笑百步。何况臣妾为何要对贵妃一片善心?先前她往臣妾这儿安插眼线那一茬,臣妾还没跟她算账呢。”
“眼线?几时的事?”姬杼一听便起了疑:“贵妃怎会做这样的事,皇后莫不是误会了贵妃吧?”
苍郁早知他对元千月信任得很,因此他的反应并没有令她感到任何意外。
“陛下不信臣妾,此事便无可解释了。但是臣妾丑话说在前头,陛下想要后宫安宁,就别让元贵妃招惹臣妾,她所做之事,臣妾容不下。”
苍郁虽爱同他顶嘴,但第一次这样尖锐地将矛头指向后宫的女人——通常她根本懒得管后宫有没有别的女人。
只有她不想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会提起其他人的名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皇后不能容忍贵妃?”姬杼并没有再立即质疑她的话,而是询问她:“即使贵妃曾安插眼线在皇后宫中,想必也一定被皇后拔除了,理当不是皇后不容贵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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