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头疼,是张修盈看上将军,又不是她,怎么和他说别人的事,最后总能扯到她身上?
她语气无奈地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张修盈怎么会看上将军。不过是帮了她两次,不让旁的鬼欺负她。那可将军,”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仔细回想他的相貌,突然发现居然还算……挺不错的,至少在宫鬼界。
“他看起来维持在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将军的铠甲,头发有些散乱,长脸,脸上还有一个从眼角到嘴巴的刀疤,血淋淋的,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滴着血。那张脸倒是算不得丑,可是,有些渗人倒是真的。”
谢玖心里默默地向将军道了声抱歉,皇帝的醋劲儿太大,她抗不住,只能委屈他了。
其实说渗人也不准确,将军是通体的威仪,那身高那体格,往那儿一站在一群宫女太监之中就是压倒性的高壮猛啊。还有人家那真材实学,胆子小点儿的鬼听着‘将军’这俩字,都直突突。
顾宜芳听谢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扯着嗓子就叫了高洪书进来,叫人去召天一门的道士进来。
高洪书表示,前两天才叫玄空进来破了皇后的巫蛊,赏了一百两银子,现在不知道怎么着又叫人进来,赶情真应了玄空求他在皇帝跟前卖个好,赐个匾额也好,专做皇家的买卖就够他们一干门人上下一年的嚼用了。到手里的银子还没捂热,就又要往里进银了。
皇帝这是国库充盈,烧的吧?
“快去。”顾宜芳郑重其事地道。
高洪书溜溜地小跑出了房门,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屋子里就惠妃和皇帝俩人,皇帝这么抽疯地叫道士进宫,肯定是听了惠妃那张嘴又吧唧出来怪力乱神之事,只觉一阵阴风吹过后脖梗,激灵打了个寒颤。
宗正天一门原本是在距京师二百余里地的葵丘,因被皇帝召见,解除了昭阳宫巫蛊一案在京师名声大噪。
忙完皇家这一块,就陆续有王公贵族慕名上门,玄空便滞留至今,居然赚得钵满盆满。如今正想着四下寻满个宗正天一门在京师的分舵,就不像葵丘那样大大小小的道场都做,在京师便专做达官显贵的生意,保守估计只京师这一块就够养活他们宗正天一门所有的门人,和未来的门人了。
玄空正踌躇满志,宫里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就来召他进宫。
他进过宫,自然知道宫里阴气森森,鬼怪多。可在这世间,又哪里是净土,哪里没有鬼?却不知皇帝是怎么了,从何而知这许多乱七八糟的琐事。
玄空虽有疑惑,却也懒得疏理皇家私事,他其实只要知道每走一趟都不走空,皇帝\都有赏赐下来,也就够了。于是换了崭新的道士袍,连忙随小太监进了宫。
可是一进宫就听皇帝要和他深\入地探讨夺舍和还魂,当场玄空就凌乱了。
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么深奥的术语,这么具有闲的蛋疼的精神。
皇帝脱病缀朝,前朝的大臣上蹿下跳都快成了跳马猴子,急的个个招耳挠腮,甚至有人请他算算皇帝何时才会恢复早朝,真情皇帝不理俗世,在这儿研究灵魂学。
这科学吗?
科学吗?
皇帝不研究治国经纬,百姓民生,大臣权衡术,一心扑在宫里那些个鬼鬼神神的地方,这是想玩儿死大燕,还是要把不听话的大臣都把芯子给换了?
玄空是人精里挑出来的,能由一个种地的一路摸爬滚打承了宗正天一门的门主,又带领着一干门人混的风声水起,绝对不是吃干饭的,当场不行也得行,拍着胸脯说——可以试试。
顾宜芳笑道:“幸有道长为朕分忧,只是不管昨日,今日或者以后的任何日子,皇家秘闻希望道长留心,一个字也不能吐露,否则,你懂的。”
因皇帝在装病中,不便冒头,便由高洪书带除,又在宫外召进来玄空的两名弟子做护法,算上宫里的太监一行九人浩浩荡荡地向永福宫进发。当敲开永福宫的大门,眼瞅着那三个道士打扮的,张妃当时头就疼了。
“二皇子成天哭,我就说你这宫里不大干净吧,你看,皇上心里还是有我们的,没全让惠妃给拢住了。只要我们努力,迟早有一天,皇上会让我们……有自己的孩子的。”庄妃抬起锦帕掩口,小声地凑在张妃耳畔道。
架式是悄悄话的样子,可声音也足够前辈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只吩咐高洪书带队,却没有给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今有了庄妃这猪队友的提示,高洪书再也不愁没有借口了。
她忽地喃喃自语,“我这经还只念一半,如今和道教的也不知道犯不犯冲。”
张妃袖中紧紧握拳,庄妃这魔障没完没了,她从咸熙宫回来,忘了告庄妃的黑状,就见庄妃等在宫里,蹭完午饭就念经,念完经就蹭晚饭,蹭完晚饭,又开始念经……
这要不是在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她都有心一把掐死庄妃。
“见过张妃,庄妃。”高洪书微微躬身施礼,他对妃嫔一向是有礼有据,上到皇后下到普通妃嫔,礼仪上绝对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皇上听宫人传二皇子总是哭闹,为解心疑,便请了玄空道长特来祈福镇灾,还望张妃行个方便。”
张妃不疑有他,庄妃就是个啐嘴子,她毫不怀疑庄妃认定的事,全宫上下会有哪个不知道的。
于是,便亲自将人带到了正殿,玄空的弟子手脚麻利,三下五队二就把东西给摆全了。
张妃这才施施然冲着庄妃道:“庄姐姐,这宫里乱糟糟的,我也倒不出功夫来陪你,不如——”
“哎,自家姐妹,你跟我客气什么呢。”庄妃一把拉住张妃的手,直勾勾地瞪大眼睛看着张妃。“有我陪你,你不用怕。大不了我在你这儿住一宿,你放心,鬼鬼怪怪的,我一身正气,没有惧的。”
高洪书好悬没扑哧笑出声,就张妃那张忍耐到极致的扭曲面孔,庄妃是哪知眼睛看出张妃害怕?她分明是已经被烦的分分钟可能拳头就砸过来了吧?(未完待续)
☆、292 辛苦
玄空也只是听说过夺舍,从没真正见过。
宗正天一门历代传下来的功法本身就是残破不全,多数为后人补齐,那夺舍之法传言是夺天地之造化,抢人福份,夺人功德,为世人所不耻。可在最初却是某大门派的不传之秘,后来也和其他各门派一样,经历战乱,不过百年也就陆续失传。
夺舍最初是强行修为人身的修行长生秘法,可后来层次渐低,连借尸还魂也算作夺舍重生了。
皇帝明显是认为张妃就是被人抢走了身体,现在这身里换成了另外一个。
皇帝为什么这么认为,玄空不得而知,可若是说他同样毫无头绪,看了张妃的生辰八字也看不出头尾,只是去年的确有场生死大劫,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出来。如今到了永福宫和张妃面对面,玄空抬眼皮偷瞄了几眼,却也看不出究竟。
玄空在供桌前烧了几道黄纸,念念有词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在桌前坐了一整晚。
一整晚!
高洪书连吃人的心都有了,他做了个含章殿大总管还要跟皇帝跟进跟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也就罢了,谁让他卖身进宫就是干的这伺候人的活儿。
可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是怎么回事?
生生熬干他吗?
他是个太监倒没什么,在永福宫眯上一小会儿也不算个事儿,可玄空和他那俩血气方刚的徒弟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高洪书一整晚连个盹都没敢打,就瞪着俩细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最后生生瞅出了双影儿。一下冒出来六个。
高洪书有点儿怀疑玄空那家伙跟他玩儿阴的。玄空是一宿坐供桌前没错,可他是闭着眼睛的,后半ye高洪书不知道是耳朵听岔了音儿还是怎么着,感觉好像听着时不时就冒出两声呼噜声。
谢玖对皇帝这心血来潮的决定不抱什么希望,倒是皇帝一宿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的满腹心事。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谢玖对服侍皇帝起chuang这事已经手到擒来。从挽发到穿鞋上下一体成形,她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这一天。
她要做的是宠妃。让皇帝捧手心儿上哄着的,不是伺候他穿衣吃饭换尿布的老嬷嬷!
谢玖开始怀疑皇后没少使力黑她,皇帝这是报仇血恨,调着个儿的折磨她。
明明皇帝的手又长又漂亮。为什么就不能捧着碗自己吃?他的喉咙早好了,好吧?她只差钻他嗓子眼里看了,比她还健康呢。这几天一系列折腾下来,皇帝的病是好了,她怎么感觉她这火又噌噌往上蹿?都快燎原了?
“御医说,今天陛下不用喝药了。”谢玖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天晴。
顾宜芳眼神瞄了眼漆案上的芝麻羊排,抬眼的功夫羊排就到了嘴里,他眼中含着笑意。举筷子给谢玖也挟了一块儿喂进她嘴里。
“这几天辛苦你了,阿玖。”
谢玖白了他一眼,真觉得她辛苦。现在他身体倍棒,能不能就自己挟菜吃?
两个人互相挟菜是怎么回事?自己吃自己的不好吗?
“腌小黄瓜也好吃。”顾宜芳挟了一根往谢玖嘴里塞,让她一把推了开去。
“咸,我不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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