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从哪儿弄出来的?”她弯腰捡起那小册子,在手里扬了扬,冷笑道:“我的字你没看过吗?别人说这是我的字,你就相信,我说不是我的,你反而暴跳如雷?”
“要不要我现在当场写给你?还是,你现在就召谢府的人进宫,把我自小所抄写描红的本子纸张全捧进来,你一张一张核对?”
谢玖的话掷地有声,她不怕皇帝翻旧帐,不怕皇帝验看。
早在梁国夫人告诉她,她曾经喜欢的那些人是万钟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一年里,由梁国夫人带出宫去,和她偷偷找人送出宫去,为给以后万一事发做证据的所有她的手书都堆到了梁国府。而她之前,真正的谢玖所留下的笔迹在梁国府早早毁了个干净彻底。
她说清楚道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梁国夫人比她更透彻,哪里会不明白,更不会留下任何有后患的存证。
至于宫外,不管什么人留下什么东西,只要她和梁国府一口咬定,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再者,本来栽脏陷害也就这么个过程,她反咬一口旁人设计她,也完全成立。
谢玖曾经想过在她进宫的那一年中,会不会留下某种笔迹证据,可安春一直在她身边服侍,知道的再清楚不过。
淑妃虽然以前一直写诗,可是写一首诗一首,连看都不曾让身边的人看过。
所以,她该除的障碍也都除了干净利索,唯一就是皇帝信与不信的问题。
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儿,连当初整个京师沸沸扬扬她的丑闻,皇帝\都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她,甚至隔了没多久就晋她为惠妃,用行动来证明她的清白,她只愿现在皇帝仍有着当初对她的那份心。
否则,便是说得天花乱坠,皇帝的心里扎了根刺,她也不会有好结果。
荣辱富贵,其实都不过是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谢玖水眸平静地望向顾宜芳,他就坐在原处,仍是一动未动,眼里早没了火,深遂幽冷的又像是要结成了冰碴。
“如果你现在和我说实话,我们一切,既往不咎。”顾宜芳一字一句地道。
谢玖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就他现在这种状态,眼睛腥红一片,手掌紧紧握拳,她看着都心惊胆颤,分分钟想掉头撒丫子跑人,就怕他一时失去理智扑到她身上直接掐死她。
还实话?
他只听着传言就一副大家同归于尽的架式,她稍微脖子松松,有一点儿点头的意思,指不定顾宜芳就蹿上来了。
让一个妃嫔亲口告诉皇帝,你丫被我戴了绿帽子……这如果不是找死的节奏,高洪书分分钟就能篡位自己做皇帝。
淑妃,可坑死她了……
谢玖欲哭无泪,哪怕是重生在皇后身上呢,她也能凭着一腔热血勾的皇帝神魂颠倒,可偏偏是这个进宫前就作死找情\人儿的淑妃,进了宫还念念不忘情\人儿,死后化鬼也跟着那情\人儿的淑妃!
“实话?!”谢玖咬牙,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贞节烈妇白莲花的大义凛然。“陛下是想听的实话,是真正的实话,还是你心里想的别人说出来的实话?!”
“陛下,我和万钟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住口!”顾宜芳只觉一腔子血全往脑上冲,俊脸胀的通红,冲上前一手就掐住了谢玖的脖子,将她身子一把推到了门上。
谢玖怒瞪顾宜芳,喉咙让他掐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特么的就这承受能力还叫她讲实话?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正卡在这狗血暧\昧的地方,让皇帝这么一掐,死了都是冤死的!
特么,她能说其实她不是这身体的原主儿,谢玖的魂儿现在还跟万钟身边呢,她和张修盈差不多,都是夺舍的,只不过一个是被夺,一个是夺了别人?
就这时间段,她只要说出来,顾宜芳妥妥的认定她这是在张修盈身上找到了灵感,用到自己身上诓他。
“陛下?陛下!”门外,高洪书急的团团转,却也不敢冒冒然闯进去。
他在那儿听墙角听的直冒冷汗,耳听着里面吵闹声越发地大,他直搓手,不知这个时候身为含章殿大总管,皇帝身边一等一的红人,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这若是换成了旁人,皇帝分分钟就赐死了,可里面的是惠妃,皇帝哪次发完脾气不都是灰溜溜地自己搬梯子下台阶?
万钟那大风大浪早就过了,怎么这俩腻歪货让这么个小浪头就给拍死了?
里面扑棱几声,哐地就见惠妃的身体被推到门上,皇帝的声儿都变了形,如果说下一刻皇帝就着惠妃生咬下她的肉,高洪书都不意外。
跟在皇帝身边服侍四年多,高洪书就没听皇帝这么燃烧着恨意的声音,尾音轻轻带着颤音儿,连他听着都觉心里直发抖。
宫里的妃嫔流行时酸诗皇帝起初也没在意,本来让他晾着那么多人,无事生非就够呛,她们找找爱好打发闲暇时间皇帝是没任何想法的。后来,是听说尹才人手里有当年惠妃在宫外,她们闺中密友所书的小诗,每人两首,尹才人觉得珍贵,便留到如今。
皇帝听说便有了兴趣,当场就吩咐小太监借来观赏。
高洪书怎么也料不到就这么一件小事,皇帝自看到那小册子上惠妃所写的小诗,脸色就沉起来,整个人就阴沉沉的不对劲。
他再料不到,来到宁安宫皇帝的情绪不仅没变好,反而暴跳如雷,一发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295 难以善了
顾宜芳当下别说是高洪书在外挠门,就是天空划过一道道的闷雷,他都听不进耳朵。
他脑仁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手下越发用力,谢玖毫不怀疑这一瞬间,皇帝是真心想掐死她一了百了,腥红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决绝。
她心头一颤,真心觉得害怕了。
可她被他掐着喉咙,话说不出来,只能双手用力推顾宜芳,顾宜芳正在气头自然气热万钧,像一座山一样立在她身前,便是她使出了全力,他还是纹丝未动,可因为她这样的动作,在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恐惧时,他的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谢玖弯下\身体大口地喘气,不由自主地发抖。
高洪书听闻屋里忽然陷入寂静,他顿时也没了声音。
很长时间之内,屋里一片死寂,针落可闻。直到谢玖喘匀了气,顾宜芳还是站在原地,双手已经由握拳状变成微弯着手指垂在下面。
顾宜芳很后悔当时没有让她说完一句整话,他想,或许他真正听完了,血往脑袋上冲,估计就没有任何思虑考题,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倒省得他颠三倒四,任由一个女子占据他的心,左右他的心神,因为她的一个眼神整天五迷三倒的,心里像是被她装满了,时不时就往外溢。
谢玖慢慢地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硬着头皮保持平日和皇帝得理不饶人的架式。其实。只有老天知道,她现在根本是撒丫子就想跑,最好躲到他挖门盗洞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顾宜芳左手握了握拳,她如果能听到他方才的心声,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谢玖不想气氛像刚才那样箭拔弩张,他俩就这么在地上站着,一个话音儿不对,顾宜芳分分钟再把她推门上掐死。只这回她可不保准他还能不能像这一次保有理智,及时松开手。
她走了两步。见他阴森地昂身直立没有跟上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又返回去拉起他的手腕,拖他回了原来的椅子上坐下。
“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坐在椅子上说吧。”谢玖直言不讳,挺着腰板就坐了下去。微微侧着身子望向皇帝。他脸上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目光幽冷阴森。
“朕知道你一向伶牙俐齿,惯会说话的。”他硬声道:“但现在,朕想听的只有真话。”
谢玖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特么的小皇帝玩儿她呢?
她说了一半的话让他断章取义,他好悬就没掐死她,他确定他心里认定的实话说出来,她还会有具完尸存留的下来?
“我们以前也曾经谈过这事,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不信我的。”她直视着皇帝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连语气都是认真,没有半点儿故作生气。或者故作温柔,是再严肃不过的办正事的态度。
她心里直骂,她重生之后就没有几次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候……
“我不知道陛下是听了谁的话,就这么认定了是我的笔迹。退一万步讲,便是我有心改了字迹,从我自梁国府进宫两年的时间。这屋里到处有我随手写出来的字,陛下若心存怀疑。可找人鉴定,与那册子上的可有半分相同。”
“我自认才学尚可,却也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两年内就把字给写的面目全非,全没了当初的半点儿痕迹。”谢玖自嘲道。
顾宜芳眯起了眼睛,声音冷冽:“你就这般笃定朕没有看到过你以前的字?”
谢玖心头一跳,她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这原身不过是承过一次宠,难不成那个时间皇帝还有闲情逸致看她龙飞凤舞划拉下酸诗腐词?皇帝那么个年龄,便是女子再引起不了他的兴趣,退了换另一个,也不耽误时间玩儿纯情写诗谈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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