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发怒,都让人觉得好听,听听这音儿,跟唱歌一样。
陈相富看着恼怒的白莲,原就疲惫得招人心疼,这会子那眸里含泪,竟似要哭一般,他心一软:“也没什么,就是……大哥送了我一条藏獒,听说能打得过狼群的。我……”
“不能留下,那是畜牲,万一伤着怎么办?再有,你现在是大人了,不可玩物丧志,二爷,你可听明白了,我在颜料室就听下人们在议论,大小姐再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她要是见你不知事,指不定又该如何伤心了。”
陈相富想的则是另一件事:“白莲,我大姐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就嫁给我了?”
白莲瞪了一眼,起身回了自己住的屋子,“我要好好睡一觉,没什么事别来扰我。”顿了一下,道:“二爷,我不管那藏獒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你不能养,更不能碰,你得把它送走。”
能打得狼群呢,一定是比猎犬还厉害,他就差一条上好的猎犬,等得空的时候,还想骑着马,带着那藏獒去行猎呢。
陈相富扁了扁嘴,白莲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让他觉得更像他大姐,对他管东管西的,可他又着实喜欢她,就跟这次,白莲进了颜料室,他跟丢了魂儿一样,每天都跑过去,最初几天一天三趟,这几日才改成一天两趟了。
人出来了,就不能顺他一回,让他养条狗又怎了,还让他送走。
他就养着,既然不能养在家里,怕吓着了人,更不能吓着他大姐,万一吓得动了胎气。他就惹大祸了,但他可以悄悄儿地把藏獒养到庄子里去。
陈相富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小厮。小声道:“你去竹涛苑,告诉大爷身边那个小子。把藏獒给我送到乡下庄子里养着。”
小厮得了令,刚要走,他一把扯住,指了指厢房:“别让白姑娘知道了。”
竹涛苑里,陈相和、聂廷两人都有痴呆了,惊鸿一瞥,只觉白莲的美压过世间所有的女子。
聂廷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师兄,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美的女子。美得像梦一样。”
孟江东张西望,就看到两个丫头进屋奉茶,眼睛落到她们身上,“聂师兄,你没弄错吧,这两个丫头很普通呀,哪里美啦?“
聂廷用手捅了一下,指着一边还在发呆的陈相和,“二爷屋里那个白姑娘……”
陈相和冲两个丫头道:“出去!出去,我们自己斟茶。不用你们服侍。”
他神色凝重,扫了眼聂廷,又看着孟江。“我告诉你们,别打她主意,白莲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陈相和的,谁也别想夺走!”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一点一滴地把原属于他这个长子的都夺回来。
大姨娘的仇,他要报!
陈家的家业,他要夺!
世袭的官职,也得给他!
只要是被他看中的,都将是他的。也包括陈相富身边那个绝\色的美人。
是的,只一眼。他就被白莲吸引了,要不是真眼瞧见。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第一天,聂廷盯着陈相富,想趁机下手。
只是陈相富一出桂堂,身边就跟着两个小厮,他虽有武功,要同时对付三个人不成,况且他与陈相富交过手,不是现在的模样,是在大约在三个月前的黄昏时分,那天他原奉命试探陈相富的武功,早前以为很寻常,一过招才知与他不相上下,要是一对一,他很难打得过陈相富。
第二天,又换成了孟江去盯。
陈相富还是一样在早上出门,相同的时辰,白莲出了院门,手里拿了把带坠儿的折扇:“二爷晌午回来吃饭,吃罢了饭,小的陪你去一趟织布房、染布房,还要去绸缎庄瞧瞧。”
孟江也一样,看到白莲就被怔住了,嘴里嘀咕道:果真是个美人,怎的长得这么好看,这样的女子要是能搂一下,死了也甘心。
正看着痴迷,聂廷一把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儿怕是不成了,只有明天下手,我打听过了,今日要是他们去了织布房查看,明天就不会去。”
第三天,果真如聂廷说的那样。
陈相富近午时分回来了,用了午饭便在花园子里闲诳。
孟江笑嘻嘻地道:“二爷今儿不出门么,你再不与藏獒多处处,怕是它都不知道你是它主人了。”
陈相富这才忆起,他有一条藏獒,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对啊!我们去乡下庄子看藏獒怎么样?你把他养哪儿了?”
“小的哪认识什么人,寄养到城外一个农夫家,二爷想看,我陪你去乡下。”
“好,我们这就去。”
“小的可没马,得与大爷借马呢。”
“我等你。”
孟江回到竹涛苑,将陈相富要去乡下的事说了。
陈相和心下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还是陈将生的计划好,在陈家大院难下手,可以把陈相富诱出城外,就算陈相富学有武功,只要他出城,他们三个人就打得过他一人。
陈相富带了个小厮,又随身带了两个护院出门,孟江一瞧这模样,有些紧张了,他们可只得三个人,既然去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路纵马快奔,很快就到了乡下农夫家。
陈相富问:“是这家人吗?”
孟江笑道:“是”,走到门前敲了门,门后站着的竟是陈相和:“茶里下了药,屋子里另有出路,你想办法别让护院和小厮跟来。”
孟江点头,一眼看到院子狗笼里养着的藏獒,“二爷,这藏獒今儿似有些不高兴,人多了惹他心烦,要不小厮和护院就别进来,你把它哄高兴后再让他们进来。”
不就是一只狗,竟与人一样,还要高兴了?
☆、第311章 二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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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富觉得好奇,站在门前往里看,那藏獒懒懒地扒在那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孟江一转身,取了旁边的肉给它,“这狗不爱吃猪肉,就偏爱牛羊肉,二爷进来哄哄他。”
藏獒“呜——”站起身,看着陈相富似要怒吼,陈相富连对门外的护院道:“你们在外头候着,我与它玩。”
小厮想进来,陈相富有些不高兴地道:“在外头候着。”
陈相富取了块牛肉,用力一丢,就抛了进去,藏獒看了一眼,却没有吃。
孟江道:“二爷,你得像我这样问他。”他把肉放到手上,唤了声“黑狮”,藏獒走近,低头吃着他手里的肉,孟江的另一只手则穿过栏杆轻抚它的脑袋。
陈相富学着他的样,也把放在手心,另一只轻抚藏獒的脑袋。
藏獒似很享受这样的轻抚,一连吃了好几块。
孟江低声道:“二爷,来日方长,口渴了吧,喝口茶。”将手里的茶递给陈相富。
这家伙还真跟狗玩,蹲在这儿就不走,再不下手,藏在屋里的陈相和、聂廷就该急了。陈相富接过茶盏,“这狗儿有趣,也通灵性。”
“那是,这可是藏獒呢。”
孟江落落地看着他手里的茶盏,陈相富大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有些怪,又浅呷了一口,突地眼前人影叠叠,孟江在他将倒之时,一把将他扶住,装作肩并肩的模样:“我就说这狗有趣,二爷。我没骗你吧,我们进屋里说话。”
门外的人,没有半分生疑。
孟江将陈相富扶进了屋。陈相和、聂廷出来,彼此会意点头。寻了绳子将陈相富捆住,从后窗前离去。
时间,在点滴流逝。
小厮好奇地往屋里探了个脑袋,院子里静悄悄地,他推开虚掩的院门,藏獒“呜——”了一阵,突地怒吼起来,声音洪亮。极具穿透力,久久回荡在空中,吓了小厮一跳,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农家小院的堂屋,却不见陈相富的身影,心下一惊,道:“不好了,二爷不见了!二爷不见了!”
陈相富不见了!
白莲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你们三个不是跟着二爷的么,怎就不见了?”
小厮便把孟江带陈相富去乡下看藏獒的事细细地说了。
张威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听罢小厮的所讲后,问道:“是大爷身边的人带二爷去看藏獒?”
“是大爷身边的孟江,他是大爷的师弟。”
张威道:“我去找大爷!”一转身。他快去进了竹涛苑。
陈相和坐在一边,云淡不惊地道:“聂廷和孟江是我的师弟,他们俩没来过江南,说要来瞧瞧,聂廷是今儿一早就离开的,这件事门子知道,他说想去扬州玩,他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我总不能拦着。至于孟江。前些日子也吵着要四下走走,是不是离开了。我不大清楚。”
张威只有一种感觉:陈相富失踪肯定与陈相和有关。
“大爷,今儿午后你也出去过。”
“我是出去过。去了茗香茶楼会见几个朋友,有丁知府家的丁公子,还有陈家庄的几个少年,要是张管家不相信可以问他们。我与他们吃茶玩骰子,今儿手气背,我还输了五两银子给丁公子呢,你若不信,也可以问丁公子。”
张威没问出有用的东西,只派了护院暗中盯紧陈相和。
陈相和接下来数日,除了去茗香茶楼与几个朋友玩骰子,就是在城里四处闲逛,并没有可疑处,一副悠闲自如的模样,甚至与兴国公府的几个公子成了朋友,就连周四公子也与他一处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