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被侍女取走,换上了酒樽,从上流缓缓而下,流速渐渐便慢,雅士文人皆望着酒樽移动的方向,神色微微好奇,究竟何人能获这一杯酒樽呢?
李慕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身子,瞪大了眼睛,望着酒樽在自己面前微微地打着转,缓缓停下不动了,李慕心下哀嚎,只听亭中女子声音中略带笑意,“李将军好福气,这第一杯酒,便是李将军的了,悦儿祝李将军能再创战绩,早日抱得儿孙,如何?”
众人皆笑,李慕舒了口气,擦了擦额上汨出的薄薄的汗,举杯仰首一饮而尽,坐下后,面上分明写着死里逃生,穆花繁玩味地望着李慕此时的神色,面上带着笑意,低语喃喃,“早日抱得儿孙?”
李慕面色刷地变了,耳根通红,结结巴巴扭过头去,林花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第二波酒樽眨眼间便已经到达跟前,许多想要起身,一展风采的雅士,眼巴巴地看着酒樽浮走,却是无能为力,酒樽在王祝面前约半尺的位置停下有些走不动了,弹石骤然飞出击中樽壁,酒樽晃了晃,向前浮了浮,便沉了下去,对面那人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叹,林花也忍不住低叹了一声,王祝调整了一下坐姿,很是惬意,扭头瞄了林花一眼,“你叹什么气?”
林花晃晃脑袋,神色严肃,“本来就轮到你了,我就是想知道,悦儿姐要对你说什么。”
“无非出题吟诗作对,还是不起来的好。”
王三闻言微微侧目,王祝也扭头望向王三,唇边带着莫测的笑意,“王三素来便对此类诗词颇感兴趣,今日若有酒樽浮于面前,倒也是件美事。”
闻言一怔,王三不知,王祝此言一出,曲水流觞到了后来,性质便大变,于王祝上游的,偶有人起身接悦儿所出的诗题,而酒樽一旦从王祝面前飘过,便会晃晃悠悠奇迹般地停在王三面前,偶有漏网之鱼,但在李慕的介入下便都被一网打尽,酒樽竟还能在河渠内逆流而上,浮于王三面前,王三很是受宠若惊,频频擦汗,坐于王三下游的一些雅士文人颇为无奈,运气却偏偏差得很,酒樽在王三面前停了多次,偏偏就是没有一次轮到自己,着实气人。
俗话说的好,一个人的成功,有时候与他的助攻有着很大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11.28,是一个重要的人的生日,一整天都在为他庆生,又长大一岁,旺童祝他接下来能更加优秀,看到11君的评论啦,好暖心,谢谢
旺童祝11君阅读愉快,谢谢你~
夜好深了,现在是0点50分,晚安
☆、曲水流觞(二)
在王三的想象中,有一个小酒杯,与众不同最别致,饮酒肯定棒。
即便是天纵奇才,也难免江郎才尽,王三十余杯酒下肚,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亭中的悦儿和身边的王祝李慕却显然没有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还是不时地有酒杯落在自己面前,王三只能无奈地抿唇一笑,掸掸衣服站起身来,神色莫名有些凄楚,雅士文人皆咬牙切齿,偏偏又是轮到王三,自己一次都轮不上?
林花有些不解,微微蹙眉欲询,王祝眨眨眼,林花旋即恍然,抿了抿唇不言语了,心中泛着嘀咕,这是要撮合悦儿和王三
悦儿面色也太不好看,十次中偏就有八次都是王三,而王三身旁所坐的人,每逢酒杯至,都会奇妙地浮走,为何偏偏就到不了他手里?
王祝似是察觉到了亭中灼灼目光,偏过头去望向林花,将林花垂在河渠里的衣裾提了起来,林花垂首顺着王祝的动作望去,只见自己的衣裾垂在河渠里湿哒哒被提了起来,有些难为情,急忙拽过衣裾,拧了拧干,吐了吐舌坐在一旁,悦儿视线淡淡抽回,笑了笑,酒杯转瞬又到了王三面前,王三颇为无奈,未等悦儿出言,便道,“王三自认无才,这杯还是转交与河渠那岸的周公子吧。”
悦儿微微颔首,对岸周公子诚惶诚恐地起身,目露感激,王三微微摆手,重新坐下,却闻悦儿似笑非笑的,“今日王将军倒是运气不错,悦儿本还料想今日几杯酒要让王将军一人饮尽了。”
王三冲悦儿遥遥抱拳,神色淡淡,“公主抬举微臣了,微臣岂敢逾越。”
悦儿并未言语,只是神色一冷,李慕暗暗拽了拽王三的胳膊,低声咬牙,“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王三坐下,神色自若,周公子站于一旁颇尴尬,悦儿一声浅笑,放打破诡异气氛,“宫里的桃花开了,我瞧着很是喜欢,周公子以桃花作诗一首如何?”
王三起身,对着悦儿躬身作揖,“王三略感不适,恕不奉陪了,若扰了公主雅兴,还望公主见谅。”
悦儿也并未言语,只是望着周公子,饶有兴致地微微阖眼,“周公子怎么不作?”
王三转身大步而去,李慕神色慌张起身,却被穆花繁拽住了,“你去做什么?”
林花只觉得云里雾里,扭头想要问问王祝究竟发生了什么,被王祝一句话堵住了话头,“你想搅混水?”
林花当然不想,默默地垂首望着河渠,思考成亲的彩礼了。
后来的曲水流觞,没了王三的积极踊跃,略显得有些不给劲,雅士文人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对上了悦儿所出的诗题,遥遥也能望上亭中倩影,也算是赚了,只是酒杯却从未在王祝与李慕面前停过,原因,不提也罢。
林花纵是再眼拙,也知晓了王祝与李慕压根就不愿酒樽停在自己面前,虽有些费解,但又觉得问起来要是知道些什么,自己的轻松日子过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了,索性随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公子哥儿去。
悦儿有些烦闷地舒了口气,视线沉沉落在远处一抹白色身影上,眸中流光一转,“不知李将军身边的是何人?今日竟没有一次遇上酒樽,叫悦儿结识结识可好?”
悦儿此言一出,众公子王孙纷纷侧目,见是王祝,也未有过多言语,王祝在京城本就名动一时,悦儿不认识也是正常,再者王祝与李慕王三关系甚好,是不是倾盖如故姑且不论,但看今日三人一同坐于一侧,便可知晓三人关系匪浅,还是少得罪多巴结的为妙。
王祝闻言起身,遥遥躬身,“草民王竹,见过公主。”
“原来是王竹,悦儿眼拙了,”悦儿不惊不喜,端庄一笑,“素闻京城有一平民王竹,才情过人,今日不知能否遂了悦儿心意,作首诗来,算是回馈春光?”
林花仰视着王祝,有些恻恻,他虽说不会诗词,按理应该是会的吧,每天都在看诗选,哪怕不会作诗,背上几句也应该不是问题。
王祝颇为气定神闲,“公主见谅,草民一介莽夫,不会吟诗。”
悦儿一怔,素手缓缓握紧,面上还是一派淡然浅笑,“王公子此言诧异,悦儿素闻……”
王祝抬手,“公主想来是听错了,王竹素来不会诗词。更何况,公主从别处听来王竹是何人,不如眼下王竹当面告诉你来得准确,不是吗?”
氛围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林花瞪大了眼睛,动了动嘴唇,未能说出一个字来,李慕在一旁暗暗扶额,王家一老一小,真不愧是一条血脉上的,就得罪人这件事来说,简直是天赋异禀。
悦儿面上有些挂不住,悻悻道,“既然如此,便不勉强王公子了。”
王祝颔首,“谢公主。”
曲水流觞便这般不欢而散,有些未能轮到的,都颇憎恶王三,口中愤愤,而在王祝之后有表现机会的,心中都暗暗感激王祝,在之前得罪了公主,公主对自己更加柔声细语,李慕只觉有如练了半日剑术一般身心俱疲,两条腿坐久了有些不听使唤,重新踩在地上如同过了电似的,打着颤,李慕咬着牙缓缓行在路上,穆花繁颇为嫌弃,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邪恶地笑了,跑到李慕身后,端详了一番,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李慕的肩膀,“若不知是李府嫡孙,我还只道是哪家老爷养着的娈童呢。”
李慕面色一变,皱着眉头颇是不认同穆花繁,忿忿扭头只道未闻,却还是忍不住,“你怎么能这般伤风败俗呢?”
“你们京城的公子哥儿不都好这口儿?”穆花繁撇撇嘴,旋即又道,“不过你也是例外。”
“什么例外?”
“李府上下没有一个娈童,”穆花繁想了想,“王三又没娶妻,想来,之前你们也好过一段儿吧?”
“哈?”李慕一怔,反应过来时,穆花繁已经笑着跑远了,李慕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垂眸眼底闪过温柔却不自知,冲着跑远的穆花繁喊道,“跑什么,别摔了。”
两人不知,今日与京城现身,第二日两人便火遍了京城,李慕于李府附近与一身形纤弱的俊俏男子公然调情,打情骂俏,追逐打闹,正所谓,穆花繁独守空闺好寂寞,兔儿爷当众调戏俏儿郎。
众文人英豪散去,悦儿坐于亭内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手中虽握茶盏却一口未饮,直至凉去,侍女有些担心,却不敢出言相询,也不敢抬首瞧瞧悦儿此时的表情,只是垂首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悦儿才将手中茶盏放下,眼底恼意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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