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遇踉跄坐于椅中,面色难看之极,“定是如此,此人竟能做出此事,想来对自己的行为有恃无恐,也必定知道我正在调查此事,并且横加阻拦,若正如我们所想……”
王知恩颔首,眼神痛楚但却坚定,“虽我掌握了一定证据,但却无可奈何,此次回京,王家能够调查此事的,也只有你我二人,奈何此人权倾朝野,专权乱政,在朝中党羽甚多,陛下必定心知肚明,但身为胞弟……”
王三摆手,让王知恩别再说下去,起身,在书房内踱着步,眉头紧锁,却思索不出什么法子,思及几日前祖父强忍悲痛为死于非命的父亲争取到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两人却无计可施,一时沮丧难平,见二哥马不停蹄从边境赶来,神色倦怠劳碌,也该使二哥先休息休息才是。
王知恩欣慰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在弟弟不满十五岁时便与父亲离开家,戍守边疆,彼时王三不过是一个身高不及他肩头的少年,眉目俊丽顽劣异常,临行前,王三难得地哭了鼻子,听说几日都没有搭理人,如今却已然能够独当一面有自己的盘算与思考了……
“二哥,多年没见了,先去看看祖父吧,他常常念叨你,现如今怕是更想你了。”
王三拍拍王知恩的肩膀,王知恩站了起来,神色颇为欣慰,点头迈步而去,王三跟随着王知恩进了祖父房内,却见一个侍女端着药汤关门而出,见到王三时轻声道,“三小少爷,老爷睡下了,不如过一会儿再来吧。”
王三颔首不语,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转念又叫住了侍女,“你前些年来的,还不认得,这是我二哥,下去和其他人说一声,二哥归京,午膳叫厨子做些好吃的。”
侍女点点头,看了一眼王知恩,急忙垂首,“二小少爷好。”
王知恩“嗯”了一声,王三摆摆手,侍女便跑了,王知恩轻推开门,迈了进去,却见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头躺在榻上,紧闭双眼,似在沉睡,王三搬了张小凳,王知恩接过,坐于床前,回想起当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祖父,与眼前这沉睡憔悴的老头一比对,叫王知恩如何不情绪复杂思绪万千?
王三搭上王知恩肩头,轻轻叹了口气,“二哥,此番回来,要好好劝劝祖父,想得开些,你我还年轻,虽说是天大的噩耗,但比起祖父白发经历丧子之痛,实在要好些。”
王知恩点头,却见榻前老人皱着眉头,渐渐睁开了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威严却疲倦,王知恩忙从凳上起身,而后蹲下,“祖父,我是知恩,如今回来了。”
祖父有些怔忪地上下打量着王知恩,“知恩?……”看了站在一旁的王三一眼,旋即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坐了起来,王知恩忙递上小枕头,垫于背后,老头一时气不顺,咳嗽不已,王知恩轻拍老头的背,被老头一掌拍落了手臂,“混小子,你祖父我体格健硕着呢,”旋即目光瞥向门口,有些希冀也有些黯然,“你是与知匀一起回来的罢?他现在在哪儿,怎么连我这祖父也不见了?”
王知恩嘴唇动了动,正欲开口,却见王三急速抢过话头,“二哥等不及要回京与我们团聚,快马加鞭因此早几日到了,大哥回京还需几日,二哥对吧?”
王知恩颔首,“祖父先养好身体,过几日大哥快到了,我便让他第一个来见你。”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咳嗽了几声,又道,“我倒没什么要紧的,休息几日便也好了,王三这小子,最近为此事忙得日以继夜,快些回来一起着手调查才是正紧事,好在你今日回来了,若再不回来,我又病了,怕是要累坏三小子了。”
王三转过身,疾步走到门口,掩面沉默,王知恩喉结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的阅读,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抱歉抱歉,会尽快重新变回早上一更的节奏的~
有些晚了,晚安~
☆、殿上风波
金銮殿内,天子端坐于龙椅,群臣跪拜起身,于两侧垂首而立,皇帝威严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了两个年轻朝臣身上。
“李慕,王知遇,近日家中祖父可好些了?”
王三李慕疾步出列,垂首躬身,“回陛下,祖父身体稍微好些了,谢陛下体恤。”
皇帝颔首,无人说话,殿上一时沉寂了下来,只是没有叫王三李慕归列,二人只得垂首站在殿下,一言不发,皇帝又道,“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李慕王三皆是一怔,李慕咬唇,唇色褪出一片苍白,神色似有凄楚之意,“回陛下,家中无女眷,臣在家中侍奉汤药,案子的查证多为王三实行,对案件进展了解甚少。”
皇帝跳了跳眉,望向王三,神色莫辨,“王知遇,案件调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案件并无甚实质进展,臣还需要一些时间,再细细查实当日之事。”
殿中一时又陷入沉默,皇帝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便好好查证,你们退下吧。”
王三李慕退回列中,此刻却忽闻有一阴沉男声,于殿中响起,“陛下,边境此时无主管将士看守,不知陛下眼下可有什么打算了?”
殿中气氛一时冷凝下来,王三李慕神色微动,握象笏的手紧了几分,群臣皆垂首不语,生怕此人触怒龙颜,殃及己身。
皇帝眯着眼睛望向殿下缓缓出列的清瘦男人,只见此人身着锦服,眼窝深陷,颧骨两侧凹陷,阴鸷视线掠及周边垂首的朝臣,扫过殿下皇帝时,垂了眸子,躬身不语。
皇帝目光锐利,觉此人话中有话,“王安西与李旷作古,王安西二子回京,但还有王安西长子驻守,子承父业,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岭西王岂会不知?”
被唤作岭西王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皇兄莫非不知?今日探子来报,前几日王知匀于策马途中,已经被人劫杀了。”
此刻朝中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言相询,只因真相实在过于明朗,实在不必要为此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王三抿唇,额上青筋隐隐浮动,脚下略动,欲向前,只听得身侧李慕已淡然开口,语气却有些强硬不善,“眼下遍京城都不知此事,就连圣上也不知晓,敢问王爷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王三一怔,神色复杂难辨,原以为只自己一人知王安西与李旷之死并非偶然,而是他人精心谋划的,李慕这小子虽说素日里迷迷糊糊,实则心思细腻,在此事上早有分晓,此刻若自己出面,怕是会暴露出很多事来,不出面,任由面前这人肆无忌惮专权乱政,口出恶言,又咽不下这口气,李慕这小子……
岭西王扭头瞟了李慕一眼,没有理会,拱手对向殿上天子,“敢问皇兄,边境戍守士兵此时无人统帅,又当如何?”
皇帝不急于回答,望向站在一边的李慕,悠然道,“李慕,你有何话要说?再说一遍,朕方才没有听清。”
李慕拱手,“是。臣只是想问岭西王,王知匀策马回京被人劫杀之事,遍京城无一人知晓,陛下也并不知情,敢问王爷又是如何得知的?”
岭西王神色不善,阴鸷望向李慕,阴沉开口,“我原为青魂岭鹿茫山一线总督,常有消息传来,没什么奇怪,再者,并非我原先便得知此事,府上信鸽比他人的快些罢了。”
李慕张口欲辩,却听得门外公公急报,“陛下,边境有要事要禀报。”
李慕面色阴沉,强忍怒意没有发作,拱手退下,皇帝摆了摆手,“传。”
待那人上来,说了些要事,王三与李慕已然不再看向殿上,神色平静无波,垂首望向脚尖,只听得皇帝叹了口气,说了些什么已不记得,直到岭西王又一次出列开口,“皇兄,如此一来,王知匀被人劫杀于途中已是事实,臣虽悲痛万分,但也应先解决边境无人之事,再明察此事……”
“于这殿上,你还是唤一声陛下罢,莫非朕配不起你一声陛下?”
“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忠言逆耳,陛下定要听进……”
皇帝皱眉不耐,“朕心中有数,此事定会早些解决。京城中闲置将军有几位,给朕出列!”
六位将军趋步而出,垂首而立,皇帝点头,“你们当中可有自告奋勇,愿继王安西,李旷两位大将,戍守边境,替朕分忧的?”
六位将军皆上前一步,拱手垂首。
“臣池汤愿效犬马之劳。”
“臣曹光愿替陛下分忧解难。”
“臣姚成济愿意前往,请陛下下旨。”
皇帝颔首,却听岭西王又道,“六位大将虽经验丰富,骁勇果敢,但此番去边境,即是为了主管戍守士兵,也是为了振作士气,告知戍守士兵,此事定不会马虎了事,因此若王李将军之子能到边境,即展示了陛下对士卒们的重视,也向大赵子民证实,王李世代朝臣忠义孝良,后人更胜前人。”
王三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岭西王打得一手好算盘,先在边境暗杀李家王家家主,后又杀害王家长子,二子回京,无从下手,便欲将黑手伸向李家独苗,王家继任家主身上,真不愧是皇室权势之争腥风血雨滋养出的畸形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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