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缓了缓,直起了身,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想起什么又放了下来,笑了一会儿,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忽觉鼻痒难耐,猛然打了两个喷嚏,双手茶水没能端稳,晃晃悠悠泼了一身,茶水烫地不行,王三急忙起身,书房内又无抹布,只得拿纸扇拂去,一把泼墨山水的纸扇,有一半的泼墨山水都留在了王三衣上,顺着水纹渐渐爬上王三的腰带部位,王三低头审视了一阵儿,无奈的抿唇笑了笑。
想来今日坏事行了不少,打了喷嚏便算是消了灾了罢。
只是这茶水着实有些太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林花作古
李慕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是一个不轻易死心的人,小时候喜欢的衣物一定要穿到手都无法完全伸进去,才愿意扔,东西放高了他够不着,如若有人在旁随口一说,“小少爷,你不行的,让小的来”,那么这样拿不到的东西便被李慕承包了,谁也不许挪动,待李慕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够到了那样东西,这件事才算是翻过去了,倔脾气大得很,只是李慕心善,因而也未曾得罪过多少仇家,人们只道李将军府上的小少爷是个头脑容易发热,武艺超群的清秀小伙子罢了。
这日,李慕在院中练剑,挑叶刺花,手腕翻转间漫天树叶繁花飘扬,美不胜收,如同初秋时节院中下起一场碎花雨,下人随从无不拍手叫好,李慕提剑立于树下,眉目中敛了几分稚气,愈显沉稳,但只消一会儿功夫,李慕将剑往随从方向一扔,面露不悦,随从跟了上来,低声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挑叶刺花虽说有趣,但这花落得漫天都是,叫人看了心烦,若在战场杀敌,如何看得清敌人招数?这般柔弱书生才有的兴致,我李慕可一点儿也体会不到各中趣味,如此天气在院中练剑,不练也罢。”李慕迈步便往屋内走,随从急急忙忙跟在左右,却听身后忽闻一人跟了来,声音熟悉不已,“多日未见,李慕这般不愿见我?”
李慕皱着眉头顿了脚步,扭头嗤笑,“王家三公子真是滑稽,我见还没见到你,你便知道我不愿见你了?”
王三纸扇轻摇,含笑踱步而来,走到李慕面前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咋舌,“这般身强体壮,竟不像个思慕不成忧思过度的人了。”
李慕握拳,青筋浮现,咬牙一笑,“我说不过你,自然不与你争辩。”说罢转身要走,王三纸扇轻轻在李慕肩头敲了敲,李慕的怒气便消了一半,转过身来没什么好气的,“今日又有什么事找爷?”
“在家中颇为无聊,来李府上转转罢了,怎么,不欢迎?”王三四处打量着李府,“李府这般气派,布局巧妙,庭院雕廊如画,不知王三能否在李府住些时日,过几日再走?”
“滚滚滚……扯犊子,老子问你话呢,正经答。”李慕翻了翻白眼,“不说,老子午睡去了。”
王三失笑,都已经被皇帝亲自册封为扬威将军了,还这般小孩儿心性,真叫人哭笑不得,“王三此次来,这没什么正经事要办,不过想与你聊一聊一个人罢了。”
李慕没什么反应,看向王三,“谁?”
“王竹。”
李慕嗤笑一声,转身便要走,被王三一把拽住了,“留步留步,待我把话说完。”
“你王三倒真有闲心,一件事来回提及,就是不放,再提那人,我们朋友没得做了。”李慕忿忿甩开王三的手,却又被王三轻轻拽住,王三轻笑,“我王三岂是那类仅为调侃而来的人?”
李慕斜了王三一眼,有些不屑,“难道你不是?就算不是为调侃而来,若来此是叫我去王竹那儿的,我也断然不去。”
王三笑笑,“没想到李慕也有怕的时候。”
“怕的是小狗。”李慕还是不屑,“去有何用?既然已知王祝是男子,再去就能成为女子不成?”
王三还是呵呵一笑,抿唇不语,李慕见王三如此,有些窝火,“我李慕岂会怕去见个男人,这有何不可信的?”
王三摇摇头,轻轻巧巧从李慕身侧走过,惋惜道,“既然你不想去,那便不去罢,我一会儿会告知王竹,他也定会谅解的。”
李慕咬牙一字一句说道,“我,说,了,我,不,是,怕,去,见,他!”
王三眨眨眼点点头,“我会转告王竹的,你接着练剑罢,我去书摊一趟。”
李慕被王三的态度挫了火气,气极反弱,“我与你一同去罢。”
“你是不想去吗?”王三惊异道。
“……现在想了。”李慕无奈地看了身边随从一眼,“告诉祖父,我去趟书摊,晚膳前会自会回来,不要担忧。”
王三冲李慕身边的随从也笑了笑,“才良兄弟,劳烦替王三向李祖父问好。”
“三公子,我叫学义。”随从不卑不吭一抱拳,“学义先行告退了。”
王三纳罕,“我记得叫才良,怎的叫学义了?”
“才良是安允那小子的随从。”李慕无语,转念又道,“今天去王竹哪儿究竟做什么?”“不过叙叙旧罢了。你我前几日多番叨扰,总是不欢而散,王竹从未隐瞒过自己的男子身份,倒是我们多加猜疑,失了官宦子弟该有的气度,今日恰巧你我都有空,一同去道个歉,结交个朋友岂不快哉?”王三语气恳切,李慕虽有些不愿,但句句属实,不由点头,“却是如此。”
王三也颔首,“王三也有些私密的问题想像他讨教讨教。”
李慕狐疑地看了王三一眼,听闻王三说是私密的问题,心下有数,点头不语。
王三展扇轻摇,思绪已然飘远,王氏祖传玉佩之事,要好好讨教讨教。
李慕也不道破,心下好笑,无非玉佩来历之事,王家步步谨慎,这点儿小事也要这般小题大作,若是李家,收回玉佩便不会彻查,只为了一块儿玉佩便动用如此人力,实在有些耗费了。
林花外出有些事,王祝随意问了几句,见她似乎有意隐瞒,套了几句话,无非是伤寒病痛,就随着她去了。
林花自以为瞒过了王祝,很是开心,飞奔到药铺子里,恰巧见到上回那药铺儿子站在店口,急急忙忙上前,少年见有一女子跑来,近了一瞧见是林花,忽的记起,前回林花吩咐的忘记与爹说了,急忙回了药铺,林花见少年进了药铺,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袖子。
“跑什么呀。你爹说我这病能治不?”
少年尴尬的转过了头,轻轻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我给忘了,阿花姐对不住啊……咱们进去说罢……”
林花点头,松了手,跟着少年进了药铺,四处打量了一会儿,“你爹呢?”
少年艰难开口,“他又出去了……要不我给你开点儿药吧,你再说说你的情况,哪里不适?”
“我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心跳如雷,脸上常烫,腿软无力。”
少年一下子傻眼了,“阿花姐,你逗我呢。”
林花急了,“谁说我逗你了?我的情况就是这些。”
少年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又问道,“每天如此?”
林花点了点头。
少年又问,“在家中情况重些还是轻些?”
林花手托下巴很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重些。”
“林花姐,恕我直言,你这病可能有些大麻烦了。”少年一脸严肃,“今后要少在家呆着,多去外边走走,或者干脆就别住家里了,我给你开点儿药,假如吃了能好,就最好,假如吃了还不行,那……”
林花抽着鼻子擦了把眼泪,“那就怎么了?”
少年豁出去了,“那可能人就要作古了。”
林花“哇”地一声就哭了,少年急了,“阿花姐,你别哭啊,假如休养的好,还是可以恢复的,别着急啊……”
林花摆摆手起身要往家走,抽抽搭搭的,少年拉也拉不住,林花甩开少年伸过来的手,捂着脸,哽咽得不行,“我回去了,药也就算了,吃不吃,我怕是都要作古了,也就不糟蹋那个钱了……”
少年也很伤感,站在药铺外看着林花瘦小的背影远去,叹了口气,扭头回了药铺,殊不知在晚膳后当他将此事告知父亲,将被骂的狗血喷头。
林花抽抽搭搭往书摊走,王祝正坐在书摊位前潜心看书,听闻脚步声渐近,抬起头来,见林花哭成个泪人,抽抽搭搭说不出一句话,站起身来,“发生何事了?”
林花咕哝着不知说了什么,王祝也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什么“我要走了”“保重身体”什么的,林花进了屋子,便往自己房间走,要收拾东西走,王祝堵住了门,神色还是一如往常的从容不迫,“为何要走?”
林花捂着脸哭,呜呜的,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听着有些不忍,王祝又开口,“去把脸洗了,别哭了。”
林花扭过头走到后院,缸里没水,王祝打了些水递予林花,“洗了脸慢慢说。”
林花拿水泼了泼脸,拿袖子擦了擦,垂着头还是哭得不行,王祝无奈,“你若再哭下去,便永远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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