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大秦江山。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妾身已为人妇,并不适合与陌生男子单独相处,”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向着芙蓉的方向靠了靠,我出门向来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仆从,是故出来之时只带了芙蓉一人,此时若与她分开,那我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李由看出我的戒备,忽而嗤笑几声,四处张望一番,“此处人多眼杂,在下想接下来的事,夫人应该并不想为外人所知。”
我的脸一白!衣袖之中的手死死攒作一团!芙蓉正欲开口拒绝,便听我忽而道:“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地点由我来挑。”
李由勾了勾嘴角,道:“一切遵从张夫人之意。”
给以芙蓉一记安慰的眼神,我们三人来到一处酒肆,给足了银子之后掌柜的将我们三人安排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我摆手示意四周的人都退下,便见李由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见夫人如此,看来已经知晓在下的来意了。”
我摆手示意他坐下,老实道:“知晓,却又不知晓,只是妄自揣测一些罢了,今日你找我,我也有些事想从你处问清楚。”
李由微微有些惊讶,道:“原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找你。”
我饮下一盏酒,其实我并不爱喝酒,只是此时子房不在身边,我需要借助酒精来壮壮胆,“那是自然,楚王曾经告诫过我,那时我便知你从未死心,敢问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就算是知道天下大局已定,若非是到了闭眼那一日,又怎会轻言放弃,”搁下酒盏,我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子房有许多事不愿我知晓,我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可你如今既然已经找上门来,我这边蜷缩在龟壳之中佯装无事发生也毫无用处,不如一次将话说个明白,不是吗,李大人。”
李由看向我的眼中不由得带上几分赞赏,道:“不愧是拥有正统血脉的后世,虽为女子却亦有大气魄,在下佩服。”
“李大人,妾身虽不知你所指为何,可是不管那人是谁,也绝不会是我顾卿,”我诚实道,却听李由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的否认便能断绝你的血脉?你是我大秦最后的帝王后裔,你难道就不想复国?”
“李由,我希望你弄明白,我顾卿,是汉臣张良的妻,当初大秦国破,不敢妄言,多少也有我顾卿的一份力在里面,”我好笑道,“这样的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助你复国?更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帝王后裔?”
“我妻是大秦公主,她告诉我,当年大秦灭韩,韩国夫人自尽身亡,她刚出生的幼女不知所踪,而我打听到,秦灭韩的那一年春,顾家三夫人恰好路过咸阳……”他道,“你难道就不曾发现,你的长相同你爹娘一点也不相似?你又以为,当初我是为何将你错认为我的妻子?只因你乃我大秦流落在外的公主!”见我一时怔忪无语,他接着道:“便是说张良,他以为他行事天衣无缝,便是将那咸阳宫里将你错认为你生母韩国夫人的婢女处理掉,就再也无人知晓你的身份了?”
我这才想起,当初那个在咸阳宫里错认我的宫女,事后想起再去找她时却悄然无踪,原来竟然是被子房处理掉了……难怪子房提出想回封地,不愿前去长安,是因为长安离咸阳太近,他心生不安,唯恐我会被故人认出……
“那又如何……”沉默半晌,我反问道,“就算你所说的皆是真的,那又如何,我为什么要为这个无法选择的血缘来负责任?李由,你想复国,回复以往的门楣光耀,我能理解,我也无力阻拦,但是你完全可以另找一个人号称帝王后代,这个傀儡对你听之任之,不会造成任何阻碍,便是将来你要称王称帝,也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把他杀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来纠缠我!我只想过安稳平淡的过完此生,对你们的争权夺利完全不感兴趣,便是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以为我复国,只为称帝?”李由错愕的望着我,随后怒道:“你当我李由什么人,我儿时起便与大皇子相交甚好,一同拜在蒙将军门下学习兵法,我心中所思所虑只为大秦江山!为了报答陛下的恩情,这江山,也唯有陛下的后人才有资格去坐!那刘季一般的泼皮,凭什么?!”
这人倒真是个痴儿!我心中无限感慨,他忠心耿耿,却是一门愚忠,可我如何能够告诉他,我的确不是他口里所谓的大秦公主!我也不能让这个身世为外人所知晓,尤其是被刘季知道!这样的话一旦哪一天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江山,整个留侯府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大汉江山已定,你拿什么来和他争,李将军,你醒醒吧,秦朝已经灭亡了!”我轻叹,他却拍桌而起,喝道:“大秦千秋万代,怎会轻易灭亡!之前你不知真相我能理解,如今你既然知晓了你的身份,那我如今召集了大量秦朝旧部,他们都愿追随我,以你的名义除奸人,复辟我泱泱大秦!”
“闭嘴!”我亦是大怒,站起身来死死瞪着他,“谁准你擅自以他人的名义的!你复国是你的事,我不愿深陷其中,我只是一个女人,只想过着我自己的日子,李由,我再一次告诉你,如果你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起身,我对着一旁的芙蓉道:“我们走!”
李由也不拦我,只是在我背后幽幽道:“张夫人,在下期望你能再考虑一番,之后你将坐拥的,可是整个天下。”
整个天下?我嗤笑几声,随后快步出了酒馆,看着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却是无限沮丧,那么多人争名夺利,为了那一点点富贵可以头破血流,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我?这下明白子房为什么不愿我知晓此事,因为我的个性向来患得患失,此番……只会自我纠结罢了。
“芙蓉,今日之事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包括子房。”
芙蓉点头,道:“夫人请放心,芙蓉……自当保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笑看四海。
“子房回来了?”
携着芙蓉回府,便见子房屋内一婢子捧着瓷碗而出,见我神色有些慌张,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我指着她手里的碗,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这……”婢子一时垂眸,不敢作答,我皱眉,不知是否是子房生了病,厉声道:“这到底是什么,说!”
婢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声音答道:“是留侯大人每日必服的汤药,只是留侯大人特意嘱咐过不让夫人知晓。”说到最后,几乎是带上了哭声,我心中一紧,来不及叫她起身便急匆匆向前而去,每日必服的汤药,还刻意不让我知晓,子房啊子房,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推门而入时,那白衣男子正在磨墨,见了我,不由得搁下笔墨冲我淡然一笑,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他今年已然三十九岁,步入不惑之年,即便依旧是仙姿绰然,发鬓之间却也不禁带上了一抹风霜,我有些恍惚,原来转眼间,我们也在逐渐老去,昔日的少年,英姿勃发,千人之中取人首级,即便被嬴政的铁骑追赶,却仍然能在重创之后活下来,而十年战乱,他又经历了无数的生死,不言不语承受了一切……我靠近他身侧,伸手抚上他的面庞,他亦是握住我的手,关切道:“怎么了?”
“我只是发现,你我早已不在年轻……”我低低道,他皱眉,半晌才道:“你知道了……”
“多久了,大夫怎么说?”我问道,他有些无奈的将我揽进怀里,好笑道:“莫要草木皆兵,阿卿,不过是些陈年旧疾罢了。”
“多久了,大夫怎么说。”我不理会他的避重就轻,一字一字再次重复,他这才轻叹道:“近一年了。”
“这么久?!”我惊道,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他一年来药不离口我却从不曾注意,他却揉揉我的头,开解我道:“这一年你一直在忙府里的事,不疑还小,你多费心也属应当,无须自责。”
为□□子,却不曾关切枕边人的安康,反倒是让他为我费心打点一切,我咬着下嘴唇,低下头道:“大夫有没有说为什么会这样……”
“我都说了,无需自责,”他抬着我的下巴劝慰道,“再者我的病也并非是你造成的,不过是这么多年来积攒的病痛罢了,你要知道,人一旦松懈下来便会如此,无妨的。”
我知道他故意将病说的无关紧要,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道:“那便好,莫要我多担心……对了,你在做什么?”
子房轻笑几声,指着方才的那筒竹简道:“朝中一些杂事罢了,毕竟陪陛下打下天下的人都是一些武将,治国之事并不在行,那也唯有我这般文臣费些心思了,”我正欲说些什么,他接口道:“我会把握好度的,放心吧阿卿。”
“人既然不舒服,就不要看了……”我欲夺过他手里的竹简,“能有什么比自个儿的身体还重要,朝中不还有萧丞相那些人在吗,你就不要管了。”
子房却摇摇头,自我手中抽回书简,轻笑道:“无妨的,大汉初立,百废待兴,事无巨细都需多费心思,我的身体无妨的。”接着便又将竹简铺开了来,见到他认真的模样,我冷不丁忽而道:“其实你的选择,是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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