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被打破,齐军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姜军奋起反击,却仍旧是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了最原始的防守线。
而就在此时,酒如收到了晏溪离开边境的消息。
只可惜,他并非返回封州。
晏溪在信中只说了他暂时离开了边关,让酒如不要担心,却并未交代究竟去向何处,说是回来之后再同她细说。
酒如也不去猜测晏溪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心疼他劳碌奔波,实在辛苦。
晏溪已经将近五个月未曾上朝,朝中大臣多有不满。纵然以往晏溪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出现在朝堂上的,但毕竟此时时局混乱,仅有多病的赵王一人主持大局,还是让不少臣子感到不郁。许多臣子上疏要求世子上朝议事,说是每日都有奏折批下来,世子却不见踪影,未免让诸位大臣焦心。赵王和酒如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晏溪只是来信说自己一时半刻无法回来,让他们顶住压力,赵王便只好同朝臣们说世子身体不爽,不宜上朝,而酒如照旧学着晏溪的笔迹批阅奏章,就当做晏溪真的只是带病卧床,诓一众朝臣让他们暂且安静下来。
然而,边关战事再起波澜。
除了三大国之外,和银、大柔、南疆和北朝受到战争波及之后,终于也坐不住了。
大柔率先与齐国结盟,骁勇善战的马背上的民族加入齐军,成为盟军中前所未有的一大助力。大柔与齐国结盟后,齐国派使臣前往和银交涉,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使得和银答应结盟之事,并迅速派出了军队支持盟军。
而南疆与姜国地域相近,两国亦缔结盟约,而那大宇王室衰败后北迁的北朝,则义无反顾和赵国结盟,形成军事合作。
四小国中军队实力最强的当属大柔,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朝之力在四国之中亦算是佼佼者,几乎能与大柔分庭抗礼。而剩下南疆与和银,其综合国力与前二者相差得并不大,但在军事上却不如前二者强悍。但每一位统治者都知道,打仗之时,兵马未至,粮草先行,若是有足够的金银物资,此战胜负仍是难以定论。
齐国将大部分的兵力抽出来对准赵国,后者首战失利。
晏溪不在边关,只有宁晓与吕湛撑持大局,酒如并非对他们二人没有信心,只不过后方仅有她和赵王主持朝堂,自己必须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这些事情上,如何调动兵力支援边关,如何利用北朝势力扭转战局,几乎让她焦头烂额。
这一下,那些老臣们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世子是否愿意纳妃,都一门心思地扑到了战局上。国之存亡,这才是眼前天大的事。
****
商洛,方家宅院。
昔日繁荣的商洛,今日早已变成战场,四处是断壁颓垣。
方懿迈出方家大宅,回头望了一眼那“方府”牌匾,叹了一口气,转身拍了拍小方韵的脑袋,将她抱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吩咐车夫道:“走罢。”
马车仅有一前一后两辆,没有奢华的装饰,随车下人也仅仅有六人,却个个是练家子,身手极好。
这几个月来,方懿已经将方家九成的家产挪离商洛,待一切都处理好了,便带着方韵离开。商洛已经无法再生存下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方懿闭了闭眼,方韵正撩起窗帘望着车外的方家大宅,舍不得挪开眼。
外面的车夫问道:“家主,我们该去哪儿?”
方懿沉默了片刻,睁开眼,道:“一切听后面那位公子的吩咐。”
“是。”
在后面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旁,仅有两名骑行护卫。
马车中,一位身穿玄色长衫的男子,斜靠在车中,闭目假寐。虽然面容平庸,但仅仅是那样一个简单的姿势,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闲适自如的气度。
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红绳,红绳编织得十分精致,上面串了一枚小巧的银铃铛。
此人正是易容过后的晏溪,而车外正是他的随身侍卫水崇和水骏。
手指轻轻地抚摸那枚小巧精致的银铃,晏溪唇边勾着淡淡的笑。
那一夜,他从酒如的脚踝上取下这银铃,便一直贴身带着,仿佛将此物带在身边便犹如她在身边一般。
晏溪轻轻一笑。
那个傻丫头,现在恐怕为了边关的战事而焦头烂额罢。单单是应付那些朝臣,便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真是难为她了。只不过,虽然心疼,却还得让她辛苦一些日子。
车外传来低唤:“公子。”
晏溪微微睁开眼:“嗯?”
“前面方家主问,我们该怎么走。”
“绕过雁荡山,先入齐境,至邱罂,在那里换装,再从延州直线插回姜国,去郢都。”
“是。”
马车动起来,晏溪垂下眼眸,望着指间的红绳银铃,唇边的笑意继续加深。
快要半年了,他的姑娘啊,恐怕已经等得很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对不起!
☆、军务告急,朝中有奸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赵国的朝堂都保持着一种极高效率的运作状态,边关的战事起起伏伏,晏溪始终不归,而赵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上朝的时间都逐渐地减少,这样一来,酒如接手的事情越来越多,几乎包揽了赵国的所有政事。
在那些臣子的眼中,他们的世子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而晏溪此番离开朝堂的时间太长,在群臣之间便不免兴起了一些猜测,有一些臣子甚至以为晏溪此番已是病入膏肓,无力为政。对于这些流言,赵王一律采取打压的态度,却无法给出确切的原因。
为官之本便是为王尽忠,为民效力,赵国朝堂之上有很大一批这样的人才,因此即便在七国混战的动荡时局之中,赵国的朝堂依旧井井有条地运作着。
但在这看似井然有序的表面下,酒如隐隐地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经过大柔与和银的加盟,齐国已经成为三国之中势力最大的。齐国身为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对战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亦是其占据上风的关键一点。但赵国作为三国之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国,却在战争之中频频失利,酒如总觉得,这其中有一些蹊跷。
式微对此的看法是:军中有奸细。
这个想法立刻让酒如警觉起来。赵军在战场频频失利,撇开实力不论,这是最为可信的一个理由。晏溪离开军中已久,但以他的能耐,若是军中有奸细,那必然逃脱不了他的眼睛,况且,若真是赵军高层出了他国细作,酒如身在封州,且不能当众露面,对此亦是鞭长莫及。
因此,她认为,奸细很有可能出在朝堂。
关于边境的一切命令,皆是从朝廷下达,边关的一举一动,朝廷也都看在眼里,朝廷若是要动什么手脚,虽然不如军中那么直接,但也能对战局起到极大的影响。
这种猜测一旦出现,酒如便开始密切关注每一封奏章中的内容,并通过了赵王的允许,在上朝时隐在帷幕之后,观察朝臣的发言与反应。
这样一来,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事起于一封弹劾晏溪的奏疏。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毕竟世子卧病在床久不上朝这个理由太过牵强,稍微细想一番便会觉得站不住脚,自然有很多大臣不满,上疏也是为了能让晏溪迫于压力现身,但都被赵王压下去了。偶尔也会有大臣再上疏弹劾,但这一封奏疏比较特殊。
作为臣子,对君主只能进谏,却不能妄自猜忌,这是为人臣子基本的行为准则。因此,以往酒如所看到的奏疏中,都是劝谏晏溪上朝,而并无其他揣测,但这一封奏疏中,却有“或因病养身,或出离朝堂”几个字。
酒如立刻警醒起来。
她注意到奏疏的落款:臣丰金虞叩上。
丰金虞,原户部侍郎,今年年初开战后,平调为礼部侍郎,年值四十三岁,为官已十余载,并非朝中中流砥柱,却也不是轻若鸿毛之人,行事并不如李文靖那般谨小慎微,但也极守君臣之礼。
竟敢在奏折中说出这种话来,是否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酒如眸光一冷。
怀中的小白蹭了蹭她的下巴,酒如拎着它的脑袋将它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别闹,吃东西去。”然后转向一边的式微,“你对丰金虞可有什么了解?”
式微答道:“今年新任的礼部侍郎,在朝中能力算不上出众,但对待自己的工作还算是本分尽责。”
“此人以往可有逾矩之行?”
式微思量了片刻,道:“不曾。”
酒如再看了一遍那奏章,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吩咐道:“去给我查此人三个月内接触的人,若有蹊跷,立刻汇报。”
“是。”
“宜欢。”
正研墨的宜欢停下手中动作:“夫人有何吩咐?”
酒如在那句话上用朱笔画了一个圈,然后合上,递给宜欢:“将这封奏疏交给父王。”
“是。”宜欢接过奏疏,行礼退下。
一边磕着瓜子仁的瑾娘看着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的酒如,咂了咂嘴,道:“你别太操心了,这么个小身板儿,继续这么累下去,总有一天要拖垮。”说着捏了捏酒如的脸,“我当初还说你家世子疼你,看他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将这么一大摊子事扔给你,真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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