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变,忙追问,“我怎么了?”
还有脸问?
我拂袖而起,逼视着他,一脸的鄙夷之色,“是谁答应我,要好生学习怎么做父亲的?呵,你倒好,不仅不学成熟,反倒玩起恶作剧的游戏了!”
他先是讪讪,再是霍然抬眼,瞪我,满面气恼之色,“你就是心疼卿安!你,你怎么老是说我,都不说他!”
“说他什么?”
我气得几乎要笑了,朝前迈近一步,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摸到边沿儿,一把将那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我好气而又无语地说,“说他被你戏耍得多么惨吗?”
连夜原本那张妖媚漂亮的脸孔露了出来,他竖着眉,瞪着我,气冲冲地控诉着,“谁让他乱碰你的!”
“所以你把他推进湖里?”我越想越是生气,抬起手指着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他哼,却有些哑口无言,视线下移瞥到我怀里的布偶,顿时一脸轻蔑,“你才幼稚!抱着个玩偶又亲又摸的!”
***那是谁让我摸的?!
“我让你摸你就摸,我让你赶走卿安,你怎么就不听啊。”
“你……你胡搅蛮缠!”
“是你双重标准!”
“你……你欺负我!”
“我是不想你被卿狐狸骗了!”
“要骗就骗,关你事吗?”
“怎么不关!你是我老婆!”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十足十足的了,莫问大约是生怕自己的房子会被我们的怒火给点燃了,忍不住上前劝说,“有话好说——”
两个人齐齐转头,异口同声,“要你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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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我吃得很少,被连夜气得;他也吃得不多,席间一直在气呼呼地瞪我。
桌子底下,莫问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何必跟师兄怄气?他也是对你放心不下。”
我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笑了——这老头儿自打赚钱事件之后,确实对我刮目相看了,否则以前巴不得我和连夜闹得不可开交才好,怎么会劝我们?
我接过纸条,顺手接过他手里便携的改造笔,草草写了一句,“我是恼他总像个小孩儿。”
莫问回得很快,字却极多,“像小孩儿不好吗?我也像小孩儿啊!童真,童趣,幽默,好玩……隔壁村的王大娘就一直夸我有魅力呢!!!!!”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夸张修饰的成分,他真的在句尾加了五个感叹号……
我嘴角一抽,没话可说,丢了纸笔,乖乖地开始扒饭了。
坐在对面的连夜瞪我一眼,视线在我和莫问之间逡巡了片刻,有些狐疑和困惑。
我没理他。吃罢饭我就回竹屋去补觉了。
刚刚睡下,粘人的货就跟了上来,扒着我的窗户口说,“你先起来,咱们说说清楚。”
我闭着眼抗议,“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松开窗户,一脚踹开了门,走进来了。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站着,瞪着我说,“你真想给卿安机会?”
我眼睫微颤,没有说话。
他顿时恼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捏我脸,满脸抱怨,嘴里嘟囔,“你疯了是不是啊?”
他才疯了。我睁开眼,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凭什么觉得,我死而复生一次,还是拜你所赐,醒过来还会再爱你?”
他理直气壮,“凭我是连夜。”
我呸。
他俯下身来无赖地亲我,嘴里说着,“卿安有什么好的,除了阴险卑鄙,他哪一点比得过我?”
“别谦虚。”我嗤笑一声,“你在这方面也不差。”
他在我的腰间拧了一下,想了想,眉尖更加紧锁,再次嗲了吧唧的开口缠问我说,“你真的被卿安感动了?”
我没说话。
他锁着眉尖立刻就说,“我比过他,我哪一方面都比过他,你别给他机会了,成吗?”
我皱起眉,“你要比什么?”
“不管什么。”他斩钉截铁地看着我说,“你不是说他一定会来报复我吗?我等着他。”
“不管他使出什么招数,玩什么把戏,我赢过他。”
“只要我赢了,从今往后,感动也好,感情也罢,你都不许再给他了,成吗?”
我想了想,要说话,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呢,他又是一个吻压了下来,霸道地说,“就这么定了!”
我想了想,有必要吗?
有吧……不争执个清楚,他们会永远把对方当情敌的……
又想了想,公平吗?
好像……也算不上是不公平吧……?摆到面上来,公平竞争,总好过背地里互相插对方刀子吧?
唉……人生啊……真***像场戏啊!!!——好想好想仰头问苍天:老天爷啊,君凰也好,风雅也罢,我前那么多年苦逼兮兮的单恋未果,换来的,就是日后这纷至沓来的朵朵桃花?
由此看来——以前的没人要,未必就要比我如今进退维谷的状况,差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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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安很快就回来了。
如莫问所说,他果然带回了不少精兵,将药王谷团团给围了起来。他解释说:不能让陈乐那个贱人跑了!
他不知道,陈乐那个贱人早就不在了,如今在的,是连夜……
连夜对接下来的比试表示很有信心,莫问受委托前去知会卿安比试这事时,连夜狼爪一伸,抱住我说,“你放心啊,风雅,我一定会赢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放心还是该不放心,因而我皱着眉,没有说话。
连夜觑着时机,飞快地在我嘴巴上亲了一下,我抬起眼,恰好看到卿安,他刚好走了过来,看到了。
我嘴角一抽,心道完了。
果不其然,一瞬之间,卿安的脸色立刻变难看了。黑云压城城欲摧似的……
连夜见我晃神,笑了一下,仍抱着我,挑眉问他,“比试的事,听明白了?”
卿安冷眼看他,冷冷地说,“连皇真真是好雅兴啊!太后病重,你却有心在这里与人比试、亲热?”
言下之意就是说连夜不孝了。
连夜面色不变,随手把玩着我的发梢,一脸理直气壮地说,“乱说什么?朕方才从连国赶来,离开时,母后已大好了。”
唔,难怪他昨夜会扮成陈乐来,是为了堵卿安乃至是天下人的嘴吗?
想起昨夜,卿安脸色不豫,立刻就说,“哦?依连皇话意,昨晚那陷害我的贱人,果然是你派来的?”
连夜大惊失色,“贱人?什么?我连国根本无此种类啊!”
卿安眯眼咬牙,“你装什么,那贱人分明就是你扮的!”
连夜转惊为笑,索性承认,“是又如何?你打我啊!”
卿安箭步上前,连夜不退不避,眼看就要互掐,我忍无可忍地瞪着他们两个说,“靠!能不能文明一点?!”
(然澈:你文明吗?)
两双爪子一顿,在掌风劈向对方之前,停住了。
各瞪他们一眼,我一脸不豫地转头看向莫问,愤然问他,“比试是怎么安排的?”
莫问答曰,“采取无记名投票制。”
我顿时愣了,“投什么票?”
四顾茫茫,“有裁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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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什么的,当然有的。
从哪儿来的?
哈,别忘了,有句俗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换言之就是说,只要你肯给钱,无论是多么无聊、多么扯淡、多么事不关己的事,都会有人积极踊跃地参与的。
——很显然齐水镇的镇民就是这么一类货。
来到人潮涌动的比试擂台前面,莫问满面红光地指着底下人头攒动的镇民对我解释说,“丫头你是不知道啊,镇民们一听说有好戏看,有帅哥摸,还有银子可拿,老激动了啊!”
我嘴角一抽,喃喃,“有帅哥摸?”
莫问点头一如捣蒜,笑得如沐春风,解释得万分猥琐,“你不知道?有个环节是比拼双方的质感。所谓质感,质感,自然是要人民群众亲手摸了,才有发言权吧?”
我特么的真是想一头撞死啊!脸色发白,嘴角抽搐,我僵硬说,“莫老头儿,你,你确定自己知道质感是什么意思吗?”
莫老头儿才不理我,他欣喜一如新开业妓院的老鸨(然澈:这是什么破比喻啊……),扫视众人,作指点江山状,兴奋不已地对我说,“看,看到那边拉起的横幅了吗?那是师兄的粉丝自发扯起的!”
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额,好一副横幅啊!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夜!”
我只看一眼,双目僵直,差一点就口吐鲜血血溅五步——我靠,这世上还有再烂一点儿的横幅吗?!
莫问指着另一边说,“呶,那里是卿相爷的亲友团哦!”
我抱着“怎么也不会比连夜那边还差”的心理准备看了过去,瞬间就如同被雷劈了——只见人群中赫然有一面巨大的鼓,鼓上端端站着一群妙龄少女,少女们尖着嗓子,红着脸,奔放无比地一边跳一边喊啊。
“帅哥第一!比试第二!如果失败!娶我们啊!!!”
一边跳,一边喊,还一边朝着脸色不善的连夜与卿安各种送媚眼及秋波……
我眼睁睁地看着连夜和卿安两张俊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