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连越人阁也不能去了,从清晨起来起,她就无所事事,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好不容易吃过了早饭,就拿出画本开始画下个季节的新图样,画了两张不是鸳鸯就是喜鹊,自己盯着发了半日的呆,只好跑去园子里浇花。她是真的不会伺弄这些娇嫩的东西,若不是张老夫人时不时来串门倒腾下,这些名花异草迟早会被她摧残得奄奄一息,就是花匠也拯救不来。
到了晚上,沐浴过后,就看到张氏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她先是摸了摸孟知微的乌发,满脸不舍的道:“过了今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孟知微安抚她道:“将军府离家里又不远,只要我愿意,每日里都可以回来陪你。”
张氏道:“那哪里能成,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说闲话。”
孟知微道:“与别人的闲话相比,还是母亲重要。”她指了指张氏手中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盒子看起来颇为陈旧的样子,周围被绸缎包裹得十分的光滑,金锁只是随随便便的挂在上面,并没有锁住。
张氏将盒子递到她的怀里:“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你好生收着,以后说不定还能够传给你的女儿。”
孟知微笑道:“难道是传家之宝?只能传给女儿么,若是生了儿子的就我自己留着?”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本画册,用上好的棉布小心的包好了边角,看书页的簇新程度应该是很少被人翻阅。她越发好奇,什么传家之宝会是画册啊?
等打开覆盖在上面那一层的布料,露出画册的名字——《春情录》三个字后,孟知微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面色怪异的望向自己的母亲:“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
张氏的脸色在烛光映照下好像扑了最上等的胭脂,听到女儿问话,她不得不屏弃自己的尴尬,垂头将画册打开,指着里面妖精打架的男女图画道:“这是每个女儿出嫁之前母亲必须交给她的东西。当年,你外婆将它交到我手中,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你得好好保管。”
孟知微很难想象得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用着一本正经的话语教导她人论之事,张嘴想说‘这些东西我不用母亲你教’又觉得不妥。如果她真的是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的深闺女儿,这画册里的东西的确需要作为母亲的张氏来教导。
可是,这也太尴尬了!
张氏比孟知微更加尴尬。她虽然身为母亲,也生下了孟知微这个女儿,可在床榻之间她与孟老爷真的说不上多么的和谐。孟老爷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做什么只顾着自己舒服爽快,哪里会照顾妻子的感受?故而,张氏也顶多指着画册里最关键的部分告诉孟知微,男女是如何交。合,到时候她要如何配合,不要太娇滴滴等等。
等将一本春。宫。画。册说完,张氏就将余下的几本一起丢给了孟知微:“你自己慢慢的看吧,可能现在看不懂,不过,等到了洞房花烛夜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等孟知微再询问,逃也似的跑了。
孟知微无语的抚摸着书册,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不知道从来多出来一条手臂,轻轻松松就将她手中的册子全部都给抽走了。
头顶上的男人道:“绝版了的春。宫。画。册,放在古董铺子里面卖,可以卖出十倍的高价。”
孟知微面上的红晕还没退却,只对倒挂在房梁上的男人伸手道:“这是我家的,还回来。”
庄起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她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将人一起搂着挤在了一张软椅里面,一边啧啧称奇的翻阅着,一边道:“你不是说了吗,成亲后,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这几本书,现在还是你的,日后就是我庄家的传家之宝了。”
他特意强调‘传家之宝’几个字,更是闹得孟知微面红耳赤。
再怎么经历了人事,她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哪里能够跟男人一样可以随意的将这种私密之事挂在嘴边。
庄起指着一本新的画册中的一页道:“西施浣纱这个姿势不错,明晚我们试试吧?”
孟知微附身去看。
所谓的西施浣纱居然是男。下。女。上之位,主动权在女子的手中,因为动作之时女子环行挪动犹如西施浣纱,故此而得名。
他们还未成亲,他就琢磨着怎么增进两人在床榻之间的情。趣,这也太……放浪形骸了吧?
庄起并不等孟知微回答,逐步翻阅而去,一边翻看一边道:“人面桃花适合在外野。合,等那日我带你去泡温泉,就可以玩一玩。你说是直接在温泉池中,还是在树林里?或者在屋顶也不错,只要你不会太过于激动而掉下来。不过,有我在,你不用太担心这种问题。”
孟知微咳嗽一声,只要想象一下那画面,她就已经面红耳赤羞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了。
庄起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问:“龙戏游凤这个姿势最好,最适合明晚了,你说是不是?”
孟知微捂住耳朵,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却被对方扣住了腰肢。再一用力,她就明显感觉到臀下有根坚硬火炭的东西顶着,她动了两下,庄起火辣的呼吸就浮动在她的鬓边:“怎么,已经等不到明晚了?”
孟知微用手肘撞他:“胡说什么!你这么晚了就是为了跑来看这些东西?”
“当然不是,这是意外收获。”
孟知微好不容易拐跑了话题自然不会放过:“那你来做什么?”
庄起想了想:“偷香窃玉?”
孟知微哼了哼,双手稍稍撑起在扶手上,再猛地往下一坐,庄起梗着脖子将哀号憋在了肚子里,指着她:“你谋杀亲夫?”
孟知微趁机挣脱开来,跳远几步才笑道:“我们还没成亲呢!顶多是谋杀未婚夫。”
庄起垂头看了看已经软下去的某个物件,面上红了白白了红,最终摇头:“我走了。”
孟知微笑问:“回去疗伤吗?”
庄起夹紧了双腿,很不爽的道:“对,否则就要辜负明日的洞房花烛夜了。”
孟知微嘭的关上了锦盒,哼哼道:“自作自受。”
对于这么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未婚妻,庄起能够说什么呢?认栽吧。
回到了将军府,意外的见到了符东疏,庄起受了‘伤’,心情正不好着,冷言冷语的问:“三更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被婆娘轰出来了?”
符东疏贼笑嘻嘻的奉上一个锦盒:“怎么可能,我好歹是个世子,会怕自家的婆娘?”他将盒子往前一送,“快看看,这是兄弟我好不容易淘来的贺礼,特意提前送来给你。”
现在一看到锦盒庄起就想起了孟知微那尴尬中带着羞涩的表情,心里有种‘不是吧’的预感。
“快打开看看啊,为了这个,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
庄起夹着盒子,推开符东疏:“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符东疏反拉住对方的腰带:“看吧看吧,别辜负我一番好意。”
庄起道:“给我的礼物,我自然要带回房间一个人拆看,你一个送礼的人逼着我看做什么。”
符东疏笑得奸诈:“你该不是猜出来里面是什么了吧?”
庄起正色道:“我猜不出。”
符东疏叉着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搂着庄起的肩膀,“药膏是最新制的,我也有一盒,用了之后,那效果绝对让你们夫妇水。乳。交。融,享尽鱼。水。之。欢。”
庄起眉头不动,符东疏用双手比划了一个长度:“我还额外定制了一个角。先。生,不管是明日还是日后用都成。不过你得注意,别太急躁伤了弟媳妇。”
庄起喃喃:“角。先。生?”
符东疏笑眯眯:“对,还是暖玉制成。”
庄起:“再加上催。情的药膏?”
符东疏:“药膏你别用多了,份量太多我怕兄弟你精。尽。而。亡!”
庄起冷笑:“老六!”
符东疏:“什么?”
庄起:“你很欠揍知道么?”
符东疏惊诧:“为什么?”
庄起原本准备抬起脚,可刚刚动作就牵扯到了某个不能说的部位,立马放下脚,举起拳头朝着符东疏的肚子锤了下去:“不为什么,我就是想要揍你!”
“嗷————!”
☆、第四二章
六月十八,宜嫁娶。
孟知微三更之时就被张氏给拉了起来,洗头梳妆。到了五更,张老夫人就带着全家大小赶来了。因为孟老爷不在,娘家的高堂除了张氏就由大舅张柏松担任。
邓曲也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了,趁着孟知微梳头,张老夫人围在旁边说着古老的吉祥话时,就一把将儿子送到了她的怀里,笑道:“早生贵子!”
孟知微道:“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张老夫人道:“哎哟,送上门的观音童子,快抱稳了,日后你也可以生个大胖儿子。”
张老夫人这么一说,孟知微就知道这是皇城里老一辈的规矩,看了看怀中暖乎乎还带着奶香的小胖墩眨眨眼,低下头去重重的亲了一下,惹得孩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孟知微的胸部,流着口水就要凑上去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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