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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 [金榜] (荀草)


  孟知微哭笑不得,趁着对方还没催促的时候赶快给他磨出新的墨汁来。
  红烛眼看着就下了半根,庄起的账本终于算完了,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吹干了墨汁,喜笑颜开的道:“猜猜我们收了多少礼金?”
  孟知微打了个哈欠:“十万两总有吧?”她在新房里都可以听到前庭的人声鼎沸,想来不止他在兵部的同僚来了,还有他散布在各国的管事们,更多的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贾,一个个肚肥脸圆,这些人出手阔绰,给的礼金应当不少。
  庄起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不止。”他琢磨了一下,“够我们再在皇城之外圈一块有温泉的山头,建一座新的庄子,还有几千亩良田,再弄一个马场,绰绰有余。”
  孟知微也眼神发亮:“这么多!”
  庄起把账本一丢,在屋内绕了一圈:“昨夜我们看的图册呢?”
  孟知微装傻:“什么图册?我的嫁妆暂时还没清理呢,屋里只放了几个箱笼,里面都是衣裳头面”
  庄起也不在意,脱了喜服就要往床上躺,孟知微急忙阻拦:“这一身穿了一整日,又是灰尘又是酒渍,去沐浴了才能上床歇息。”
  庄起道:“这么麻烦?我在兵营里十天半月都没水沐浴照样过。”
  孟知微冷笑:“你别告诉我,你在江湖上飘荡的时候,杀了人也不洗手。”
  “杀人用的是剑,不是我的手。杀了之后,把剑擦拭干净了就成。”
  孟知微才不理他的狡辩,一边将他推向浴房一边道:“以前我不管,日后你得沐浴更衣后才准歇息,否则你就去书房睡。”
  庄起盯着孟知微看了一会儿,孟知微坦然回视。
  庄起:“麻烦的女人!”
  孟知微回嘴:“懒惰的男人!”
  庄起解开亵衣衣带,露出肌肉鼓胀的胸膛,耀武扬威的孟知微面前绕了一圈,这才进了浴房。
  孟知微对此嗤之以鼻,美男计对她没用,以为她没见过裸着的男人吗!
  庄起闷头闷脑的洗了澡,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就走了出来,孟知微才接过丫鬟们送来的热茶,听到声音回头,皱眉道:“洗干净了?”
  庄起只穿了亵裤:“当然。”
  孟知微关起房门,将他亵裤的带子解开,借着微弱的烛光往里面瞧了瞧:“这东西也搓干净了?”
  明明没有热风,庄起却猛地觉得肌肤被烧灼了一般,双腿之间立即有了反应。
  孟知微冷笑一声,将细带交到他的手中:“不干不净半干半净的也别想上本姑娘的床。”
  庄起几乎要哀号了,冷着脸问:“你说的是真话?”
  孟知微将热烫的茶壶举在两人中间:“反正不是假话。”
  庄起抬脚,再走远之时,孟知微才发现他方才站过的地方的地板已经开裂了。孟知微暗道:气性这么大,还需要慢慢调教!
  这一次庄起在里面磨蹭了很久,久到孟知微已经撑不住靠在床边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胸口有点冷,再一看,自己衣裳大开,正躺在床榻上,如同待宰的羔羊,只等着男人剥皮吃肉了。
  红烛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拇指长的一截,烛光黯淡,男人撑在她的身上,一手还拿着一本画册,见她醒来就在她颈脖处咬了一口:“洞房花烛夜我们就暂时不玩那么多花样了,先试试龙戏游凤,再试试鱼翔浅底,最后再尝尝西施浣纱。”
  孟知微倒吸一口冷气:“你不累么,今日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了。”
  庄起正色道:“作为一名武将,怎么能够轻易说累,你这是在怀疑你夫君的体力吗?”
  一个‘没’字还没脱口而出,男人就撕拉一下将她的亵裙给毁了,孟知微还没来得及惊呼,身子再一凉,亵裤也一分为二。
  庄起拿着画册在她身上比对了一番:“没你的好看!”
  孟知微面红耳赤,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册子:“你会不会啊,不会我教你!靠着这东西入洞房,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庄起点头,从玉枕下摸出一个瓷盒:“这是你符大哥的贺礼,怕我伤了你,让我多用用。”
  孟知微咬牙切齿,再一次将符东疏给咒骂了一遍,就看着庄起从瓷盒里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膏脂,在她身上琢磨了半响,似乎不知道要涂抹在哪里。
  孟知微几乎要仰天长叹,微微敞开自己的双腿,闭上眼。庄起恍然大悟,涂抹之,然后回忆着图册中的姿势,长枪直入。
  孟知微痛得一叫,抬手就打了他一下:“轻点!”
  庄起问:“很痛?”
  “废话!”
  庄起再问:“要我点你的穴道吗?”
  孟知微问:“可以止痛?”
  “对。”
  孟知微:“那还是不要了。”
  庄起很严肃的点头:“听说洞房花烛夜就是要痛,越痛越好。”
  孟知微问:“谁说的?”
  庄起再一次出卖了兄弟:“符东疏。”
  孟知微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请你杀了他吗?”
  庄起俯身温柔的吻她:“我也正有此意。”
  直到这一夜,孟知微才彻底的开始痛恨起武将的体力来,简直没完没了,根本不像一个没有经历过风月的童子鸡,倒像是横冲直撞的蛮牛,把她的腰肢都掐红了,热滚滚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胸膛上,几乎要烧出一个洞来。
  等到他终于畅快了,孟知微已经奄奄一息,嘶哑着喉咙使唤他:“去给我倒杯茶来。”
  庄起起身,正巧看见已经糊成一团的染了血色的巾帕,问她:“可以将上面的血渍绣成一朵花吗?”
  孟知微没有力气跟他发脾气,只勾了勾手指,男人将巾帕递送到她手上,孟知微往地上一抛:“茶!”
  庄起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赤裸着身子去倒热茶。烛光早已经燃尽了,微弱的月光从窗棂里透射进来,让那布满了汗水的背脊显得格外的有力健壮。
  等喝了一口茶,孟知微忍不住点了点他的胸膛:“转过去给我看看。”
  庄起摸了一下腰背,还是转过了身子,感觉孟知微的指尖在上面流连,那指腹带着点微微的凉意,贴在他的肌肤上,冷与热,柔软与坚硬相互映照,又让他有些蠢蠢欲动了。
  孟知微将茶水递到他的面前:“你渴不渴?”
  庄起借着她的手喝干了残茶,抬起她的一条长腿:“我们开始鱼翔浅底。”
  孟知微道:“等等,让我缓缓。”
  庄起干脆拉起薄毯将两人盖住,一下一下揉捏着她酸痛的腰肢,不时的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和嘴角,隔一会儿问:“好了没?”
  孟知微似睡非睡:“好累。”
  庄起在被子里摸摸索索,半响,突然顿住:“茶水有问题!”
  孟知微问:“什么问题?”
  庄起依靠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下的软骨散?”
  孟知微明知故问:“发作了?”
  “嗯。”
  孟知微嘿嘿一笑,将贴在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独自一人滚到床的里侧,在黑暗里对着男人吐了吐舌头:“药效不错,你得感谢符大哥。”
  没有烛光,孟知微也可以猜到男人现在的表情是何等的狰狞:“符东疏!”
  “对,就是他!”孟知微点头,再一次打了哈欠,拍了拍男人的脸颊:“睡吧。”
  庄起瞪大着眼睛,他骨头是软的,可是有个地方的骨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再多的软骨散也软不下来,这让他怎么睡?
  …………
  第二日孟知微果然起晚了,醒来的时候庄起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独自洗漱正在用早饭,庄起这才披着露水回来。
  孟知微问:“去哪里了?”
  庄起挥了挥拳头:“揍人去了。”
  孟知微无辜的眨着眼睛:“揍符大哥?”
  庄起点头:“没错。”
  孟知微将手中的粥放到他的面前:“用饭。”
  庄起低头在碗边上嗅了嗅,孟知微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次没下药。”
  庄起咕噜噜的喝了半碗:“我知道。”手一抖,露出一个纸包来,“余下的药粉都在这里,你没药可以下了。”
  孟知微笑道:“不要脸,连娘子的东西都偷。”
  庄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用饭,吃完了我们去拜见爹娘。”
  庄起的爹娘只有牌位,就安放在祠堂里,没有入宗祠。在他被封为忠义公时,庄家本家曾经提出过要将他父母的牌位迎回本家,庄起拒绝了,说在本家夺走他父亲的产业,将他赶出家门的时候,他们一家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故而这次成亲,哪怕本家送了贺礼来,也被庄起原原本本的退回去了。能够入将军府的庄家人,都是这些年与他一样,被本家抛弃背叛过的偏房。
  诺大的祠堂里,只有庄家夫妇两个牌位并列摆放着,桌案上燃着檀香。
  庄起带着孟知微磕了三个响头后,才缓缓的道:“爹,娘,我带你们儿媳妇来了。一年后,我会再带着儿媳妇和儿子来;两年后,我们会有儿有女;三年后,你们就可以看到我庄家儿孙满堂了。”
  孟知微:“…………”
  庄起许了愿,最后还强调了一句:“你们要保佑儿子继续财源广进,保佑儿子勇猛无敌,更要保佑我庄家人世世代代平平安安,哪怕倾家荡产了也要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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