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这口气还没出呢。
唐啸右手轻轻一挥,那两个下人如圆球般滚开,他牵起沈澜的手,笑吟吟的道,“累不累?要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等人都来齐了再出来看热闹?”
这话深得沈澜的意,笑意盈盈的点头,“好。”
两人相依相伴,携手走上楼梯,都没有回首看一眼,旁若无人状,嚣张的不行。
沼阳侧妃气的咬碎了银牙,却没有追上去,她心计深沉,很沉得住气,硬是隐忍不发,命令几个下人堵住客栈的前后门。
又急急召来大夫给女儿治伤,但大夫的话有如晴天霹雳,砸的她两眼发黑。
真相 太残忍了!
右腿废了,从此以后不良于行,女儿大好的青春,芳华正好,就这么成了一个瘸子!!!
这让心高气傲,目中无尘的女儿如何受得了?
不,别说女儿接受不了,自己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女儿以后怎么办?
还能嫁进好人家吗?
啊啊啊!
她彻底疯了!!!
这一刻,她想要世上所有人都陪女儿一起瘸腿!
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大堂响起,“承平王爷,您也来了?”
“朱县令?你怎么也在这里?”
1293.一段公案(3)
来的不仅是承平王爷夫妻,还有沼阳王妃,他们结伴而来,一脸的迷惑。
白白胖胖的朱县令看到王爷夫妻,额头的汗珠哗拉拉的流下来,连忙上前行礼。
他虽然是朝庭任命的官员,但官品小的不能再小,但跟王爷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承平王爷本来不想来,但来人说的很严重,说什么牵扯到两家的情谊,世子都涉及了,所以才不得不来一趟,见到朱县令,更是愣了愣。
“侧妃,你这是何意?”
沼阳王妃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因为昨晚的事情,侧妃再也不可能压在她头上了,她自然很是高兴,偷乐了一晚上。
但一大早所有的好心情都不翼而飞了,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非要闹的这么大阵仗?
哼,她眼里没有这个当家主母,以后等着瞧。
侧妃扑突一声跪倒,满脸的眼泪,楚楚可怜。
“请王爷作主,让朱县令审案,我要告你们承平王府的客人打折了我们沼阳王府千金的一条腿,害的她成了……废人。”
说到最后两个字,泪如泉涌,痛不欲生。
承平王妃怔住了,叶明珠出事了?
承平王府的客人?是谁?
她的目光被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不由蹙了蹙眉,儿子在这里干吗?
沼阳王妃倒抽一口冷气,“明珠怎么了?是承平王府的客人干的?”她又惊又怕,明珠是夫君最疼爱的女儿,可谓宠若珍宝,出了事,他自然会大发雷霆。
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她不得不强硬起来,“王爷,这事不处理,我们沼阳王府不会善罢干休的。”
先将态度摆出来,至于其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真是烦人,这对母女都是麻烦精。
承平王爷皱了皱眉头,同样看到了不言不语的儿子,心思转了几转,怒喝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拖下去砍了即可,何必这么兴师动重?”
侧妃冷哼一声,手指向曾志远,声音中难掩恼恨。
“你们王府的世子护着呢,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
这一回,沼阳王妃真的傻眼了。
“什么?远儿,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扯上儿子?
儿子到底护着谁?
曾志远在心里叹了口气,侧妃将事情闹的这么大,反而会让那位生怒,到时越发不好收拾。
他的心里有怨气,“叶小姐不知进退,行事太过放肆,惹恼了人家,才有了这场祸事,也怪不得别人。”
他的声音很冷漠,有着明显的厌烦,叶明珠被宠坏了,娇纵的不知天高地厚,没有家人护着,出事是迟早的事。
侧妃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但很快掩去,双泪流下雪白的脸颊,颗颗晶莹剔透,似雨后的娇花,柔弱妩媚,让人心动不已。
“王爷,您亲眼看见了,令郎胳膊往外拐,联同外人欺负我家可怜的女儿,枉顾两家几十年的情谊,我人微言轻,不敢向令郎问罪,只求还明珠一个公道。”
1294.一段公案(5)
众人眼前一亮,一对出色的男女出现在楼梯口,徐徐走下来。
女的清丽不失温婉,墨发披肩,肌肤胜雪,一袭 嫩黄色的衣裙衬的她活泼又俏丽。
男的一袭锦衣,气宇轩昂,眉眼奇俊,英气勃勃,更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正是他们。”侧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有如狂怒的母狗,恨不得咬死对方。
唐啸挑了挑眉,洒脱自如,让人见之忘俗,“有什么事吗?”
承平王妃眼神一冷,所有的注意力盯着沈澜。
原来是她,怪不得儿子不肯走。
承平王爷的神情很是复杂,虽说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看着和女儿一模一样的容颜,总是怪怪的,有些异样。
朱县令急着讨好沼阳王府,迫不及待的吼道,“官府审案,速带人犯下来。”
唐啸牵着沈澜的手,施施然的走到大堂,看到六堂会审般的大阵仗,嘲讽的一笑,“人犯?审都没审,就定罪了?真是稀奇,朝庭的王法是你制定的?”
这话太诛心了,要是传出去,朱县令的仕途就到头了,他顿时勃然大怒,“放肆,一介江湖草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还不向王爷跪拜?”
气死他了,一帮子草莽,胆大包天,连朝庭命官都敢惹。
唐啸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跪拜?向谁?你?还是他?”
他扬了扬下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淡淡的道,“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朱县令被彻底激怒了,简直是藐视王法,可恨。
“来人,擒下此等狂徒。”
他的官品再小,那也是代表着朝庭,岂容这些江湖野蛮人轻视?
承平王爷的心里也很不悦,他好高的眼界,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那谁能入他的眼?
年轻人啊,太过自负,会有麻烦的。
衙役岂是唐啸的对手, 轻轻一挥,就将所有人挥退,他肃然的看着官府中人,微微摇头,很是失望,“胡闹,皇上年轻的时候还算政治清明,吏治一清,但年纪大了就力不从心,将你们这些官员纵成这样,哎,希望新皇上台,好好整治一番。”
在场的人全都闻声色变,又惊又怕。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朱县令最为惊惧,身体微抖,脸色惨白,“住口,连朝庭之事都敢大发厥词,这是死罪。”
朝代更替虽是常事,但绝对不能提,这是要砍头的。
承平王爷反而敛神蹙眉,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他的口气好大,仿若这种皇位替更的大事,在他眼里,不过如此,和吃饭睡觉一样实属平常。
侧妃心中暗喜,恶狠狠的开口,“别跟他废话,拖下去砍头。”
哼,用一条贱命赔女儿的一条腿,还不够。
她看唐啸的目光已经像看着一个死人,不值得她费心了他死定了!
阴冷如蛇的目光落在沈澜身上,接下来轮到她了!
没想到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只听到那俊美的公子扬声笑道, “就算老皇上在我面前,我也敢当面这么说,量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1295.一段公案(6)
有如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众人都变了脸色。
此人好大的口气,不是疯子,就是来头极大。
朱县令为人太过呆板,不知变通,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也只混了个芝麻小官,哪有什么大见识?
但再愚蠢,也发现不对劲了,额头的冷汗哗拉拉的流下来。
侧妃 的脸色最为难看,难道是大有来头?
但就算再有来历,又如何,难道比王爷还要贵重吗?
伤了王府千金,除非是 皇室中人,否则都得治罪,谁都别想逃。
承平王爷毕竟见多识广,暗自心惊,忍不住开了金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啸随手一挥,一把椅子飞到面前,先扯着沈澜坐下,又手一挥,又拖来一把椅子,他大马金刀的一坐,很有气派,“在下姓唐,单名啸,不知有何见教?”
他居高临下的态度,好像将这些人全当成了下人。
他越是这样,众人越不敢小榷,姓唐?这可是国姓!
难道是哪家的王爷?
不对啊,就算是王爷,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放肆。
更不敢对皇位更替之事指手划脚,出言评点。
恐怕是个招摇撞骗的大骗子。
侧妃顿时底气一壮,大声怒喝。
“好大的胆子,居然跟王爷平起平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先把承平王爷拖下了水,一脸的愤慨。
唐啸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公堂之上,岂容女子叫嚣?”
沈澜嘴角一扯,这人也真是嚣张。
唐啸眼尖,眼珠一转,凛然的气势顿时一变,深情款款,“当然不包括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