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周破笑出声。
清弄去厨房忙活饭菜,阿周负责询问阿叙前来的目的,阿叙说的含蓄,毕竟天书这事不宜透露太多。
从头到尾,浅眸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阿叙。
中途阿周去帮清弄,阿叙这才对着浅眸翻了个白眼,“你干什么?”
浅眸阴阳怪气回道:“你不是姓梁吗?”
“客栈掌柜的告诉你的?”
“不是。”他抽着眼角道,“我花钱问的。”
阿叙拨拨指甲,勾唇邪笑:“这么有钱?早说啊,把钱给我,我还能说的更详细。”
一大袋荷包砸在木桌上。
“来,我问你答。”正是之前阿叙扔给他的那个荷包。
阿叙盯着荷包,又抬头看浅眸,直到他耳朵变粉,阿叙才垂眸,羽睫微颤,漫不经心道:“问。”
“你叫什么?”
“阿叙。叙事的叙。”
“多大了?”
“你娘没告诉你女子的年龄问不得?”
浅眸语塞,换了个问题:“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一个,其余的都死光了。”
他哽住,满脑的问题顷刻变得一片空白。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问下去,阿叙挑眉,“怎么?这么多钱就问这几个问题?”
“怎么可能!”浅眸有些结巴,顿了顿,续说,“钱先给你,剩下的问题等我想好再问你。”
阿叙打了个哈欠:“随你。”
☆、75.伴青灯(15)
(15)
阴沉一整天的天愣是一滴雨都没酝酿出来,白打了一天的响雷闪电。
用过晚膳,浅眸知道阿叙有事要谈,识趣地说要出去逛逛,阿周看了清弄一眼,也主动地跟着浅眸一起走了,木屋里只留下阿叙和清弄两个。
桌上摆着一盘油炸花生,阿叙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
“阿周说,你找我是为了那个结局。”她的嗓子还是那么沙哑,不过比起刚见面那会儿,多了几缕不易察觉的柔情。
阿叙点点头,抿嘴笑道:“主子说欠你太久了,故让我寻到姑娘,问问你,你想要的结局是否还是原来那个。”
清弄旦笑不语,漂亮眸子紧紧锁住阿叙的脸,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见此,阿叙歪头一脸茫然地问道:“姑娘看着我作甚?”
“阿叙姑娘,有没有告诉你,你伪装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清弄笑出声,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玩笑话。
“我虽然没有见到你口中的主子,但我知道,她一定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哦?”阿叙颇为期待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清弄捻了颗花生米扔在嘴里,眸色清亮:“我猜你也没有发觉,你说的每一句话最后的那个字的尾音都会不经意地上挑。”
阿叙微怔,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发现过,听清弄这么一提,回想起之前说过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懂了阿叙的表情,清弄无奈道:“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是在离开南辞后才想起的,当时本来想再回去找你,质问你为何要一饰两角地戏耍我,不过想起临走前你对我说的话——‘不是不帮你,只是觉得不是时候’——我就作罢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依然坚持之前的想法报复唐风和姜虞欢吗?”
清弄摇头,指着内屋的木床,一脸幸福。
“你没发现吗?整个屋里只有一张床。”
阿叙嘴攒微笑:“也就是说……”
“我和阿周在一起了,也成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虽然从头至尾都只是我们两个人而已,我们却过的比任何夫妇还幸福。”
“所以,我觉得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他们指的是唐风姜虞欢。
“我用他们给我铺的路,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即便这条路并不怎么美好,反而搭上了我自己的半条命,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对我来说,还有人爱我,疼我,怜惜我,和我一起渡过这漫长的一生。而他们,除了仇怨,还有什么。”
阿叙被她的洒脱震住,此刻的宋清弄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想必阿叙姑娘还不知道,姜虞欢已经死了,因为不甘后宫寂寞,与大臣有染,被皇帝发现,当即处死了。五马分尸的死相比我当初剥皮时的样子美不了多少。”
她笑得很大声,恨不得地狱里的姜虞欢能够听见,阿叙见她这样,收敛眼中的异样情绪,对她道:“那,你现在想要的结局……”
“哪种都可以么?”她略显急迫地打断阿叙的话,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是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任何。”
阿叙点头。
只见清弄双手掩面,激动而泣,细弱的肩膀随着一起颤动。
☆、76.伴青灯(16)
(16)
歇了一天的马车再次运作,浅眸好奇地打量阿叙,吞吐几次,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余光瞥见他这副样子,阿叙不着痕迹地勾起一点弧度。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是还欠你不少问题么?”
琉璃美眸陡然转亮,“当真?”
“难道还骗你不成?”
“那我问啦?”
“废话多!”
浅眸嘿嘿笑道:“你和宋姑娘谈了些什么?”
阿叙从绿布包里拿出一块鲜花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好奇吗?你不知道昨天我和周哥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宋姑娘对着你面带梨花,泣不成声地一直说着‘谢谢’,结果你呢,一脸淡定的在旁边吃着花生米。”他哼哼唧唧,扫了眼阿叙嘴里的糕点,伸手也想去拿,被阿叙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喂,做人别那么小气嘛,再说了,宋姑娘做了这么多鲜花酥本意是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吃的,你为什么吃独食!”
阿叙从鼻孔里挤出一声笑,阴侧侧道:“你是自己滚下车还是我送你一程?”
浅眸赶紧捂紧嘴钻进车厢内,阿叙满意地挑挑眉,突然想起和他认识也有几天了,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头也不回地喊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方疏。”
还好,没多难听。
“方疏。”阿叙试着叫了叫,听见回应,随口一问,“你家在哪?你为什么不回家反而一直赖着我不走?”
意外的,方疏并没立刻回答,而是过了很久,久到阿叙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隔着帘子闷闷地传进阿叙的耳朵。
“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
阿叙承认自己真的被吓了一跳,以至于被鲜花酥呛得咳嗽不止。
方疏听见动静,倒了杯水走出车厢,递给阿叙,自然地伸手为她顺了顺背。
“下次嚼完东西再说话。”
一杯水下肚,阿叙好受不少,打掉搁在自己背上的手,眼睛里还有被咳嗽折腾出来的水雾。
她就隔着这层水雾看着方疏,语气不算特别友善:“你一个人大男人逃什么婚?你就没想过女方会怎么样?你是跑掉了,她却要为你承担一切。”末了还加了一句,“真不是男人。”
方疏傻愣愣地盯着阿叙一张一合的嘴,大脑像被炮轰过。
“你、你这是在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数落我?!”
听他这么说,阿叙的态度更不好了,停下马车,长腿一伸,方疏就滚了下去。
“喂!”
“想跟我走?自己在后面跟着跑。”长鞭一甩,马儿受惊地往前狂奔,很快只剩下一个黑点映在满身灰尘的方疏眼里。
“要不要这么狠!”
——
男二名字就这样吧……取名无力。
☆、77.伴青灯(17)
(17)
索性路上坐落着几家客栈,扫了眼马厩,方疏问都没问,径直向最小的那家客栈走去。
见有客人,蹲在门口打瞌睡的小二立马来了精神,谄媚道:“哟,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方疏一心只想找到阿叙,吝啬地瞥了小二一眼,大脚一迈,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急躁地就往二楼走去:“之前的那位紫衣姑娘住在哪间房?”
小二一愣:“紫衣姑娘?”
“停在旁边的马车。”方疏提醒他,上楼的速度并未减下。
小二顿时会意:“原来公子说的是那位姑娘。她只是将马车停在我们这儿而已,她人却是住在前面那家旅人客栈。”
再差一步就走到二楼的脚闻言停在半空,方疏转过头,面部表情颇为狰狞。
“她不在这儿?”
小二一边害怕地后退一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目送方疏离去的背影,小二着实委屈。
“公子,不是小的没说,而是根本没机会说啊嘤嘤嘤……”
从老板那问到阿叙的房间号火速奔上楼,方疏大力推开有些年头的木门,大笑一声。
“终于追上你——”了字还没发出声,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飘着花瓣的浴桶还冒着热气,阿叙裹了块浴巾光脚站在床前,头发因湿水有些微卷,贴在泛着粉嫩光泽的裸.露肩膀上,看似狼狈,实则有股荷花出淤的清新美感。
不过这朵荷花面色不是太好,因为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浴桶和愣在门口满脸通红的方疏,还有两位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男子背着他坐着,女子立在一旁,一身黑袍随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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