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我们还没打完呢。”
“冷长熙,我说过,有本事单打独斗,还有,你们只有三个人,我诺大的京城里,不下二十万人马,你想要拦我,岂不是以卵击石?”司马锐言辞振振,而尾音却是在发抖,很显然,他在害怕些什么。
皇上已经被他下了一种慢性的长期毒药,伴随着皇上一直使用的熏香,会逐渐浸入皇上的血脉和肺腑,能够让人手脚发酸,肌肉无力,整个人就像是瘫痪了一样,就算之后能被解开,没个三五个月也不能下地行走。
所以说,皇上很明显,是被人掳走的,司马锐侧头看了冷长熙一眼,只希望不是冷长熙做的手脚,若是他干的,只说明,他的势力已经延生到了禁宫之中。
司马锐方回头,从城墙底下却是传来一句巍峨庄重的训斥声:“孽畜,你还不给朕滚下来,朕还有一口气在,你还胆敢造反?”
司马锐的双腿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可他立马又恢复了正常,他提着铠甲的下摆匆匆走下台阶,果然看着面容红润,看起来精神抖擞的皇上正是对着司马锐指着鼻子臭骂,司马锐仔细端详了这所谓的皇上片刻。
“孽子,怎么,还不甘心?你这幅样子看着我是做什么?”皇上显然很不满意司马锐这样的状态。
“皇上,您怕是认错了,臣,是玉海棠。”司马锐微微拱手,头虽然低垂下来,可是眼神却还是弥留在这位皇上身上。
“孽子,你以为,你换了副皮囊朕就认不得你了?”这皇上的脑子明显清醒得很,“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这举止神态,想法诡计,我会不清楚?孽子,今日你若不快点束手就擒,就别怪朕不念父子的情谊。”
皇上的话掷地有声,可司马锐却是毫不在乎,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劝父皇你别念及父子情谊了。”司马锐说完,便是直接朝着身边侍卫的刀刃对着皇上迎头而上。
皇上一个闪身,直接从宝座上躲过,而刀刃,也是及时被冷长熙用一柄长枪给拦下,冷长熙横眉对着司马锐道:“三皇子想要造反吗?”
“反我早就造了。”司马锐对着这身姿敏捷的皇上道,“而这个冒牌货,还没资格来训斥我,我给真的父皇一直暗中下了断命散,这种药不仅有剧毒,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而且若是没有独一无二的人的血做引子,是绝对解不了的为了防止有人有这样的血被你利用了,我早就下令将有这种血的人给赶尽杀绝了,就算你能找到一两个漏网之鱼,要完全治好皇上的病症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半年,怎么可能一瞬间就让他恢复如初,冷长熙,你到底拿了怎样的一个草包代替?”
冷长熙看着司马锐不说话,只是一声悠然巍峨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司马锐,你终于承认你对朕加害毒手了。“同样的声音,响起两回,司马锐惊恐地回过头,发现和身后的那个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轮椅上被人慢慢推过来,而志气啊出现的那个手脚灵便的皇上摸着自己脸皮的边缘,熟稔地取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这瘦瘦小小的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秦玉暖。”司马锐,你,束手就擒吧。“冷长熙对着司马锐道可司马锐明显已经被杀戮掠夺走了唯一的理智:”束手就擒?凭什么,我城中还有二十万人马,冷长熙,既然你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来,让我们一起焚城,我活不了,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极对决
焚城一事,是最为残酷的一件事,加上此处是京城,商贸繁华,人口繁多,若是司马锐决心鱼死网破,终究是大齐百姓受苦。
大齐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不孝子,心中郁郁地闷了一口热血却又是吐不出来,反手对着冷长熙道:“将这个逆子的人头给我取来,我要把他的血洒在祖庙前头,让列祖列宗们都看看,我司马家,居然出了这样一个逆贼。”
司马锐昂头,眉眼微微挑起,看似毫不在乎,似乎对于他来说,再丑的名声他都无所谓:“我早就看淡了,况且,在我靠自己活着长到成年之前,你不是一直都没把我当做司马家的人看吗?你一直,都以我母亲的身份为耻,你觉得自己年少轻狂,强奸了一个婢女让他怀孕生下孩子,是一直极为羞耻的事情,所以你也未曾善待过我,我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你在胡说什么。”大齐皇帝怒目铮铮,他虽然之前是看不起这个来历卑贱的儿子,可是之后,他发现了司马锐身上的才华之后,也是把他当做可造之才在培养。
“没什么。”司马锐眼神变得充满了血光,“只是想为我可怜的母亲说句话罢了,你将我放在皇后身边养,可知她对待我就想对待一个畜生一样,表面做得慈眉善目,可背地里却是另一幅样子,罢了,反正事情已经落到如此地步,我说这些又有何用,你们想要抓到我?呵呵,痴心妄想。“司马锐说完,竟然是对身边的人不管不顾,直接反身,施展轻功,朝着皇宫的方向飞逝而去,诸葛青天欲要追上前,可才意识到自己的轻功根本无法和司马锐相比,司马锐的轻功明显比之前大有进展,看来这段时间他着实吸取了不少人的精力和内功。”他这是要做什么。“诸葛青天不解,回头示意冷长熙。
秦玉暖看着司马锐灵活的身姿在朱瓦白墙间灵巧地跳跃,眼神似乎也随着他瞟向远方,嘴边慢慢道:”京城外头重兵围剿,城中虽然只有二十万兵马,却也不应该让他如此忌惮,除非,皇宫之中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或者,更加有利于他的东西。“”你觉得是什么?“冷长熙静静地看着秦玉暖,似乎等着她出主意,俨然,是将秦玉暖当做了自己的军师。”还记得宫中的那条密道吗?“秦玉暖眉眼一挑,突然提起了那条曾近囚禁过大齐大将军蒙化的底下密道,那条密道工程之庞大,设计之严密,实在是令人惊叹,都不知道司马锐是如何在十年的时间里,秘密将这条密道修葺完成,听着秦玉暖的意思,似乎这条密道还有别的用处。”狡兔有三窟,我记得,当时我们的密道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可是像司马锐这样疑心病如此之重,心思如此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这样一条直直的密道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这不是太不值得了吗?“秦玉暖回头看着冷长熙,冷长熙眼神中闪烁着肯定的光芒,看来他的看法和秦玉暖是一样的。”很好,“宁王当机立断地道:”去皇宫。“宁王一发令,大家自然是争先跟随,大齐皇帝被身边的随从仔细照料,冷长熙看了他一眼,大齐皇帝看着冷长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难以问出口。
冷长熙淡漠地从大齐皇帝身边走过,过去,他对这个老人尊敬,也听从,可当他知道大齐皇帝背地里某些所做作为之后,便也是觉得,也许母亲还是留在西夏是最好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将找到了长公主的消息回禀给大齐的皇上。
“她已经死了。”冷长熙正是要走过的时候却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大齐皇帝悠悠地来了一句,“景东华给她修了一个极为光鲜的坟墓,很漂亮。”
大齐皇帝听了,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吩咐身边的侍卫推着自己回去,而前方,冷长熙以卓越的轻功一路领先,司马锐纵然功力深厚,可也不敌大齐轻功第一的冷长熙,加上冷长熙对皇宫内部的格局的熟悉程度不比司马锐低,很快,冷长熙就一路追到了一座外表古朴,构造却是颇有讲究的宫殿前。
这宫殿,看着十分眼熟,冷长熙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大红色的宫门上半旧的牌匾,心中难免一惊,看着暗红色牌匾上以行楷书写的“未央宫”三个大字,冷长熙不知道司马锐为何会在生死关头跑到这里来。
不消多时,秦玉暖也赶到了,她看着木木地站在门口的冷长熙觉得有些异样,上前一看,才发现司马锐竟然毫不畏惧地站在未央宫的正中间,他的背后,就是长公主出嫁前一直居住的寝宫。
黄昏时分,橘黄色的阳光像是给这巍峨雄壮的宫殿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缎子,从最外围的围墙一直蔓延到宫殿的漂亮的飞檐,司马锐一身深蓝色便服,身上的铠甲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如今的他,看起来端庄儒雅,全然不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长熙?”秦玉暖不解,不知道双方为何僵持。
可司马锐却是看着秦玉暖轻蔑地一笑,指了指自己左边,秦玉暖顺眼看过去,这才是惊呆了,那空地的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一桶又一桶的硝石和硫磺,这是这个时代最为猛烈的炸。药,看着这一人高,堆满了整面墙的炸。药,足以将这未央宫和周围的小宫殿给炸得粉碎,司马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之前,我在未央宫里放了一把火,”司马锐淡然地谈起自己十年前的第一次杀人经历,”那时候我急着找靠山,皇后给我提出的条件,就是要我杀一个人,表示忠心,其实我知道,她心底里根本还是看不起我,如果我随便带个人头回去,她也会找其他理由拒绝我,所以,我找了个她的心头刺,也就是长公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我真正潜进来准备杀她的时候,她却向我吐露真相,说她并非是真正的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为了留在西夏和宁王商量好的,带回大齐的一个替身。“”可是她太天真了,我的行踪已经败露,怎么能放过她,不过未免皇后发现我杀的并非真正的长公主,我索性将未央宫给烧了,到时候尸体成了一具焦炭,谁还能判定真假,不过由此,我也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你,冷长熙,并非宁王的亲生儿子,而是长公主和西夏皇帝的孽种。“”你骂谁是孽种?“冷长熙嘴角微微一扬,”我若是孽种,你岂不是连杂种都不如了?“”对啊,“司马锐自嘲地一笑,”你的血统太高贵了,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嫉妒你,为什么,你能同时有着宁王的呵护,大齐皇帝的偏袒,和西夏皇室与生俱来的通明门内功,大齐的子侄辈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天日的私生子,却同时拥有了大齐皇位和西夏皇位的继承权,这样公平吗?“”所以,从我小时候一来,一直派来刺客刺杀我的人,就是你?“”没错,“司马锐苦笑了一声,”不过真是可惜,你总是命硬,总有人救你,“司马锐说着说着又将目光落在了秦玉暖身上,”你说其实我有多喜欢你吗?没有,自从我在皇后手下卑颜屈膝以来,我就没有真正的情感了,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冷长熙他能拥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包括你。“”以你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就算长熙是个乞丐,你也会嫉妒他的。“秦玉暖倒是看破了司马锐的心态,”还有,你这么多炸。药一旦点燃,你觉得,你自己能活命吗?“”活命?“司马锐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而颤抖,”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我根本就没想着活着离开,你们的招数实在是够阴险的,我虽然名义上有二十万士兵镇守京城,可当中被你们招降了多少?被你们离间了多少?又逃走了多少?“司马锐说这说着突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被点燃的火折子,他一手捏着引线,一手捏着火种,对着冷长熙阴冷冷的一笑:“其实我要的不多,如果我要下地狱,就一定要拉着你们,这样,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