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玉昭满脸幸福地点点头,“他磨了皇上许久,说给我一个品级以后我独自出去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是皇上体谅他憨傻憨傻的还是被他磨得实在厌烦了,当真赐我一个六品的安人。”
虽然秦玉昭的口中没有说司马憨的半个好字,可是言语里眼神里已经流淌了新婚生活的甜蜜和幸福。
“对了,”秦玉昭忽而想起些什么,“我前阵子回门的时候听说父亲已经将三姐姐逐出族谱了,可是真的?”
秦玉暖微微一笑,在她的内心里,她丝毫不觉得被秦质赶出族谱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她有着上官家的血脉,虽然现在还没有让众人知道,可是有杨氏这样一个端庄淑雅的娘亲,有上官逸这样一个慈祥和蔼的外公就已经是福分了。
“没错,从今以后我就进不了秦家祠堂,秦家祖庙,宝川也不能上秦家的族学了,”秦玉暖说完,看着秦玉昭有些可惜地低下头,秦玉暖反而是一笑,“可是我在秦家身为庶女从来也不被父亲看重,进祖庙和祠堂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宝川已经准备入学国子监,秦家族学什么的,岂能比较?玉昭,脱离了秦家这个火坑之后,我活得更精彩了。”
“我懂,”秦玉昭何尝不是如此,在秦家她被嫌弃,而在福王司马憨面前她却被视作珍宝,“只是姐姐还不懂。”秦玉昭看了秦玉暖一眼,继而道,“三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娘亲已经托了媒婆替姐姐和宁王府的三年前丧妻的二少爷牵了线了,估计,挑个好日子就会把姐姐嫁过去。”
秦玉昭口中的姐姐是说秦玉晚,没想到,这个因为上官让的死也要死要活的秦家二姑娘如今也要出嫁了,嫁的还是冷长熙的二哥,姐妹便做了妯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听说了。”秦玉暖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宴席已经准备好,今日的宴席时在皇宫中最大最豪华的宫殿——咸熙宫,金碧辉煌的金色柱子将大殿高高撑起,威严而庄重,来的都是些贵人,秦玉暖跟着宁王妃坐在东边的席位上,冷长熙坐在靠近皇上的位置,时不时和皇上交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于这个大齐第一将军有多重视。
宁王妃看起来有些憔悴,秦玉暖陪侍在她身边,脑海里却想到上一次满儿说的冷长熙和宁王妃无故争吵的事,看来这件事对宁王妃还有影响。
只等着人差不多到齐了,宴席正准备开始的时候,门口守门的太监突然唱道:“七皇子到。”
☆、第三十五章 神秘仙人
这一声喊无疑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定在大殿门口,陈皇后更是捏紧了手中的护甲,她的心也犹如被捏紧了一把。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少年,头发半披下来,约莫不过十五十六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极为秀气,身板看似有些消瘦,可是坚定沉毅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一种超乎其年纪的成熟和坚韧。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后娘娘。”司马裘站在大殿中央,常年的皇陵生活将他熏陶出了一种清净静谧的气质。
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寿辰,气氛本就是十分欢庆,加上朝中以刘尚书为首的不少老臣子多次提及这位七皇子的好处和懂事,也让皇上思及了当年的情分,忽而一下见到许久没见过的最小的儿子,昭宣帝也有些触动。
“来,坐过来。”昭宣帝指了一个离自己最近位置给司马裘。
司马裘安然坐下,可芸贵妃却是憋不住了,扯开嗓子柔绵婉转地道:“哟,皇上对七皇子果然是极为看重,这样的荣宠,我们若儿都没有过呢。”
陈皇后笑着打着圆场道:“哪里没有了,妹妹莫不是忘了,大殿下十二岁寿辰那年吟了一首诗,皇上极为喜欢,当场还抱着大殿下绕着宴席转了一圈呢。”
说到这件事,昭宣帝似乎也想到了那些美好的回忆,问着左侧的大皇子道:“是啊,不过,说道作诗,你似乎许久都没有再写出当年那么好的作品了。”
大皇子微微欠身,还未回答,芸贵妃便是挑了挑秀眉道:“男子汉当以天下大事为己任,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若儿已经许久没有碰了,如今若儿的任务便是好好跟着国子监的师父学习治国之道,将来,也好替皇上您分忧,对不对?”芸贵妃的声音黏黏糯糯的,整个身子更是要贴合到皇上的身上去了似的。
这一句一句的也将昭宣帝哄得十分满意,他点点头,没有多说。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先是一群来自波斯国的舞女,这也是不知道哪个大臣从外邦找来的一个歌舞队,那绚烂新颖的舞姿无疑让人耳目一新,那热情洋溢的舞步和大胆扭动的腰肢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就在大家都专心地欣赏舞姿的时候,司马锐却主动地提起了酒盏,一一敬过出席的每一个宾客,等轮到秦玉暖的时候,歌舞刚好到了高潮,喧闹的音乐声和舞女们飞舞起的裙摆恰好掩饰住了两人的交谈。
“宁王府的三少奶奶,请。”司马锐端着一尊果酒,文质彬彬地拱手邀请秦玉暖抬起自己手边的酒盏。
对于司马锐的出现秦玉暖并不惊讶,因为司马锐方才就一直在敬酒交际,可是当看司马锐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丝赤裸裸的占有欲的时候,秦玉暖却是愣了一愣,也许是之前喝得有些多了,司马锐的脸色泛着绯红,而目光里隐藏的情感也愈发的明显。
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喜欢她的睿智,她的毒辣,她敢于和秦家脱离关系的果断,喜欢她做事不留余地的决绝,这才是配得上他司马锐的女人,他想要她,无论她是不是已经嫁做他人妇,纵然不是现在,可是早晚有一天,司马锐在心里坚定着,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
“我不方便喝酒。”秦玉暖笑着拒绝了。
“为什么?”喝过酒之后的司马锐愈发大胆起来了,再加上席位都相隔得有些远,就连宁王妃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司马锐指了指坐在皇帝身边的冷长熙,“是因为他吗?因为他不在身边,你连酒都不敢喝了?”
“那三皇子妃呢?”秦玉暖冷冷地道,司马锐的言行已经有些直白过分了,“三殿下的皇子妃是玉暖的姐姐,三殿下也就算是玉暖的姐夫,方才和玉暖说那句话的时候,三殿下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皇子妃吗?”
吃了一个闭门羹,可是司马锐似乎却并没有放弃,他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笑容:“你真是伶牙俐齿,一点都不肯吃亏,可是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女人。”
“三殿下,你喝多了。”秦玉暖偏过头,她已经感觉到了冷长熙从远处投来的目光,她用一种让对方放心,一切安好的眼神回报过去,可转眼,司马锐的话语却是愈发露骨了。
“秦玉暖,你总是不肯认真地看我一眼,你的心里看似只有冷长熙一个人,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跟了他的。”司马锐的话语有些醉醺醺的,又像是接着酒劲说出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娶秦云妆绝对比娶秦玉暖对他的大业更有利,所以他才忍了。
“冷霜,大皇子醉了,你送他会坐席上去。”秦玉暖冷静地吩咐冷霜道。
司马锐倒是不排斥,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又抛下一句:“放心吧秦玉暖,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的,我司马锐一个人的女人的。”
“莫名其妙。”满儿看着冷霜将司马锐给请了出去之后,依旧是心有余悸地护在秦玉暖身边,“三少奶奶,当时三少奶奶还在秦家未出嫁的时候奴婢就觉得这个三皇子似乎对三少奶奶有意,如今看来,怕是会成为一个麻烦。”
“麻烦?”秦玉暖倒是很悠然地抬起桌上的银筷子,挑了挑被搁在银盘子里显得格外可口的茶米果子,这宫中御厨做的茶米果子虽然不如集市上卖的味道地道,可是更加粘糯美味,“现在我的麻烦可多了去了,哪里只有这一个?”自问自答,秦玉暖夹起一个紫薯味儿的茶米果子,才放进嘴里咬了那么一小口,那突如其来的反胃感一下就将她的胃液挤出来一样,哗啦一下,直接又吐回了小碟子里。
“三少奶奶,”满儿连忙替秦玉暖端过一盏茉莉绿茶,“是不是噎到了?来,快压一压。”
奇怪的是,原本秦玉暖极为喜爱的茉莉花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又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拿开,快拿开。”秦玉暖推开茶盏,幸好现在歌舞升平,除了秦玉暖周围的人和一直默默关注着秦玉暖的冷长熙,没有人发现秦玉暖的异样。
“三少奶奶,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了?”满儿有些着急,秦玉暖可从来没有这样不舒服过。
“不知道,”秦玉暖摇摇头,脸色有些惨白,胸口也有些沉闷,“估计是最近操心鹿关那边的运输路线,金蝶绣庄,还有城东那三间铺子,事情太多了,让人有些疲乏了,不过也没事,等着鹿关那边基本稳定了,沈公子游玩回来之后,一切也都不需要再这样操心了。”
满儿点点头,继续替秦玉暖抚着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