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还带谁来了?”秦宝川兴奋地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厢,恰此时,一袭白衣的一角露出的车厢,紧接着,一个老者一身仙衣袂袂飘然而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逸。
看到上官逸亲自前来,秦玉暖难免有些惊讶,而秦宝川却是一副自豪的样子,昂首挺胸地道:“今日考学有幸是上官逸老先生监考,考学完毕之后,上官逸老先生说上次和宝川相谈甚欢,意犹未尽,这次刚好可以顺道前来拜访一下许久没见的宁王,就随着宝川一起来了。”
秦玉暖倒是一副恬淡微笑的样子,自从和上官逸私下相认之后,和上官逸的关系倒是轻松多了,尤其是看到上官逸可以这样体贴的对待宝川,心里更是感激。
“姐姐想知道宝川今天的表现如何吗?
看着秦宝川这样信心满满,壮志昂扬的样子,不用说秦玉暖就能猜到结果了,但还是十分配合的点点头。
还没等秦宝川开口,上官逸却已经是笑着说道:“秦宝川,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子监的学生了,一个月之后入学,三少奶奶,不得不说,你教出了一个懂礼勤奋的好弟弟。”
“当真?真是太好了。”秦玉暖激动地蹲下身赞美宝川,“我就知道,咱们宝川是最厉害的。”
而冷长熙站在一边,他看着秦玉暖如此开心,而秦宝川如此争气,而上官逸作为这对姐弟的隐形外公也极为关照这对姐弟俩,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就在这一瞬间,冷长熙第一次在其他人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极为爽朗的笑。
“上官逸老先生请,家父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进去通报了,接到消息的冷长安立刻就赶了过来,亲自迎接上官逸。
冷长安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出来了,却没料到秦玉暖和冷长熙已经在外头了,脸色闪过瞬间的凝重,却立马又是作为长兄那种大度谦和的笑容:“原来三弟也是特意出来迎接上官逸老先生的,上官逸老先生能亲自前来,真是晚辈,是宁王府的荣幸。”
“不,我是出来迎接宝川的,只是恰好上官逸老先生欣赏宝川的才气跟着一同前来的。”冷长熙冷冷的话语就像是在冷长安的热情上浇了一盆凉水,冷长熙就是要告诉冷长安,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
“三弟真是会说笑。”在冷长安看来,不,在常人眼里,秦宝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童,着实没有冷长熙口中的才气。
上官逸忽而慢悠悠地飘来了一句:“确实如此,冷将军的话字字属实。”
这无疑又泼了一盆凉水在冷长安的头上。
上官逸轻轻地瞥了冷长安一眼,又不舍地看了看秦宝川,秦宝川很聪明,很像当年他读书的时候,只可惜,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多。
引路的小厮带着上官逸进去了,秦玉暖和冷长熙也不准备多留,秦玉暖正拉着秦宝川的手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冷长安喊住了:“三弟妹留步,我有话要和三弟妹说。”
☆、第三十四章 皇子回宫
“可否?”冷长安又躬了躬身子,态度谦和有度。
秦玉暖回望了冷长熙一眼,看到冷长熙的眼里虽然流露出了几丝冷淡,却没有拒绝的意思,点点头,对着冷长安道:“大哥有话直说无妨。”
冷长安面露歉意地道:“我昨夜听说了如意和三弟妹之间的事,是如意的不对,如意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心思不坏,还望三弟妹不要介怀。”
冷长安说的便是之前阮如意和唐氏联合与秦玉暖争夺那三间铺子的事了,其实不过是小事,可是冷长安这样主动谦卑地来道歉,倒显得是秦玉暖这边得理不饶人了。
秦玉暖只颔首道:“大哥多虑了,我和大嫂也只是有些小摩擦而已,劳大哥亲自前来解释,是玉暖的不是。”
冷长安点点头,继而又看着冷长熙道:“三弟可是听说了?七皇子在皇陵遇袭了。”冷长安边说,边用一种深邃悠然的眼神打量着冷长熙,似乎是想从冷长熙那唇角眉间稍稍一丝的变化中探听出什么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冷长熙表现得极为淡定,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关系。
“哦,我听说了。”这就是冷长熙的回答,没有一点多余的话语,说完,甚至看都不看冷长安一眼。
冷长安尴尬地一笑道:“三弟果然是消息灵通。”
“你都听说的事情,我知道很正常。”冷长熙眉眼都没抬,冷冷地说完,牵起秦玉暖就离开了。
回了院子,满儿和听雪帮着秦玉暖和秦宝川收拾好了屋子,只留下秦玉暖和冷长熙两个人的时候,秦玉暖一边替冷长熙梳理着漆黑披散的长发一边问道:“大哥似乎很关心七皇子的事。”
冷长熙微微闭目养了会儿神,才回道:“不仅仅是他,如今朝中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件事操心,反对的自然是各自想法子应对,而支持派则是忙着如何替七皇子扫平障碍。”
“我不大明白了,”秦玉暖替冷长熙将解散的发髻束成一股,“七皇子的生母虽然系出名门,但七皇子小小年纪就被驱逐去了皇陵,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宫一次,可为何朝中的人会这么紧张这个看起来早已失势的皇子?”
“因为一个传言,”冷长熙转身握住秦玉暖的小手,揉捏在怀里,反复把玩,“在七皇子司马裘出生的时候,有一个高深的道人说在淑妃娘娘的宫殿上方看到了冲天的龙气,当时便断言七皇子将来必定是人中之龙,起初皇上对于七皇子就抱了极大的期望,加上淑妃娘娘受宠,自小便请了最好的教习教导七皇子练字骑马,若不是后来出了巫蛊之案,七皇子就是太子之位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所以这一回七皇子回京……”秦玉暖慢慢思索道。
“没错,”冷长熙笃定地回道,“这将会极大地改变如今京城里太子之位争夺情况的格局。”
“怪不得。”秦玉暖忽而想到冷霜所说的,“难怪司马锐会有那么大的动静,而向来不出宫的大皇子也会带着塞淳公主亲自前往京城第一楼寻找送给太后娘娘的寿宴的糕点,若是我没猜错,下个月的太后娘娘的寿宴将会是七皇子的第一次出场,对不对?”
“聪明。”冷长熙笑着捏了捏秦玉暖的鼻尖,顺手又往下,挑了挑秦玉暖的下巴,眼神落在秦玉暖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沉声道:“暖暖,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样的话,秦玉暖已经听冷长熙提起过很多次了,可是……
只要一想到那香囊里的麝香,秦玉暖就心有余悸,去老夫人哪里的时候她曾吩咐满儿和听雪在院子里仔细搜查,搜查的结果让她很是惊讶,不仅那个香囊,秦玉暖日常用的香粉,洗头用的胰子甚至贴身的衣裳上都不知道如何被熏过了麝香。
想来也是,秦玉暖的身体虽然经过在后座房那么几年的折腾,可后来也被廖妈妈调养得极好,甚至连多年的体寒都在嫁进宁王府钱痊愈了,而冷长熙更是身强力壮,时常恩爱缠绵,没道理两人如今成亲数月却还没有消息,很简答的道理就是,秦玉暖被人算计了,纵然她再小心,却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冷长熙看出了秦玉暖的担忧,也知道下午满儿和听雪在院子里彻查的结果,他起身紧紧搂住了秦玉暖,捧着秦玉暖的小脸埋在自己怀里:“是我的疏忽,我也知道你心里多么渴望能有一个咱俩的孩子,如今宝川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我以后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相信我。”
“嗯。”秦玉暖同样搂紧的冷长熙。
当天夜里,秦玉暖十分疲惫,早早地睡了,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满儿突然悄声告诉秦玉暖说,有人说昨夜冷长熙和宁王妃无故大吵了一架,这件事府里的人都不敢提,因为三少爷和宁王妃素来都是母慈子孝,从来不会起矛盾,也不知这一回是怎么了,所以让秦玉暖今天就不用去宁王妃那儿请安了。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宴的日子,早早地京中的贵人都精心准备好了寿礼,太后凤体雍容华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于是乎这些想要给太后留下好印象的京中显贵们都只能从新奇好玩上下花招,有的人听说太后喜欢花鸟,就送来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和画眉儿小鸟,有的听说太后信佛,就从那些古老的寺庙里求了高僧手抄孤本送来,总之都是各出奇招。
秦玉暖到宫门口的时候稍微提早了一点,恰好看到随着已经被封为福王的司马憨一同参加寿宴的秦玉昭,自秦玉暖嫁到宁王府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这一次偶然遇见,着实让两人有些惊喜。
“三姐姐。”秦玉昭如今的打扮已经不是那个只能捡人家穿剩下的破衣裳的小女孩了,精致的珍珠白玉簪,华丽的命妇朝服,袖口上还绣了朵朵海棠小花,看得出来,司马憨待秦玉昭很好。
“玉昭。”秦玉暖露出了一种幸福开心的笑,她一眼就看到了秦玉昭的命妇朝服,这意味着,秦玉昭也和她一样,是个有品级的妇人了,“让我看看,这是福王殿下替你求的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