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感到惊诧。”成风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
“好了。”柳芸儿笑着打断这对欢喜冤家,“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说?若不说,我们可就回去了。”
“若不说,我憋在心里难受。”皓月心直口快地道,“我们来的时候,在门口不是看到了那前来迎接的方知州吗?刚才我与成风在此守卫时,远远地看见他和一名红衣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只是魏知县的小妾颜如玉,她是送醉酒的方知州回客房的。”司空曜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成风听闻,不禁疑惑地道,“我见那二人去的地方,并不是后院的厢房,而是侧门外的花园。”
“是啊,大人,芸儿姑娘,你们想,在这等深夜,一男一女跑到僻静无人的花园,去做什么?”皓月若有所指地道,“没想到那小妾如此不安分,方知州才来不到一日,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你好歹也是个女子,说话矜持一些行不行?”成风不满地斥责道,但语中却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宠溺。
“我是实话实说,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那些礼数绑不住我。”皓月辩驳道,随即吐了吐舌头,并不再言语。
“这是魏知县的家务事,我们不好多议论。这几日大家赶路也辛苦了,还是尽早返回芸儿家休息吧。”司空曜沉声道。
知县府的内堂,魏知县正指挥着人,将落了尘土的卷宗搬到桌上,以供司空曜和柳芸儿查阅。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在旁边,像是在等着柳芸儿等人的下一步安排。
“魏知县,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司空曜见状,向他摆手道。
“还有何事,能比配合大人和柳姑娘查案更重要呢?”魏知县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道,“下官也想知道,当初柳仵作的死是否真有隐情。若是下官失职,我自当亲自去向皇上谢罪。”
柳芸儿闻言,只冷冷一笑,却并未开口,随即不再理会魏知县,垂首在厚厚的卷宗里,开始翻找。
这时,一个官差快步走入内堂,来到魏知县的面前,附耳说了几句话。神色一变,魏知县转头求证道:“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您快回去看看吧。”那官差恭敬地答道。
魏知县连忙起身,看了看正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司空曜和柳芸儿,笑着解释道:“下官有些家务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两位慢慢看,我找个人陪着你们,若有问题,你们可以问他。”说着,他对官差道:“去把张总管叫来。”
方才的官差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了一个方正脸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魏知县介绍道:“这位是衙门中的官差总管张正,让他代我留在这里便可。”
张正向司空曜和柳芸儿微一颔首,算作打招呼。他满面的严肃冷峻之色,一看便知他平日不苟言笑,尤其是他左眉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斜入眼际,更是令人顿生一股压迫感。
“张正,你在这里好好陪着两位,若有问题,你立刻禀报于我。”魏知县刻意地加重了音,仿佛这句话一语双关,暗藏玄机。又和张正交代几句,他这才放心离去。
柳芸儿与司空曜对望一眼,继而各自查找起眼前的卷宗。柳芸儿翻开一年前的记录,只见父亲的笔迹跃然纸上,她轻抚着卷宗上面父亲的字迹,父亲伏案写下这一桩桩命案的验尸结果时的情形,不禁浮现于她的面前,一时间勾起她无数的回忆。父亲的慈爱和认真,皆是她最宝贵的财富,这些蛰伏在她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此时一被触动,她不禁黯然神伤。
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那温暖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她的心里,亦抚平了她眼中的温热。司空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旁,柳芸儿抬目望向他,司空曜则向她报以一笑,无言地安抚着她,“我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芸儿你这里呢?”
柳芸儿以手指着卷宗的一角,“同刑部记录一样,都是草草带过,不过子唯你看,这里有两个名字,这两人应是当日发现父亲尸首的官差。也许问问他们,我们会有收获。”
司空曜凝神端详着,若有所思地道:“贾宏、柳生。”
“如果两位想要找他们,怕是不可能了。”一直幽灵般站在不远处的张正,忽然开口道。成功地转移了柳芸儿和司空曜的视线,但他却惜言如金,闭口不再说下去。
“此话怎讲?”柳芸儿见状,忍不住焦急地追问。
“死了。”张正面无表情,冷冷地道,“贾宏去年年底时生了一场怪病,不治而亡,而柳生也于年前意外落水而死。”这话从张正口中说出来,更多了几分寒意。
“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司空曜沉思道。他们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的线索,却又生生地断掉,两名当日发现尸首的官差,竟然先后死去,仿佛为这桩案子又平添了几分蹊跷,看来芸儿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并非多虑。
“张总管,若我没记错,你也不是柳家镇的人。不知你是在几时到此的?又是从何处到此的?”柳芸儿一双美目在张正的身上流转,带了些许的探询。
张正看了她一眼,仿佛事不关己,淡然地答道:“我本是靠押运走镖为生,去年行至离这里不远处,为山贼所劫,身负重伤,脸上这疤痕也是那时留下的。后来我强撑着来到这里养伤,被魏知县收留,伤愈后,我就在县衙做事。”
第18章:知州被杀
柳芸儿点点头,“既然查不出什么,我们今日就先查到这里好了。”
司空曜有些诧异,但他知道,柳芸儿这样简单地收手,定是有所发现。于是司空曜也没多问,便同她一起向外走去。张正将二人送到门外,便转身回了县衙内。
柳家镇并不大,司空曜和柳芸儿并肩缓步而行。走了一会儿,司空曜问道:“芸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柳芸儿肯定地回答:“这柳家镇虽地处偏僻,但几十年来,附近却从未出现过山贼。”
“你是说那张正在说谎,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柳芸儿摇摇头,“我总觉得,我们此番调查父亲的事情,定不会这样简单,现在看来,越发复杂了起来。”柳芸儿说着,取出自己小心收藏的字条,递给了司空曜,“子唯,你看看这个。”
司空曜将字条展开,细细地端详了片刻,又将字条交还给柳芸儿,不禁蹙眉道:“你爹为何要交代你莫要追查?”
“怕是牵连出来的事情非同小可,且涉及的人众多。”
“原本只是以为,我们只需重查你父亲的死因,但现在想来,我们还需要慢慢地调查县衙内的一些人。”司空曜郑重地道。
柳芸儿颔首,随即陷入了沉默。当日发现父亲尸首的官差,在这半年中先后死去,而在她离开的这一年多里,县衙又相继来了这么多的人:被陆一山送来的颜如玉,可疑的张正。这一切到底有何关联?仿佛眼前笼罩着一片迷雾,让她难以看清真相。
唐慕瀚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放下了笔,他拿着还飘着墨香的书信,端详了片刻,这才将信折叠起来,准备命唐六找人前往柳家镇,将信送给司空曜和柳芸儿。也不知他们在柳家镇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一切顺利,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会这样简单。经过调查,他发现诸多事情之间,似乎隐有一条线,这条线将这些事一一串联起来。他们若真要理清这些事情,定会陷入其中,一不小心,便会被其吞噬。
见唐六快步走了进来,唐慕瀚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找你。”
唐六摇摇头,“当家的,外面有人找您。”
“是何人?”
“好像是……”唐六压低了声音,不确定地道,“像是陆丞相家的小姐,可我们怎么招呼她,她都不肯进来,您还是出去看看吧。”
唐慕瀚闻言将书信放进怀里,起身向外走去。
唐家绸缎庄的大门内,陆乔在柜台前,正忐忑地踱着步,她不时地停下来,翻看着眼前的绸布。见到唐慕瀚挑帘从后面走了出来,她也不上前,只站在原地,等候着他走到近前,一张红润的苹果脸上,写着掩不去的不安。
“陆小姐大驾光临,难道是专程来找唐某买布的?”唐慕瀚见她不开口,率先招呼道。
陆乔小心地向门外张望了片刻,这才轻声问道:“唐公子,我听说你与司空哥哥是好友?”
唐慕瀚挑了挑眉,语带笑意,“怎么,陆小姐寻未婚夫婿,寻到我这里来了?”
“我同司空哥哥不是……”陆乔说到这里,似乎不知要怎样解释,显然她不习惯和陌生男人打交道。不安地搅动着衣襟,她小声地说道,“唐公子可知道,司空哥哥何时回来?”
“这恐怕要看那边的案子是否查得顺利,陆小姐可是有事找他?”唐慕瀚谨慎地答道。
“我…….”陆乔面带迟疑,目光在唐慕瀚的俊脸上巡视了片刻,仿佛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可信。片刻之后,她才问道,“唐公子,你和司空哥哥可有书信来往?能不能帮我传封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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