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微一变,柳芸儿咬了咬唇,旋即恢复了笑容,“魏知县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听闻皇上派了巡查御使,于是特地在此迎接。”司空曜解释。
“他倒生得一副谄颜媚骨。”因为父亲的死,柳芸儿对魏知县心怀戒备,于是冷哼道,“如此说来,他是来迎接子唯你的。反正也避不开,我们不妨去会会他,看他有何反应。”
“早晚我们也是要同他打交道的,现在去打个招呼也好。”司空曜说道。
随即几人催动车马,赶上前去,很快就来到了魏知县和衙役们的面前。
魏知县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向司空曜抱拳行礼道:“司空大人,下官已在此恭候多时。”
“有劳魏大人了。”司空曜客套地说了一句,并未正眼看向魏知县,他径自转身,将柳芸儿扶下了马车。
下了车,柳芸儿缓步走到魏知县的面前,冷声道:“魏知县,您可还认识我?”
“当然,下官早听说,与司空大人同行的还有他的红颜知已,想必那红颜知已,就是柳姑娘吧。”魏知县忙讨好地笑道。
柳芸儿低眉道:“我在认识司空大人之前,便认识魏知县您了,我们算是旧识,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魏知县闻言,侧目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柳芸儿,片刻之后,他忽然恍然大悟,惊讶地道:“你,你不是之前那个柳仵作的女儿吗?”
“您终于想起来了。”柳芸儿冷笑道。
“那柳姑娘此番回来是?”魏知县小心地问道。他只知道皇上派了御史前来,但御史此行的具体目的,他却并不清楚。
柳芸儿与司空曜对望一眼后,才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对当年父亲的死存有疑惑。现在皇上特派司空大人来此,重查此事。相信您会全力配合吧?”
“那是自然。”魏知县闻言,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他仍恭敬地笑道,“这事稍后再说,大人不如先去我那县府安顿下来。”
“魏知县,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家,我们又何必去县府?”柳芸儿道。
司空曜也开口说道:“魏大人,我们在来此之前就商议过了,在柳家镇这段日子,就暂住在芸儿家,你就不必忙碌了。”若是他们住在县府,行动定会受到限制,查案子时,那魏知县定会生出些枝节。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魏知县有点迟疑,“若是怠慢了御使大人,皇上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
“魏大人尽管放心,皇上如果问下来,我自会向他说明。”
听司空曜这样说,魏知县这才应承道:“那便依司空大人您的意思,你们如果需要帮忙,就尽管同下官说。”
“查案一事,还少不了要魏大人相助。我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芸儿家安顿下来,稍候再同魏大人寒暄。”
“今晚下官在县府设下宴席,为司空大人洗尘,还望大人和柳姑娘能赏脸出席。”魏知县继续道。
司空曜点点头,“自然,待稍作整理之后,我们便会前往,请魏大人先回去等候。”
魏知县安排了几名官差,护送司空曜等人,这才告别返回了县府。
魏知县在房中踱着步,心中有些焦躁不安。他走向椅子旁,刚想坐下来给自己添杯茶,又像是无心于此,重又将空茶盏放回到桌案上。他烦躁地站起身,又走了起来,仿佛要把地板磨穿一般。片刻之后,他忽然向外面高声唤道:“快给我准备纸笔。”
不一会儿,家仆便拿来纸和笔,随即研好墨,一同放到了魏知县面前的桌案之上。魏知县略作思索,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工整的字,他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折好装到信封里,交给一旁的家仆,道:“速找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至京城。”
那家仆应了一声,随即拿了信飞快地走出去,差点和匆忙赶来的另一仆人装个满怀。魏知县见状,斥责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禀大人,知州方大人来了,人已等在门外。”
“什么?方知州现在怎么会突然到来?”魏知县惊诧之余,露出几分疑惑。
“说是来迎接巡查御史大人的。”那家仆回道。
魏知县轻声一哼,“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的。”顿了顿,他吩咐道,“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叫颜夫人出来,其他人随我到门外迎接方知州。”说罢,他迈步向外走去。
柳芸儿的家虽不大,但住下几人足矣,生活物品也都齐备,只是因为一年多无人居住,四处都笼着一层灰尘。
此次为了行路方便,几人并未带太多的随行兵士,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动手来做。一入院内,几人便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皓月与柳芸儿找来抹布和扫帚,开始打扫每个房间,司空曜和成风则找来绳索和锤子,开始固定一些松动的桌椅,修补几处破损的屋顶。几人有说有笑,倒也乐在其中。
转眼间日已偏西,霞光笼上天际,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整个柳家镇渐渐笼罩在一片静谧祥和之中。
见无法再拖延,几人这才略作梳洗,随即应邀来到了县府。
魏知县早已带着人候在门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官服,身形略显瘦小的中年男子。见到司空曜,魏知县笑着迎上来,高声道:“司空大人肯赏脸来此,下官深感荣幸。”
“魏知县客气了。”司空曜淡然以对,看了看那名男子,又问道,“这位是?”
“司空大人,下官是本县知州方子林。”未等魏知县回答,那人已经自己介绍道,“听闻巡查御使司空大人今日到此,特来拜会。”
“没想到连知州大人都惊动了。”司空曜笑道。
像是怕司空曜多虑,魏知县从旁解释着:“方知州同我本是同科,当年还曾一起做过陆丞相的门生。对了,司空大人您忘了,去年城郊游湖,我们还见过面。”
心中一沉,柳芸儿微微蹙起眉,不禁想起了那一幕。那时几人从龙家回京,司空曜受邀登上陆一山的游船,她确实见到过魏知县,原来他们和陆一山还有这样的关系。
闻言,司空曜倒没有过多的反应。游湖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当时他又因为担心芸儿,饮了几杯酒之后,他便匆忙离去了,所以对席上在座的众人无太多的印象,不认识魏知县和方知州,也不足为奇。
“魏知县,我看我们都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还是进屋入席再叙。”方子林反客为主,提醒道。
听他这样一说,魏知县赶忙道:“方知州说得甚是,司空大人和柳姑娘请入席。”
魏知县、方知州和司空曜、柳芸儿围着圆桌,依次而坐。
魏知县吩咐开席不久,一个身着桃红罗裙的婀娜身影,端着酒壶,缓步走了进来,所到之处留下一阵脂粉香气。一张脸生得艳若春桃,那女子的美虽与芸儿素雅清静之美大不相同,却同样引人侧目。她翩然走至魏知县的身边,开口娇嗔道:“大人,如玉送酒来了。”
魏知县呵笑着接过酒壶,放在了桌上,随即拉着女子白皙细嫩的玉手,示意她紧挨着坐于自己的身边,然后向在座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去年新纳的侧室颜如玉。”说着,他看了看如玉,笑着道,“如玉,同大家打招呼。”
颜如玉牵唇一笑,百般娇媚,她欠了欠身,不失礼节地道:“如玉见过各位。”
之前她并未见过这位新的小妾,也就是在自己离开柳家镇之后,魏知县才迎娶的。柳芸儿凝神沉思了一会,试探地问道:“看颜夫人不像是柳家镇本地人士?”
“哦,这柳姑娘之前也曾是本镇人,一年前去了京城,此番是同御使大人一起回来的。”魏知县向颜如玉解释着,之后又转向柳芸儿答道,“不瞒柳姑娘,如玉是京城人士,恩师陆丞相见下官多年无后,于去年将她送给下官做侧室,好让她为我延续香火。即便远在京城,陆丞相仍不忘我这不争气的门生,说来下官真是羞愧不已。”
柳芸儿又侧目打量了一下颜如玉,便不再言语,神情显得若有所思。
见状,方子林适时开口道:“为了给司空大人洗尘,下官我先干为敬。”
由方子林带头,几人纷纷端起酒盏,而柳芸儿和颜如玉则以茶代酒,起身互敬。酒席便在波澜不惊中进行着,转眼间席近尾声。酒过三巡,方子林脸色泛红,目光也有些游离,他首先开口讨饶道:“下官不胜酒力,想先告辞去休息一下,免得献丑。”
“县府已经备下客房,方知州可先去歇息。”魏知县应道。
“让如玉为知州大人指路吧。”颜如玉说着站起身。方知州点点头,向司空曜话别之后,便离开了。
和魏知县说了几句应酬的话后,司空曜也告辞,随即携着柳芸儿找到等在门口的成风、皓月,准备返回住处。
“大人,您猜我们方才看见谁了?”皓月神秘道。
“这种丑事也值得你如此兴致勃勃?真是无聊。”成风不屑地哼道。
皓月不服气地反驳:“你自己还不是看得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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