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那关于教科书?”心思虽然已经动摇了,凯西忽然又想起了这一茬。
以为她还要推拒,拉巴鲁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我会跟我的老朋友好好商量过后,再一起编写的。这是为了国家未来的发展的事情,兹事体大,不会轻忽对待。你所提出的新数字和运算法则我在研究透过后也会加进去,但你口中的日心说,我决定保留在这里,不会让它出现在教材上。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的。”
他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欣然笑纳。这是个宗教信仰主宰人们思维的一切,贸贸然打破传统认知,就算她是世人眼中的神女,在这诸多神明盛行的年代也只会显得大逆不道。
凯西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当然不可能在乎。也乖巧地答应下来先前的提议,客气地谢过了伊兹密王子。拉巴鲁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赶人——他也要休息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凯西突然问:“大师,在给编者署名的时候,我的名字可以不用‘凯西’吗?”
“那你要改成什么?”拉巴鲁有些奇怪地问。这可是名垂千古的事情,不用本名,这个要求很奇怪。
凯西狡黠地笑了笑:“我想用赖安-利多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伊兹密:老师,谈恋*是什么感觉?
拉巴鲁:你有师母吗?
伊兹密:。。。。
拉巴鲁:那你觉得问我这个问题究竟是不合适呢还是不合适呢?
伊兹密:。。。。
这位是拉巴鲁大师:
这位是库玛:
感谢大家的订阅~~~谢谢Grace的手榴弹 花粉的地雷 和糖糖的地雷 o(╯□╰)o真的真的不要破费 我不是说客气话 你们肯订阅 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打赏不需要啊 留着多看别的文多好 我写的小白文不值得你们这样做
明天开始备考啦。更新不稳定中,也祝跟我一样期末考的各位幸运通过啦。
57途中
这天晚上很平静,没有狂暴地刮得草帘哗啦哗啦响的山风,也没有频繁地敲打在屋顶上发出叮咚声的雨点,相反,月明星稀,预兆着次日是个美好的晴天。
但满腹心事的三人却都没有睡着。
伊兹密索性起身焚香静思,偶尔翻看下比泰多能寻到的、最精细的诸国地图;拉巴鲁则独自来到小院里,静静看着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的星子,凯西的床榻也始终空着,而她一整夜都借着燃烧的火盆所释放出的光亮、盘腿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不过年轻就是本钱,到了第二天清晨,聚集在大门口依依惜别的众人里,只有年岁最大的拉巴鲁黑着眼圈,伊兹密和凯西的话,除非他们亲口承认,谁都看不出来他们彻夜未眠。
“照顾好自己,路上小心。”拉巴鲁装作没看到凯西偷笑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明明早就习惯了离别 ,怎么又会为了这个身体羸弱的小混蛋的离开而情绪有些低落呢。
库玛则比拉巴鲁大师的淡定表现要直接多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凯西包了一大包的蜜渍枣子让她路上吃,然后难受地就躲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凯西倒是感觉没那么难过,她对某方地址是固定的分别感伤并不大——她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回来看看大师和库玛的。和那次跟哈山告别不同,那时候她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二十世纪了,而哈山又住址漂移不定,是个四海为家的流浪商人,怕是那次分开,除非有天造的缘分,就再也难以想见了。
伊兹密也没催她,径直在一旁吩咐手下些事情,对方连连点头。凯西只是个捎带着搭便车的,还指望人家看在老师份上照顾一下,当然不好意思浪费太多时间,赶紧把昨晚连夜做好的临别礼物拿了出来:碎花棉布由针脚细密的线缝在一起,做成露指的手套和围巾两件套。一份给拉巴鲁,一份给闭门不出的库玛,都是她昨晚连夜做好的。
示范了一下怎么用,凯西眉眼弯弯地说:“山上的冬天是很难受的,昨天一直想着做什么给你们,想想我手边的东西,也只能做这个最简单的了,希望大师你不要嫌弃哦。”
拉巴鲁收下这份温暖的祝福,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做了个自遇见凯西以来,最亲昵的动作——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来,轻轻摸了摸那有着浓密金发的脑袋。
这时,凯西的眼角瞥见伊兹密也上马了。清晨柔和的阳光披散在亮银的长发上熠熠生辉,一如既往地穿着米灰色长袍的身形修长而挺拔,面容俊美沉静,他英姿飒爽的调转马头,长睫下的眸看向她这边。
他们这一行人走得匆忙,也不可能准备多余的马匹备用,所以凯西只能和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共骑。在没有王子的命令的情况下,就算侍卫们愿意,也不敢主动说带凯西。他们都默认接受了拉巴鲁托付的王子肯定是要亲自带她的共乘的,而伊兹密也的确是这么打算。
明白这个无言的催促,凯西在舍不得也要离开了。仓促的与这位可*的老人拥抱一下,凯西边往伊兹密那里走一边摆着手说:“大师,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
拉巴鲁悄悄抹掉眼角的泪花,也朝她小幅度地挥挥手道别。目送弟子和凯西的两人共乘一骑,领着众人绝尘而去。
凯西由伊兹密一拉而跨坐上马背来,稳稳坐在他的前面,紧张地目视前方。
虽然隔着一个凯西,骑术精湛的他握着缰绳的手却依然平稳,丝毫不受干扰般轻易在前行的过程中避开那些时不时出现障碍物。她有些不太自在:没办法,这可是下坡山路,起伏不断不说,这座在数千年前曾经爆发过一次岩浆的圣山乱石嶙峋,策马狂奔的时候那难受的滋味可不是一个词颠簸就可以概括的。
一路下来,凯西只觉得心肝都要被从喉头颠出来了,心理上也难免尴尬:两人坐那么近,总是难以避免栽到他怀里去,就算她先前尽力向前倾趴在马颈上也没有用,惯性直接把她往后甩。这可不像赖安哥哥的轿车,配有安全带,驾驶员伊兹密又是个能将单车开成飞机的人物,太要命了。
“咚!”又是一下,她难受地捂着后脑勺,咬牙切齿:这胸是什么做的啊,看上去也不像以前见过的健美先生那样肌肉发达啊,怎么跟石头一样硬,刚才那一下跟那狠狠相撞真是眼冒金星。她索性也不再垂死挣扎了,投怀送抱就投怀送抱吧,就这么着吧。
她是彻底放松地往后靠,破罐子破摔地放任身躯偎依在伊兹密怀里了,这回倒换做是伊兹密略微不适应这柔软的身躯与自己近距离接触,反倒是先前那般被偶尔撞一下的情况他不受分毫影响。不过他心性坚韧,很快就又全神贯注到身下马匹的状况上,只是在感觉到山风越发凉冽的时候,他松开握住绳索的一手,解下系在脖子上的披风,给怀里那冻得直哆嗦的女孩严严实实地裹上。
被吹得瑟瑟发抖的凯西终于从冷风的刮击中缓了个口气,这下面子是彻底丢一边了,干脆侧过身来,牢牢抱住对方的腰,将脑袋埋进那比泰多长袍中,汲取一些温暖。长期练武的人就像一个天然大暖炉,隔着衣服都仿佛能感受到那年轻的躯体散发出来的热气,真是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啊。
凯西在想这些的时候,浑然忘了自己也应该是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早饭还没吃就匆匆赶路了,一晚上又没睡好,就这么颠着颠着,依着热源,凯西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地没过多久就彻底软倒在伊兹密怀里了。
如果说先前她还使劲儿挺着腰骨保持仪态,进入睡眠状态后柔若无骨的娇躯却毫无防备地落入怀中,抱着伊兹密腰的手也缓缓滑下。那柔顺的姿态让他霎时间微微僵了一下,反射性地眉头微蹙,倒也没狠心地把她推开,反而伸手将她的披风拢好,又替她换个更好的姿势,让凯西不至于在马背的晃动中一头栽下去。
要说他前面坐着女子的上次经历,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位还是昏迷着的尼罗河公主,也就是她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稍微乖巧一些,当埃及王妃醒来后发现眼前的不是曼菲士的时候,拼死拼活也要挣脱他的怀抱。同样,也是那一次在内夫得沙漠的绿洲里,他被冲天火光里的诡异黑影用神力击中了右肩,不仅当场剧痛入骨,还久治不愈,流血不息,迫得他的身体越发衰弱下来,武术也大打折扣。
和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全程在斜后侧方目睹这一幕的路卡心不在焉地一边驾驭着坐骑,一边时不时分担一些注意力到那姿势极为亲密的二人身上,浅色的眉跟着他的思绪偶尔上挑,似乎略有所悟,很快,他扭头和右边并行的好友亚马表情微妙地交换了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难怪王子先前不严惩自己的失职了!难怪王子会特意先来看大师一趟!
路卡不晓得自己过分脑补了第二句,他就这么发散着自己的思维,眼睛瞅着那两人正交缠纠葛的亮银色和浅金色发丝,直到这队伍停在一个较为热闹的集市前,才收回来全心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