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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凯罗尔,你妹来了 (玄素自然)


  “我知道的,”凯西回神得很快,加快脚下的步伐紧随其后,右手捏着根与他的如出一辙的长木棍时不时抽打四周嫩绿色的茅草,笑眯眯地应承:“我在书上看到过呢!放心。”
  不要小瞧一个打小就梦想着当个背包客的人呀!
  对她来说,越隐秘的地方就越安全。一路上两人都全神贯注在观察周遭环境上,没有多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满怀兴奋的凯西开始觉得湿漉漉、冷冰冰的感觉都要弥漫到小腿肚了,才听见哈山忽然舒出口气,高兴地道:“到了。”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荫荫树影笼罩的木林豁然开朗。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所浅红色的小木屋。从它表层木板条的翘起和扩大的裂缝来看,年岁定然不小了。整间屋子矮矮的,哈山这样的高个子想迈进去怕都要俯首;外头仔细围着一圈簇新的、半人高的篱笆,被铁线莲这种蔓生的常春藤植物密密麻麻地攀了上去;遥遥地还可以望见园子里有几只懒洋洋地散着步的母鸡咯咯哒地唱着歌儿;从简陋的木门到窄小的正门之间铺着细碎的石子作为路砖。
  虽然普通、虽然不起眼,但依旧看得出它一直被用心打理着、修缮过许多次达到舒适的效果,无处不洋溢着充满温馨感,还有主人对它真心实意的珍惜。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当视线的落点固定在门口方位时,凯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冷不丁地倒抽一口凉气。湛蓝的瞳仁也随着紧缩,她忍不住伸手揉揉眼,复又睁开,直愣愣地瞅同一个方向,在再三确定那熟悉的身影不是自己梦境中的幻觉后欣喜若狂地喊了出来:“安利雅!”
  那门口的小台阶上,原本半弯着腰给园子里的母鸡喂食、听到自己名字后霎时间狐疑地回头顾盼的中年妇人,可不正是当初在克里特岛不告而别的安利雅吗!
  虽然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与她朝夕相处大半个月的凯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安利雅倒没意识到不远处这陌生打扮的女人是凯西,直到她恢复清脆甜美的嗓音后才恍然大悟,扯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亲眼目睹这对阔别重逢的忘年旧友的亲密姿态,哈山总算欣慰地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跟安利雅好好说上几句注意事项、又留下一小袋财物作为酬劳后就马不停蹄地走了——要是今晚不陪卡布利一起出现在宴席上,伙伴能用碎碎念大法烦死叨死他。
  他和凯西都没想到,伯莎居然是安利雅的亲生母亲,而且令人唏嘘的是,那位孤单了大半生的坚强老妇人已于上个月的一次睡梦中撒手人寰,溘然长逝了,甚至没来得及跟姗姗来迟的女儿见上哪怕是最后一面。
  还好她的女儿安利雅与凯西是旧识,他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她,而不用另寻他人——不管怎么样,属于他的使命就算到此为止,圆满完成。
  能帮上善良可*的埃及王妃,哪怕只是一点,他都很满足了。更何况凯西本身也那么讨人喜欢、知情识趣呢。
  这次的分别来得并不突然,况且哈山承诺过路过时会看望她的,所以凯西没有上次的难过,而是笑容满面地跟他诚挚致谢,潇洒地挥手道别。
  目送完哈山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凯西愉快地挽着安利雅的手随她进入屋内。然后安利雅去倒茶,她依言落座,满肚子的疑问顿时被一件一件地飞快抛出,恨不得瞬间就用言语来填满这近一年来分别带来的空白。
  只是说得越多,违和感就越浓——安利雅言简意赅得不像她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位,对许多疑问更是语焉不详,或者刻意转移话题跳过不谈。
  方才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当汹涌的潮水奔腾地退去,凯西有些震惊地发现安利雅瘦了好多,心下暗暗嘀咕。在克里特岛相逢时,她可是位说话中气十足、精神饱满、精明能干、保养得益的单身母亲;今天一看,足足苍老了快十岁不止,两鬓染霜,皱纹爬上眼角不说,挺直的背脊也驼了些许,不复丰润饱满、瘦骨嶙峋的手臂静脉微凸,缺乏水分的肌肤色泽亦黯淡不少。
  还有,她视为眼珠子一样珍贵的宝贝儿子安亚铎呢?难道是上学去了?
  凯西礼貌地静静等候着,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屋内的摆设,简单得很:中央这张矮小的圆桌上隔着一个手艺粗糙的陶杯,昏暗的厨房占据了小角——由于过于偏里而光线太过昏暗、看不出上面摆着什么。另一侧摆着一张铺着单薄被褥的木床,窗栏处没有任何饰物、只用破布遮拦住飕飕的凉风,下方堆了半米高的草垛。
  和外观给人的温馨味截然不同——
  里面单调乏味得没有丝毫人气。更不像是克里特岛上安利雅用心布置的温暖小家,年纪小小就活泼好动的安亚铎又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乏味呢?
  面对她小心翼翼的发问,安利雅嘴角勉力勾起的弧度消散了,眸底飞速闪过一抹晦暗莫测的幽光,嗫嚅着启唇、发出的声音嘶哑得跟破旧的鼓风帆一样,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彻骨伤痛:“安亚铎他……”
  “他死了。死在*琴海的船上。”
  凯西还来不及从乍闻这宛若晴天霹雳般的噩耗所带来的震撼里反应过来,便被安利雅那直勾勾的眼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神色给吓得心漏跳一拍。
  是平静,而不是沉痛。
  若不知亲眼看见,她完全难以想象安利雅会露出这样的诡秘表情。
  她真的、变了好多,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
  凯西犹豫着,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诡异的目光,不容忽视的慌乱和不安感令她攥紧手心,直到指甲深陷肉里导致一股刺痛传来才略缓力道——
  性情大变的她,真的仅仅是源于丧子之痛的原因吗。


100再次离开

  自觉一不小心戳到安利雅的伤疤,凯西察觉到室内令人窒息的气氛越来越浓重,突兀的沉默像是一只鹰爪般尖锐的禁锢、粗鲁地扼住喉咙、抹杀掉声带间徘徊的那些贫乏无力的安慰语。她万般后悔,又不知如何补救,索性噤声。
  安利雅似乎也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就这么面对面地对坐了会儿,她忽然赶在夕阳下山之前抛下凯西出去了趟,说是去小镇上临时买点食物作为补充。
  夜晚安利雅的脸色和缓了些,虽然还是不苟言笑,却很体贴地提出打算把仅有的那张床让出来给她。
  好像又渐渐恢复成以前那个安利雅了。
  可惜身为客人的凯西脸皮厚度不足,坚定地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当晚,她选择用哈山买的那套行当在冷硬的地板上笨拙地搭了个临时宿营点——近似睡袋的设计、就着外羊皮里附温暖毛绒的套筒凑合一晚。然而露水很重,阴森森的寒气直接透过地板无孔不入地渗进来,她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哆嗦着汲取那点少得可怜的暖意,徒劳无功地数着绵羊、辗转反侧,悲哀地始终游移在半梦半醒。
  在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之前,凯西自暴自弃地睁大了眼放弃挣扎,静静地平视着前方桌腿上斑驳的道道划痕,兀自暗忖:这样下去不行,恐怕要去找哈山尽快另觅他所了。
  此时的安利雅给她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却危险无比的压迫感,使她由衷地感到害怕,本能地想要远离对方。
  无忧无虑的鸟儿开始了清脆的鸣叫,划破天际的曙光越来越清晰,透过薄薄的窗帘射入室内的亮度也随着越来越刺眼。就被失眠折磨得困倦到极点的凯西迷迷糊糊地犹豫着到底是继续努力睡会儿呢,还是直接起身算了的时候,单薄的杉木床板乍然发出不堪重负的一道——“吱呀”声。
  安利雅醒来了。
  她知道依照礼貌,醒着的自己理应出声打个招呼,可她却在下一瞬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也想不明白,可忍不住就是这么做了。
  悉悉索索的一顿连续响动,装睡的凯西听在耳里,胸口却犹如有人挥着重锤在狠狠敲打般忐忑,脑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暗暗揣测着:那恐怕是安利雅穿衣的动静吧。
  安利雅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然后,凯西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由视网膜接受的光源刺激的数目突然减少判断出屋子里的另一人正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身躯正好挡住耀目的光线。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鸟啼,无风的天气就连“沙沙”的树叶响都销声匿迹。
  沉郁的空气快要冻结了一样。
  竖着耳朵、将敏感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在听觉系统的她能清楚地捕捉到安利雅由平缓、变得急促和粗重的呼吸声。
  起初她以为安利雅是想唤醒自己,可对方只是这么意图不明地站着,看着她——是的,她能感觉到芒刺在背般的锋利视线。
  安利雅到底想做什么?
  安利雅的情绪怎么会变化得那么厉害?
  凯西竭力控制住紧闭的眼皮不要胡乱颤动、尽量放松紧绷的肢体,且让呼入和吐出气体的频率与普通情况保持一致,摆出副睡梦正酣的假象来。她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打自内心地庆幸安利雅没出手探自己的颈动脉——不然那伴着情绪激动而骤然加快的血脉搏动会毫不留情地暴露出她装睡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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