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巴敏羯一起前来的军士慌张跑入,见了面前的情绪吓得目瞪口呆。福全本在着急踱步,见军士入院,便问道:“这是何人?”
军士回过神儿,躬身回道:“此人乃是巴昆王子。”
福全更是惊恐,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殿下伤了王子,以巴昆的个性是要说不清了。若是王子伤了殿下,那还了得?”
正在此时,一身雅白的拓跋嫣箭步冲到对战的两人中间,二人用刀正是凶猛,对拓跋嫣的突然闯入毫无准备,剑身刀体刺入她时,都做了避让,所幸只是划破衣服,并未伤到她。
“王妃。”福全惊得跪地求道:“殿下、王子别再打了,王妃,王妃受伤了。”
穆宸睿将长剑遮在身后走到拓跋嫣一旁询问伤势,“怎么样?伤到哪了?”
拓跋嫣浅笑着摇摇头,伸手将他背着的长剑拿下,递给了一旁侍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了巴敏羯无奈地一笑,“她真不值得,尸骨未寒,你便在这里左拥右抱了?”
穆宸睿怒目瞪回,拓跋嫣急急拦下,看向巴敏羯,“诗雅没了,我们夫妻也很难过,夫君心里的痛一点都不比王子少,还请王子不要咄咄相比,诗雅若是见了你们这样自相残杀,一定不会开心的。”
本还一股恼意的穆宸睿,听到拓跋嫣的这番话,慢慢清醒过来,神色也恢复了冷清,起话道:“她给你留了封信,在静娴贵妃手中。”
“信?”巴敏羯虽在气恼,却又有些惊喜,他扔下手中弯刀,从府内冲出,侍卫正要阻拦,穆宸睿冷声道:“放他走。”又看向身后的福全命令道:“将院子快些收拾好,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事情也就这样被压下,并未传入梁帝耳中。
宫门外,一个面带青斑的女子立在极远处举目张望,身边走来一袭白衣,与女子一同站立。白衣抬手递了颗药丸给她,见女子不肯接下,嘴角挑起一抹笑,“子良知道诗雅不想恢复面目,只是,若用这种方法实在不妥。你脸上的斑是‘假死药’的毒气,若是不完全排出体内,那就成‘真死药’了。”
见穆诗雅依然不为所动,仲孙子良淡淡摇头,手腕微微一抬将药丸塞到了穆诗雅口中,又在她脖颈处轻轻一点,药丸便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穆诗雅捂着喉咙干咳,身上传来阵阵怪痒,惹她一阵乱抓,终于减缓了些。
良久,随着身上青斑的消散,奇痒也慢慢消失。穆诗雅跪地大口喘气,心中如被撕扯了皮囊一般难受。她明白,这股闷气不仅仅来自身体,更多的来自她的内心。
“诗雅今后有何打算?”仲孙子良将她从地上慢慢扶起,见她神色颓废,摇头道:“宫外可没有郡主、将军这个差事,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诗雅虽然聪明,却从小生长在皇宫内院,平民百姓家的苦日子,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他突然停话,蹙眉朝宫门口看去,脚步也向前稍稍走近了些,眼中存有惊讶。
穆诗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巴敏羯正从马上跳下,衣服、头发略显凌乱,可见他行得着急,根本没有好好梳洗过。他将腰间的官牒扔给上来拦他的侍卫,停在宫门口模样焦急,左右环顾间视线滑过方才穆诗雅站立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同仲孙子良隐在了墙后。待穆诗雅再次探出头时,巴敏羯已经没了身影。
“他是知道了。”仲孙子良提醒道。
穆诗雅点点头,“他一定很生我的气。”
仲孙子良轻轻一笑:“怎么会,他恐怕更生自己的气。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他的脾气我很了解,他一定先去找你皇兄理论了,一看那副样子,就是刚刚打过架。”
穆诗雅回看仲孙子良一眼,无奈道:“先生才多大,怎么就看着他长大了?”
“我这岁数,是无法从脸上辨出的。”仲孙子良意味不明的一笑,继续道:“我们走吧,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开了,那便彻底些。”
穆诗雅抿嘴点点头,同仲孙子良转身离去。
宫内,巴敏羯立在念瑶宫等待静娴贵妃的传召,见青雨从院内迎出,他立刻走入。青雨引着他到了静娴贵妃面前,此刻的静娴贵妃一脸悲伤,正在用帕子擦着眼泪。
“参见贵妃娘娘。”巴敏羯行了个大梁的礼。
静娴贵妃点点头,哑着嗓子问:“不知王子见本宫所谓何事?”
“听说诗雅留了封信给南宫云,可在娘娘这里?”巴敏羯急急问。
静娴贵妃并未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事,“诗雅常常带着的簪子可是你送的?”
“是。”巴敏羯诚实道。
“那‘南宫云’可是你的另一个名字?”静娴贵妃神色微冷。
“是。”巴敏羯一心想要看到信件,心中波澜起伏,心下更是有些着急,却被他隐藏的极好,冷静对答。
“‘南宫’是海族姓氏,看来嬴王同海族中人交情匪浅,才敢冒用海族族姓,怪不得都叹嬴王知晓万事,原来是这个由头。”静娴贵妃已经稳了情绪,端起面前茶杯轻抿了一口。
巴敏羯躬身一礼,“海族是同本王有些交情。不知诗雅的信,娘娘可否给了本王。”
“不急。”静娴贵妃将杯盏慢慢放下,看向有些冷面的巴敏羯,继续道:“嬴王同我讲讲与诗雅相遇之事后,本宫便将信给了嬴王。”
巴敏羯又是一礼,回道:“是。”眼角扫向内室里一个晃动的人影,眼睛微微眯起。
巴昆境内,耶律颜因为闹出事端,被巴敏罕困在了宫内,又因他是草原之王,并没有给予惩治,以姑父的身份禁足几日,又传令草原之人不得命令便不能再出入巴昆之地。这些小惩小戒耶律颜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整日把酒言欢,巴昆皇宫里也闹了个遍,若不是他的姑母亲自出面,恐怕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大梁郡主穆诗雅离世的消息传入巴昆,耶律颜禁足之地并未得到消息,直到十日后,他返回草原,打听巴敏羯同穆诗雅的消息时,才知了此事,大发雷霆,几乎掀了一间屋子。冷静下来时,见巴敏羯并未回巴昆,也未入草原,猜到了他在何处。
耶律颜踩着‘雪聪’一路疾驰又入大梁,在冷山皇陵外停步,入夜时,趁着守卫不注意,潜入了皇陵内,在穆诗雅立起的坟冢前见到了一身藏蓝的巴敏羯。他颓废而立,盯着坟茔愣愣出神,似是连耶律颜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知道会如此,我当时就不该离开。”耶律颜走近穆诗雅的坟茔,盯着墓碑上的字,伤感道。
巴敏羯并未惊讶,原是已经知晓身后来人是谁,他动了动身子,轻轻扶上墓碑,“大哥在也无济于事,诗雅执拗,不是你能阻止的。”他眼中已不再是悲伤,反而多了分懊悔。
“你陪她多久了?”耶律颜也拍了拍墓碑,脸上满是温柔。
“偶尔过来一趟,我只是怕她一个人无聊,才来陪陪她。”
耶律颜看着这个平日里率性开朗之人,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心中不忍,他侧目看了看穆诗雅的坟茔,沉声道:“不如看看她?”
巴敏羯浮出一丝惊愕,转而化为浅笑,点头道:“我都快忘记,原来我们是不拘一格之人。”
耶律颜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太伤心,若是以前,一定不需我提醒。”
暗夜里,几个黑影在穆诗雅的坟前晃动,将新翻的泥土一寸寸挖出,直到棺椁露出为止,几个黑影匆匆撤下,只留了巴敏羯与耶律颜在场。巴敏羯跳入深坑,将棺椁顶盖猛地推走,又打开内里的木格,一席绿衣扑入眼前,身上有黑色浅斑,面目已经辨认不出。
巴敏羯轻抚着眼前女子的脸颊,看着那根插入头顶的骨簪,微微愣怔。女子手中握着‘香瓶,带着翠玉手镯,金坠耳环,穿着浅绿短衫,个头身形十分熟悉。
“她怕是不愿意你看到这样的自己。”耶律颜轻轻叹气,眼睛看向了别处。四周静得可怕,不远处栖息的黑鸦猛然振翅,带着几声凄凉消失黑夜。与此同时,传出几声虫鸣,终于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沉闷,为这股死寂添了些许生机。
巴敏羯浅浅一笑,为穆诗雅整了整衣领,手指扫过脖颈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处,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面前的人虽然容貌已经辨认不出,体貌身形却是他熟悉的那人,未有一点不对,他触碰她时的感觉,那种根本就不该出现的感觉,慢慢地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微微眯眼,顺着不再白皙的脖子看去,那里本该有道咬痕的浅疤,如今已经不在,还未腐烂的尸身上,疤痕为何荡然无存。巴敏羯稍稍躬身,凑近女子右耳,仔细辨认后,那抹本该存于右耳的潜疤也已不再。
“可以了,再看下去她会不开心的。”耶律颜感觉看的时间已经太久,想要劝他,转身时,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得愣怔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血色新娘
【第四十章】血色新娘
淡淡夜风抚过耶律颜惊讶的面色,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一幕。巴敏羯轻吻着面前女子,隔着浅浅的呼吸,猛地抬头,脸上浮出的是久违的笑容。他踉跄后退,仰天大笑,“果然,果然。”只是一瞬,骨簪被从女子头上扯下,他阴冷着面淡淡一句:“你竟然舍得遗弃它?”骨簪在手上越握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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