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沾湿了他的额发,越发衬得眉目盈盈,波光灿灿。他见阿苒脸上有些动容。心中自然十分得意,笑嘻嘻道:“这没什么,只要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去采集露水。”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叶片轻轻放到阿苒的掌心中。
阿苒垂下眼帘,只见原本纤长优美的手指上遍布着无数细小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丝,似乎是在山林中被荆棘齿叶所划伤。
阿苒摇了摇头,手中那浅浅一泓露水在尚带体温的宽叶中微微荡漾着:“不用了,你身体还没好,多休息罢。”顿了顿,又低声道。“谢谢你。”
她深知露水采集不易,只轻轻抿了一小口,润湿了唇瓣。谁知刚抬头,就见司马珏的身子就微微晃了晃,阿苒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谁知下一刻,
手中的露水就被司马珏一饮而尽。
她白感动了半天,原来不是给她的。阿苒正瞪着司马珏腹诽,忽然眼前一暗,自己的脸颊已被对方那温暖的手掌扶住,两片柔软的嘴唇轻轻落了下来。
阿苒的眼睛瞬间张大。
卧槽!
早知道刚才直接喝光得了。
……
阿苒猛地推开司马珏,狠狠抹去了唇边的水渍,恼羞成怒的对着他的小腿来了一脚,后者几乎是毫无反抗的跌倒在了沙滩上。
阿苒心中又急又气,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自己的黑袍一看,果然从上到下又遍布着吻痕,胸口处的牙印又加深了些许。
这种人……简直就是无耻!
阿苒反手将那宽叶丢在了司马珏的身上,觉得不解恨似的,又捧起一捧细沙对着他扔了过去,口中叫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司马珏任她发泄了半天,依旧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阿苒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她恼怒的瞪着他,咬牙道:“司马珏!”
没有动静。
阿苒走上前几步,又叫了一声:“司马珏?”
还是没有动静。
她只能走到他身旁,刚俯下身子想要查看究竟,整个人就被他直接拉到了怀中。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少女的胸口与他受伤的手臂撞了个正着。
司马珏微微闷哼一声,痛得脸色都白了。
阿苒甩开他的手,呸了一声,冷笑道:“活该。”
她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司马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一种得意的语气低低笑道:“这样就好多了。”
阿苒毫不犹豫对着他那伤臂用力拧去。
司马珏惨叫一声,扭曲着脸松开了她,一面喘息道:“你可真狠心。”
阿苒连忙推开他,怒道:“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
“你就什么?”司马珏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阿苒。”他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刻,风浪都仿佛静止了。
仿佛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似的,少女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可以看见对方那漂亮清澈的双眸中,正清晰倒映着一双惊慌失措的自己。
柔和的晨光全都躲在司马珏的身后,她深刻的意识到,这一年来司马珏的成长并不仅仅拘泥于身体。那是一种属于男人才有的压迫感,让她从内心深处都为之战栗。
司马珏摩挲着她那冰冷的掌心,纤浓的羽睫垂落又抬起,在他眼底的是比喜欢更深刻的爱恋,比爱恋更纯粹的温柔,比温柔更无法令人抗拒的恳求。少年的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即碎的露珠:“别再离开我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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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与病娇独处的日子(上)
就他们俩流落在荒岛上,她还能离开他到哪里去?
阿苒有些气闷的想着。
司马珏见阿苒迟迟不作声,不由端正了坐姿。自幼铭刻在骨子里的贵族仪态子不自觉流露了出来,即使身上裹着绷布,头发上沾着沙粒,衣裳被荆条划破,心里紧张万分……此时的司马珏看起来却丝毫不显狼狈。
阿苒忽然有些不忍心,她想了好一会,才抬起眼认真的道:“先说明,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司马珏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垂下眼帘,有些自嘲的低声道:“我知道。”
阿苒接着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暂时不会离开你,你身上的伤势未愈,不许逞强,不许自作主张到处乱窜,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司马珏听到“不会离开你”这几个字时,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渐渐浮起一抹欢喜之色,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层层绽放一般,绚烂明媚,更甚晨曦。就连声音里也微微上扬了起来,嘴上却还是哼了一声道:“我现在这样,还能动到哪里去?最多也只能想想了。”
阿苒脸色微红,恼道:“尤其不许胡思乱想!”
司马珏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阿苒的脸顿时僵住了。
司马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道:“我饿了,吃饭吧。”
……
阿苒以为自己的体质已经是少有的强悍,没想到司马珏重新刷新了她的世界观。这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不过半个月左手就已经能动了。但同样他的身体也娇弱得超出了想象,稍微吹吹风就会头疼发烧咳嗽。阿苒才离开一会,他就会用各种方式表示自己难受到了极点。
阿苒敢说像后世小说里描写的那种45度望天迎风流泪什么的,简直弱爆了好么。司马珏不要脸起来,装死呻吟打滚撒娇紧抱不放什么都干得出。
你要是管他吧。那就必须寸步不离。阿苒想去山上打些野味,他都要跟着,可那家伙病体娇弱,山上到处都是危险。她哪里敢让他跟去。
司马珏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的道:“你也说了山上可能有危险,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去?”
阿苒转身冷笑道:“你跟着我难道就没有危险了?”
司马珏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立即黯淡下去,垂下头小声道:“阿苒,果然还是觉得我太弱了么?”
阿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他头上有耳朵,此时一定是软软的耷拉下来,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猫咪,毛发软软的,鼻尖嫩嫩的。但她同时也知道,这些都是他虚假的表象。一旦自己流露出任何心软的迹象,那家伙就立刻会打蛇上棍,纠缠不休。她已经上了好几次当,至少这次他不会得逞了,当下别过眼去。冷笑道:“吹吹风就能病倒的人还想逞什么强?”
司马珏微微垂下眼眸,自嘲的一笑道:“我祖父是孝宪太子,如果当初他老人家能多活几年,如果父王不是生来患有心疾,人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现在大概又是另一番情形了。我前头还有两个异母兄弟,一个据说不到三岁就夭折了。还有一个走一步路要喘两口,十几年来都没出过郡王府。我母妃生怕我步上庶兄的后尘,从小就专门请人教导强身健体,用个饭不同季节不同月份该吃什么,每样吃多少,何时吃。先后顺序如何,吃完之后怎样做才有助于克化。三个兄弟中,只有我从未发过病,太医们都说我是奇迹。直到九岁那年,” 他的神情有些寂寥。声音也越来越低,“我生了一场大病,据说是被人下了毒……”
阿苒僵硬着脸与他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最后,两人一连吃了数天的鱼,阿苒闻到鱼腥味就想吐。
……
住宿也是个问题。
海滩上的风太大,光靠那摇摇欲坠的帐篷,遇上大雨两人都会淋成落汤鸡。阿苒必须要寻找到合适的住所,司马珏死活不肯让她走远。无奈之下,她只能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山洞。除了能遮风避雨,唯一的好处就是洞里头有一道极为清浅的溪流。
因其太过隐蔽,洞口又狭窄,除了虫蛇蜈蚣之类,倒没有其他野兽出没的痕迹。阿苒用烟熏了足足一个时辰,待里面的虫蛇都跑光了之后,才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将东西挪了进来。司马珏龙体常恙,难堪大用,阿苒只让他好好休息之外,其余不用管。那家伙这时倒是听话的很,连稍微推辞一下的意思都没有,除了偶尔指挥一下物品的挪放之外,几乎没有给阿苒捣过乱。
阿苒花了整整五天功夫才将这个临时巢穴打理干净。她在深山里独自生活过多年,动手能力比司马珏这个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不知强出了多少倍。阿苒用鱼骨穿成针,将两人不能用的衣裳挑出,裁缝拼接成一幅结实的挂帘。那挂帘四角都留有长长的系带,风大的时候可以系在洞口的蔓藤上,脏了能随时取下来换洗。在距离洞口不到两米的地方,她又用毛毯制成一副毛毡,不仅能够挡风,还能将山洞分为内外两室。
白栖风从海船上撬下来的夜明珠掉落在搜救船的暗室里,在第三天的时候残破的船板被海浪推了过来,阿苒顺理成章的将这枚夜明珠收为己用。至于是放在内室还是外间的问题上,她在与司马珏明枪暗箭较量一番后,最终还是败在了那家伙的无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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