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橧按住阿苒,意味深长道:“九针天赋出众,医术了得,假以时日必在老夫之上。贵派的走火入魔之症,我药王谷历代谷主手札中都有提及。可惜至今一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如果说天下还有谁能根除此症,恐怕也只能寄希望于九针了。何姑娘,我已经命人去请他了,你先不要急着回答,不妨等见了他再说。”
他在这边与阿苒谈条件。那边姜斐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郝语环先前不知就里,着急上山搬救兵。等何意被送上山后,她见何意脸色雪白,唇畔带血,心中又怜又爱,转头就将火气出在了姜斐身上,咬牙切齿道:“你这混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姜斐却十分冤枉,他走了一半莫名其妙的被何意拦住。姜斐见对方佩戴的面具与阿苒相似,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杀意,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脸上还是面不改色,义正言辞道:“你也是想让本大爷替你带路上山的么?按照谷中规矩,这算是舞弊,这样的活儿我是不会接的。”
何意冷冷道:“她给你什么条件,我就给你什么条件。”
姜斐见他一语道破,索性也懒得装了,笑嘻嘻的摇头道:“她给我的条件,你给不了。再说,本大爷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他话音未落,眼前便是一道劲风袭来。
何意本来就不是想让他带路,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此时听了这话,心下不由勃然大怒。
姜斐大吃一惊,整个人连退数步,待看清何意手中之物后,不由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一言不合上来开打也就算了,拿把木剑算什么,看不起我么?”
何意虽然已经突破了第六层,但左手毕竟不如右手灵便,经过了几个月日夜不断的练习,他的剑术水准已经勉强恢复到了第二层。以他的内力,只要经脉畅通,仅以剑气就可以伤人。姜斐话还没说完,身前的草地忽然齐刷刷的矮了一片,赫然是被对方的剑风扫过的模样。他这才知道厉害,随手捏破一枚药丸,对着何意撒了过去。
只见一阵烟尘暴起,正巧将迎面飞身掠来的白影困在其中。
少年翻了个筋斗落在树上,得意洋洋道:“这枚十里*香乃是本大爷精心配制而成,重者立扑,绝无例外。”姜斐这个“外”字还没说完,就看到那道白影穿过烟尘,飞身朝自己一剑刺来。
姜斐心中暗骂一声倒霉,整个人顺势后仰,仅靠双腿倒挂在树上。堪堪躲开了那一剑,口里大叫道:“你用面具遮着脸,手里还拿着剑,老子什么也没有。这不公平!有种脱光了,咱们决一死战!”刚说完,屁股上又被一阵剑风扫过,只听“嘶啦”一声轻响,少年的脸色顿时煞白,连忙从树上一跃而下,双手捂住屁股,朝何意破口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都说了打人不打脸!啊,不对。打人不打屁股!反正老子的屁股就是脸,你怎么能随便动手?”
何意这一剑落空,脸色比姜斐还要难看。他苦练了几个月,没想到动作还是如此之慢,连这么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少年都制不住。心中一时气血翻腾,只能喘息着左手以剑拄地,咬了咬牙,转身挺剑又向他刺去。
姜斐见何意紧追不舍,他轻功不及对方,施毒对方又闻不到,只能哭丧着脸捂着屁股。求饶道:“好啦好啦,你赢了。别打了,我带你上山就是。”
他不知何意双耳不能闻,他明明都已经服软了,见对方似是仍是不罢手,饶是姜斐脾气再好。也有了几分火气,当下恨恨道:“既然如此,老子就陪你玩个够!”
姜斐正想着该怎样绕路绕死他,忽然脑中一个念头火石电光的一闪而过,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一面故意回头冲着何意扮了个鬼脸。叫道:“原来你喜欢她啊,可惜她却注定不是你的!我们谷主早就将她定给我了,本大爷原本还在考虑中,现在想想,若是让给了你,那才真正是糟蹋了人家。好歹也是个花朵般的小姑娘,还不如老子自己笑纳了,就当日行一善罢。”
他说这话本是故意恶心对方,谁知却结结实实的正中何意心底痛处。何意的心境本来就有些不稳,此时为了追赶姜斐,全身真力快速流动,气血翻涌之下,更是雪上加霜。当下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姜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出去对方就跪了。他虽不喜欢何意,但有这家伙在,他才有理由拒绝祖父的逼婚。要是这家伙挂了,那个阿苒知道她没了下家,硬是要反悔嫁给自己怎么办?
姜斐越想越是胆战心惊,连忙上前查看何意的伤势,没想到正好被郝语环撞个正着。
郝语环情急之下,也不管是非对错,抓住姜斐就是一顿痛骂。
郝源道见她如此失态,不由低斥道:“环儿,不得无礼!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郝语环被他一斥,心中委屈之极,指着姜斐对郝源道哭道:“祖父,都是他,都是他……”她本想说都是他害得何意走火入魔。可这话真要说出来了,祖父少不得会问她为何对何意如此关心,这些女儿家的心思叫她如何能说的出口,总不能说自己对他一见倾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露心声吧。当下只狠狠跺了跺脚,语无伦次道,“反正他是坏人,都是他欺负我!”
姜斐比她还要委屈,他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被追着屁股打,至今裤子上还裂了一道缝;好心好意救了人,回头来又被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指着鼻子骂。
他身为姜橧的嫡孙,在药王谷中的地位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比的。若是颜璘指着他鼻子骂也就算了,谁让人家有这个实力呢。可眼前这小娘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赃陷害他,简直是其心可诛!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引起多少误会么?
难不成……她也想嫁给他?
姜斐越想越觉得有理,早憋了一肚子怒火,此时不由青筋暴起,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坏人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我他娘欺负你哪里了?”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反而倒像是小儿女在吵架。尤其当着大厅中这么多人的面前。
郝源道原本得知郝语环也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上到山顶,心中正颇为得意,还等着寻个时机正式向其他人介绍自己的孙女。没想到郝语环居然会如此失态,他当时就想一个耳光甩过去,碍于脸面只得强行忍住了。那少年是药王谷的人,他已经得罪了阿苒,绝对不能再得罪药王谷。可等到姜斐这么一说,忽然脑中一个念头闪了出来,他看了看郝语环,又看了看姜斐,一个是如花少女,一个是清秀儿郎,不由和颜悦色问道:“这位小哥,不知高姓大名?”
姜斐对阿苒称姜橧都只道谷主,就是怕她因为他是谷主之孙的身份黏上自己,但郝源道对他一直十分恭敬,之前又是三番两次暗中相助,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好意思对郝源道拉长脸,只挺胸叫道:“我姓颜,叫颜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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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灵枢.九针十二原》载:九针一曰镵针,长一寸六分;二曰员针,长一寸六分。三曰缇针,长三寸半。四曰锋针,长一寸六分。五曰铍针,长四寸,广二寸半。六曰员利针,长一寸六分。七曰毫针,长三寸六分。八曰长针,长七寸。九曰大针,长四寸。
☆、150 乱局(中)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人冷冷道:“姜斐,你又以我的名义做了什么坏事?”
姜斐听到那声音,身子不由一抖,摸了摸头打了个哈哈笑道:“你们聊,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刚要转身溜走,忽然膝下一软,只听那人冷哼一声道:“别着急,先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郝源道顺势望去,只见一个俊美冷漠的少年,从头到脚一身黑,正缓步从门外走来。那少年打量了一下众人,目光在郝语环脸上停了一会,眼底似乎露出些许嘲弄之色。郝语环柳眉倒竖,正要开口,他却将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昏迷不醒的何意身上。
姜斐小腿足三里被对方踢中,一时间无法动弹。他栽赃颜九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被当众抓住,顿时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嚷嚷道:“我这么老实的人,哪里会像是能干坏事的?那家伙莫名其妙走火入魔,这女人找不到人出气,就迁怒在我身上。这年头做好人也被冤枉,早知道如此,我才不会救他哩!”
他这么一说,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在了郝语环身上。郝语环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厉声道:“他之前还好好的,去找了你后就变成这样了,不是你害的,难道还是我害的不成?”
姜斐不甘示弱,怒目而视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他上来就追着我砍,削得老子屁股差点做了太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肯救他已经是我菩萨心肠,谁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遇上你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他话还没完说完,就被那黑衣少年单手敲在后脑上,只听他冷冷道:“吵死了。”
姜斐立即将嘴巴牢牢闭上,要说这谷里他最怕谁,除了颜九针还是颜九针。他与颜九针虽是姑表兄弟。可从小到大,无论是背后阴人还是正面比试,他就没有胜得过颜九针的。虽说那郝语环看起来凶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纸老虎一个。可颜九针却不同,这人心狠手辣又记仇,就算自己有祖父罩着,得罪了他也准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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