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有几个家丁在守夜,但惟独不见守夜的丫头。
容蓉在阮玉安寝殿门前晃悠了半天。
她发现,今天阮玉安未免睡得太早了吧?!
这货不应该在晚上先看看书,看书看到半夜,再写些东西,然后才吹蜡烛的吗?容蓉心一惊,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如此熟悉某人的生活规律,但还是充分想象到了这个寝殿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她一把推门而入。惊得打瞌睡的守夜家丁都慌忙站起来拦住了容蓉。
“夫人……夫人……城主特别交代过,今天晚上不能打搅他!夫人……夫人……”
容蓉站在门前充耳不闻。
家丁们在这位女子的身前,感受到了一阵冷冷的气压慢慢压近……
然后,他们发现了,床榻居然是空的!
家丁们抓耳挠腮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刚才城主不是睡得好好的么?这睡着睡着……还能把人给睡没了?
容蓉二话没说,才顾不得这些糊涂的家丁,冲到陈英的房间。
陈英果然还没睡,正在算殿内今日的账单。
陈英瞧见容蓉破门而入也不吃惊,就轻轻交代了一声:“把门先关严实了,今天风大。”
容蓉喘着气,问陈英道:“阮玉安……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英抬眼瞥了一眼容蓉,然后继续在手里劈里啪啦的打算盘,最后慢腾腾道:“今天十五,少主应该是去了阁云台。”
“阁云台……十五有什么?”
“酒会。”
容蓉有不详的预感。
“酒会又有什么?”
“一般会有商会组织的拍卖。值钱的玩意,漂亮的姑娘,还有花魁的初夜,等等……”
虽然陈英的口气十分冷淡,但容蓉心里已经被火烧的火星燎原了。他奶奶的!她就知道这货故意支开她没好事!原来是去找花姑娘了!难怪就算是送银子也送得那么大方了!
容蓉冷笑了三声。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要出去找欢了,才舍得用银子套她!可是她会有这么好说话吗?!他不喜欢她打扰,她偏要去找茬!
容蓉去房间里换了套男装,夹着两把尖刀,在马厩里找了一匹快马,直赴阁云台。
容蓉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又在脑海里想好了,等下怎么把奸夫淫妇大卸八块……
☆、花魁
话说,阮玉安正呆着的地方,的确是热闹非凡。
由着是十五的酒会,来到阁云台的权贵也是格外的多。阮玉安今日就带了侍从贵子,往日里贵子是伺候用膳的,这会子跑到了阁云台见了见世面,面上的喜气都拦不住,一双眼睛使劲的到处打量。
门外来了一辆神秘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个肃穆的青年。高大英俊,十分的抢眼,只不过走进阁云台,一些姑娘不禁多看了几眼,人就脸红了。一双长腿刮着风赶紧跑到了楼上厢房里,和阮玉安呆在了一处。
阮玉安见昆岚如此惊吓过度的模样,有些好笑,直打趣道:“我说将军啊,你是不是又被姑娘搭讪了,怎么脸红成这样。”
昆岚往透过厢房的珠帘,往一楼望了望,确认刚才的姑娘们没有跟上来。此刻,看见阮玉安,也不禁耷拉着脸,道:“城主,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是个非常有节制的人,不能泡在姑娘们的温柔乡里!”
阮玉安摇了摇头,喝了口酒,故意清清嗓子说:“我觉得吧。不是你特别的有节制,而是你家夫人的节制力非常不错。”
昆岚竟然没有理由反驳。
他愣了三秒。然后灌下一口烈酒,一脸真挚道:“说的有道理!”
阮玉安笑看一脸苍茫的昆岚,挑起两粒花生米,嚼得嘎吱嘎吱响。
不过,昆岚快马加鞭跑到阁云台可不是来白白喝酒的。
阮玉安切入正题问:“贺均来可是招了?”
昆岚重重舒了一口气。
“像我二八就上战场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碰过?本想借此机会,好好试一试我的新刑具。哪知道这贺均来也是个油头老狐狸。看见咱们官兵来了,立马就跪了。还没送到监狱里呢,一五一十,全招了。还把他藏在床底下暗格里的贴己给我说了。哎!你说我要知道他这事干啥!”
阮玉安了然笑了笑。
“那我要知道的,你给我问出来了么?”
昆岚听见这问题,直高兴道:“问出来了,问出来了!这不快马加鞭的专程给你送消息来了么。”
阮玉安笑道:“那你倒说说。”
昆岚故作神秘的瞧了一眼阮玉安,然后说:“那我告诉你,等会最后一轮花魁竞价的时候。你记得领牌子要报暗号。梨花酒。”
“哦?那我报了暗号又怎么样了?”
昆岚解释道:“他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特别的标记牌。花魁竞价完,这里的老板会请竞价者喝酒。”
“有意思。那就是说,有特别标记的客人,可以进入另一个地方?”
昆岚又喝下一杯酒,意味不明的笑笑:“那是自然。”
既然昆岚已经给了阮玉安方法。阮玉安能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那就得凭自己的智慧了。
好歹,他也不是个愚人。
拿牌子的时候,阮玉安特地没让贵子代拿,而是自己亲自上场。那分牌子的小伙计听见阮玉安轻轻落了一声梨花酒,手里把刚准备要分的牌子又收了回去,重新给阮玉安配了一个十九号。
十九号?这个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阮玉安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既然思考不得,他也只好罢了。
昆岚也报了暗号,领的牌子是三十五号。
阮玉安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环顾周身领了牌子的客人,不露声色的笑了笑。昆岚见阮玉安笑得蹊跷,于是偷偷问道:“少主,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阮玉安侧身回道:“你看你手里的号码牌,和我手里的号码牌。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昆岚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他们都是数字!”
……
阮玉安重重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惊色。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但今天,我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你了。”
昆岚听了这话,洋溢不住的开心,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少主过奖了……”
“我觉得,你是不是没有谋略,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智商。”
昆岚一时无言,可忽的又扑哧一笑,满脸羞涩道:“俺婆娘说了,她就喜欢我这样的傻小子!”
阮玉安突然脑子一空。他居然觉得自己输了……
“哎呀!少主,你就不要拐弯抹角的了,赶紧跟我说罢!我真的没看出这些一二三四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阮玉安叹了一口气,只好对准昆岚的耳根子道:“你不觉得我们的数字都和三很有渊源吗?!”
昆岚此刻才明白的重重“哦”了一声。
“少主,你果然高见!”
阮玉安真的提不起与这位大将军交谈的欲望,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酒会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除了往日里都有的品酒,赏词,还有最后的压轴节目,拍卖。
这拍卖的东西,来自五湖四海,珍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收集不到的。其中人气最高的,还属最后的花魁夜。只要你出价够高,你就可以成为今年花魁的首位恩客。达官显贵们,都想趁此一亲芳泽。一是满足自己的求美欲,二是炫耀自己的身家地位。
拍卖一开场就亮出了许多珍稀物件,引起在场的权贵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
除了难见的玛瑙珊瑚,还有可遇不可求的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和冻蜡油。这后面的东西,都被几个神秘的富商拍走了。
阮玉安坐在帘子后,看着对面珠帘掩映下的几个神秘富商,陷入沉思。
昆岚一心思沉浸在酒里,对场面上的拍卖没有丝毫兴趣。喝了半壶,自己醉倒在了蒲团上,又开始酣畅大睡。
阮玉安对昆岚如此心大有些无语,吩咐了贵子去好生照顾。
这拍卖的牌子,他还一次都没有举过。其实也实在是对刚才过身的物件没有兴趣,二来反正只为最后的花魁而来,其余的事还是免了吧。要知道,他为了支开容蓉,可是花了血本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今日看了跑男……笑死了~\(≧▽≦)/~
☆、竞价
花魁的拍卖很有意思。因为这场拍卖并不是价高者得。你可以出价自己所拥有的任何东西,包括家世、才情、或者任何稀奇古怪的玩意。
最后的评选者就是花魁了。只要你能入她的眼,就算你竞价成功。
阮玉安之所以在乎花魁竞选的原因,是因为所有被特殊标记的客人,无论成功与否,都需要来竞一竞花魁。
到了花魁拍卖这。所有人都跃跃欲试。除了还在酣睡的昆岚。
不过想一想也对,昆岚无论睡着了,还是醒着,他也是绝对不会竞价的。只要他敢出手,明天就有人给他剁手了。
阮玉安浅尝了一口汾盅,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拍卖场。